好在那人沒有,她強撐著,努力清醒地跟著那人進了谷,沒心情欣賞谷內(nèi)美景,只想快點見到鬼老。
直到她跟著那人進了一個院子,看見了一個白發(fā)蒼蒼的老人,她想,這便是鬼老吧!
但是卻轉(zhuǎn)身進了屋子,黃玲兒心急,連忙追上卻不小心摔倒在地,還是旁邊的人將她扶起,扶到了屋內(nèi)。
黃玲兒進了屋,第一眼看見的就是在床上半躺著,雖然虛弱但是仍舊穩(wěn)重,邪肆俊美的男人,她不在乎他眼中的冷漠,只是將自己的心放了下來,便暈了過去。
鬼老惡狠狠的瞪了一眼辰良,辰良覺得自己很無辜。
華紹面無表情的看了她一眼,隨即低下了頭思索該怎么讓忍九離開天蟄教。
自己沒有死的消息勢必是瞞不住的。華紹心里除了有忍九不忍心殺他的那一絲絲希冀,更多的是對忍九移情別戀的恨意以及知道自己沒死左息九會不會不喜歡忍九,既期待帶著一份報復的快感,又痛苦,恨她踐踏自己真心任由他人欺凌作踐的心疼。
獨獨沒有想到黃玲兒,沒有想到黃玲兒或許是因為自己才落得如此,她是那般的嬌縱任性受盡疼愛的人?。?p> 也或許是他不愿想,因為黃玲兒身上有一絲他的影子,黃玲兒對他愛而不得像極了他對忍九的。
可是還是不一樣,黃玲兒比他高尚太多,她甚至還希望自己能和忍九在一起,可是他呢,他感覺自己陰暗,他看不得忍九和別人在一起,但是卻不愿承認自己的不堪,固執(zhí)抓著她本來就該是他的妻子這一點死死不放,堅信除了自己沒有人會更愛她,他愛她甚于愛自己,她是自己的期待,是自己的希望,是自己的信仰!那瘋狂的感情就像溺水的人手中的唯一的稻草!
鬼老看著昏過去的黃玲兒,踢了辰良一腳,“還不去給她上藥!”
辰良覺得自己受到了不公平的對待,但是不敢說。
只得委屈巴巴的抱著黃玲兒離開。
“記得讓女孩子給人家換藥,你敢占人家便宜,小心我剁了你!”鬼老兇巴巴的。
辰良:“知道了。”
他哪敢??!
鬼老看著他們離開的背影,一時有些沉默,谷內(nèi)的人有很多孤兒,他從小收養(yǎng)他們,教他們醫(yī)術,只是再也沒有收過徒。
他之前是有兩個徒弟的,可是結局并不好。
鬼老扭過頭看著閉上眼睛休息的華紹,又恢復了平常不著調(diào)的模樣,“你跟那個小丫頭怎么樣了?真分手了?”
華紹沒有睡著,也知道他說的是忍九,“鬼老,我可能會做一件錯誤的事情?!?p> 如果他逼迫她,定是錯誤的吧!
鬼老看著他,嘆了一口氣,“我也算從小看你長大的,你那時候明明是個小毛孩子,硬是闖進谷內(nèi),渾身是傷眼神卻明亮的很,小紹子,我一直以為你沒什么在意的,但是直到那個小女娃出來我才意識到正是因為在意才會那般,”說著捋了捋胡子,像是有些懷念十年前的事情,“但是有些事情不能強求?!?p> 華紹睜開眼,看著自己輕握著的手,他發(fā)現(xiàn)他從見到她的第一面就再也無法控制自己,他嫉妒華朗對她的親近,嫉妒覃澤對她的輕薄,甚至她對自己的冷淡和忽視都讓他想發(fā)瘋,更別說有多恨她說她喜歡左息九了。
只要和她相關的一切,他變得不像自己,難道這才是真正的自己嗎,那十年來的偽裝只不過是為了能夠?qū)⒆约赫鎸嵉囊幻嬲宫F(xiàn)出來嗎?
可他就是發(fā)了瘋嫉妒,著了魔的憤怒,失了命的恨。
“我什么時候能夠康復?”華紹并沒有在意鬼老的話。
既然知道他是因為在意才那般堅持倔強,不能強求又如何,他甚至都分不清鬼老是贊同還是否定。
鬼老見他無視自己,白了他一眼,“你最好安安份份的在我這里呆一個月,除了你心臟受的傷,”然后又皺眉看他,“你是不是還跟左息九交手了?”
要不然渾身真氣也不會這般紊亂。
華紹卻是沉默,隨即有一絲難堪,“……一招不到。”
鬼老看著他有些難堪的模樣,心情大好,捋著胡子就笑出了聲,“哦嚯嚯嚯,沒事哈哈哈哈,這都是正常,別說你了,哈哈哈哈,就算是兩個華東翰都在他手里過不了一招,不,哈哈哈哈五個,這小子從小就很逆天?!?p> 華紹抓住了話里的重點,“從?。抗砝夏愀笙⒕攀裁搓P系?”
