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兩人就像光暗的雙子,亞伯心存光明,但霍亨卻是黑暗的化身。
他明白自己跟霍亨都屬于異類,他看到了太多關(guān)于這座城堡的黑暗;
有些時候他甚至不得不臟了自己的手要去處理一些麻煩,比如昨晚那個多嘴的小女仆。
那個小女仆只是說了不應(yīng)該說的話便被心狠手辣的霍亨侯爵下令處決。
每當(dāng)亞伯想起自己手上沾滿無辜者的鮮血,在深夜中亞伯便會黯然神傷;
但對那些邪惡的自甘墮落者,亞伯并不會手軟。
兩百多年以來,這段漫長的歲月中亞伯身為霍亨侯爵的白手套已經(jīng)累了。
罪孽和內(nèi)疚如同一座大山壓在亞伯的心頭,他的心中乞求著解脫,而且他相信解脫之日已經(jīng)不遠(yuǎn)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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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zhàn)斗仍在如火如荼地進(jìn)行著。
狼人的爪擊與霍亨身上的鱗片發(fā)出了令人牙酸的刺耳摩擦聲。
目前的戰(zhàn)況對狼人來說相當(dāng)不利,隨著戰(zhàn)斗的時長越拖越久,狼人們的體力開始下滑。
而最致命的是,他們破不開霍亨所化蝙蝠怪的防御;
不管是用牙去咬,還是用爪去抓,都奈何不了蝙蝠怪的鱗片。
老爺子眼見狼人們開始體力不支,心中有點著急,便借著霍亨龐大的身體爬到了他的背后。
在蝙蝠怪的身上,只有一片沒有鱗片覆蓋的部位,那就是后頸處。
老爺子雙手舉起,雙腿夾著蝙蝠怪的脖頸處,將右爪猛然插入了那皮膚的深處。
霍亨吃痛人立而起后便奮力跳躍,企圖甩掉在背上的老狼人,但老狼人張口咬住了那一塊的血肉。
但霍亨侯爵一直在享受著這種貓抓老鼠的游戲,他享受著狼人們的掙扎,他欣賞著他們無力的反抗,而此時他膩了,要開始動真格了。
蝙蝠怪帶著背上的老狼人一躍而起,收起了雙翼在空中飛快地旋轉(zhuǎn)著;
看起來就像一個瘋狂鉆動的陀螺,然后一個轉(zhuǎn)身后背部朝下轟然落地,他想用自身的體重壓死這煩人的蒼蠅。
“游戲結(jié)束了,傻狗狗。”霍亨侯爵一改先前那副瘋狂的樣子,用戲謔的語氣說道。
“游戲才剛剛開始,霍亨!”老狼人察覺到霍亨的謀算,雙腳踩在霍亨背上用力一躍騰空而起。
雖然躲開了致命的一壓,但是老狼人的胸膛卻被霍亨的刃翼在高速旋轉(zhuǎn)中劃傷了一道皮開肉綻的傷口。
刃翼切得頗深,傷口處血肉模糊,隱約間能開到老狼人胸口的肋骨和胸腔中躍動的心臟;
但這個傷口并不影響老狼人迅速地后退到一段較為安全的距離。
切口之處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恢復(fù),新嫩的肉芽就像春雨后的小草般覆蓋了切面之處,
但身為血族的霍亨又豈會放過這個難得的機(jī)會!
“嗯,有些東西正在流出來?!雹?p> 蝙蝠怪的巨口顯露著嘲諷的笑意,用著拉丁語吟誦著贊美血族先祖的咒語,
“血祖在上,吾以您之名掌控世間生命之血流,借該隱之名吸取偽善者之罪血,今夜,血流成河!”
老狼人聞言后臉色大變,大吼了一聲,
“散開!!”
被刃翼切傷的傷口雖然在狼人可怕的自愈能力下修復(fù)著,但已經(jīng)流淌而出的血液則被霍亨聚攏成一道道鮮血凝結(jié)成的小型刀鋒。
在霍亨的咒語作用下,這一道道刀鋒瞄準(zhǔn)了四處逃竄的狼人們。
血手一眾當(dāng)年吃的虧,就是沒有防備到這一招,而全軍覆滅落得個干尸的下場。
盡管老狼人已經(jīng)通過大聲的吼叫提醒了眾人,但精準(zhǔn)的操控還是集中了幾個躲避不及的倒霉蛋。
血色刀鋒如同鬼魅的幻影,悄然無聲地帶走了數(shù)條生命;
母親為了保護(hù)自己的孩子,用力地推開了年幼的小狼,用自己的血肉之軀擋下了血刃;
丈夫為了自己的摯愛,緊緊地抱住了懷中的愛妻,用自己堅實的后背迎接了死神的邀請;
少年徒勞無功地?fù)]動自己的雙爪砍向血刃,因為身后是他的妹妹。
刀鋒在擊中狼人后如同切奶酪一樣就輕松地破開了狼人的鬃毛和肌肉;
在血液流淌之際,刀鋒吸收了傷者身體中的所有血液,受傷者在一瞬間內(nèi)變成了死者,而這些血液的刀鋒在吸收更多的鮮血后,壯大了自身的力量。
血色刀鋒群飛回了霍亨的身邊舞動著,形成了一條名副其實的血河圍繞在霍亨身邊。
霍亨微微張嘴,像喝果汁一樣的將這條血河吸到了嘴里,
他一邊享受著,一邊心中想道,
“啊,鮮血的滋味讓我迷醉,神裔的血真的比凡人的血好喝多了。”
戰(zhàn)斗已經(jīng)使拜燈村的房屋倒塌了不少,塞