鬼老的笑聲戛然而止,就像是被掐住脖子的烏鴉,“那個啥,我去看看那個小女娃怎么樣了,你就好好在我這里養(yǎng)傷吧?!?p> 華紹心里存疑,卻也并未追問,因為他知道若是鬼老不想說,無論如何都問不出來的。
黃玲兒只是疲勞過度和一些外傷,很快就醒來了,看著桌子那里正在挑挑揀揀藥材的清秀干凈的男子,她一時有些茫然。
自己怎么會在這里,這是哪兒?
突然想起了昏迷之前好像看到了紹哥哥,黃玲兒也顧不上自己虛弱的身體,連忙起身,腿一軟卻又摔倒在地。
嚇得辰良差點把藥材扔出去,這姑娘要是有個什么三長兩短他怎么跟鬼老交待??!
然后趕緊過去扶她,黃玲兒清楚的聞到男子身上淡淡的藥草味道,讓人頭腦瞬間清醒,緊緊地抓著他的胳膊,“紹哥哥是不是醒了?能不能讓我去看看他?”
辰良哪里被女孩子這樣對待過,又是如此嬌俏可愛的女孩子,他的臉當時就紅了,手忙腳亂將自己胳膊抽出來,后退了幾步,“你說的是紹公子吧,他已經(jīng)醒了,沒什么大礙了,只要靜養(yǎng)就好了?!?p> “我能不能見見他?”黃玲兒的眼睛中帶著祈求。
辰良有些尷尬,這他說了哪里算數(shù),“姑娘你先好好躺著休息,我去問問鬼老的意思,”說完看了看黃玲兒有些落寞的神情,又加了一句,“可以嗎?”
饒是黃玲兒百般嬌縱,此時也乖巧非常,“麻煩你了?!?p> 辰良覺得應該先把她從地上扶起來,但是男女授受不親,不太好吧,但是又不能干讓人家在地上坐著再找一個女孩子來都啥時候了,“失禮了姑娘?!?p> 于是就扶著黃玲兒躺了回去,耳根有些紅。
似乎辰良和華紹都認為,女孩子如果沒有意識,那就沒有男女授受不親這回事。
畢竟他剛才可是抱著黃玲兒回來的。華紹也曾抱過忍九,但是忍九清醒的時候,就又扭扭捏捏。
辰良出去的找了半天鬼老。自然不知道黃玲兒偷偷摸摸了跑了出去,跑到了華紹的門口。
卻也一時不太敢進去。
她只是想看看他,她知道他喜歡的是忍九,那個美的不似凡人的模樣,盡管他拒絕了自己多次。
以前是祁忘憂,現(xiàn)在是忍九。
她以為自己喜歡他的成熟穩(wěn)重,喜歡他的專一癡情。
可是等到他對另一個不知來歷的姑娘表露情意的時候,她發(fā)現(xiàn)她喜歡的只是他這個人而已,哪有什么專一癡情,哪有什么成熟穩(wěn)重。
不過都是自己喜歡他的借口。
黃玲兒有些心酸,想到藥王谷內(nèi)受的委屈和他的毫無動容,一時沖動便走了出去。
華紹自然是知道她來了,但是她不進來,他便當做不知。
他不止一次明確拒絕過她,可她總是笑著哭著吵鬧著說著狠話,下一次又不長記性湊上來。
但是看著她一臉青紫的走了進來,有些小心翼翼,華紹看著她,目光清冷,容顏俊美邪肆,帶著生人勿近的禁欲氣息,卻難掩他貴公子般的氣質(zhì),“你沒事吧?”
黃玲兒心里的委屈頓時決堤,圓圓的杏眼里聚滿了淚水,但是卻強忍著沒有掉下來,甚至臉上還扯出了微笑,“紹哥哥,我,我沒事,你突然不見了,所以,我,我我來這看看?!?p> 雖然有些語無倫次,但是她覺得自己有進步,起碼沒有哭出來,可是他什么時候才能看到她在乎她?。?p> 華紹皺眉,心里想的卻是忍九是否這樣對左息九過。
黃玲兒看他依舊皺眉,以為是自己的語無倫次讓他不高興了,于是就趕忙轉(zhuǎn)身離開,“看到紹哥哥沒事就好了,我先走了,紹哥哥早點回去,華伯伯會擔心的?!?p> 她以為自己只要看看他就會滿足的,可是看見了他卻又希望自己能夠被他看到,自己被他看到又希望他能關心自己。
人啊,都是越擁有越貪婪的嗎?
因為她覺得還是不夠,心中的委屈依舊在升騰。
剛一轉(zhuǎn)身背對著他眼淚便掉了下來,她慌慌忙忙離開卻撞進了淡淡藥草味的懷抱,她未抬頭,只是趕忙擦眼淚離開。
辰良請示完鬼老意思后本是打算帶她過來看華紹的。
結果一會房間沒人了,給他嚇壞了,趕緊來華紹這里找,就看到了這一幕。
辰良看著她慌慌忙忙離開的背影和依舊冷漠的華紹,突然有些疑惑,到底什么才是愛情呢。
跟著黃玲兒回到房間,看著她眼睛還是紅紅的,但是一本正經(jīng)的模樣,剛準備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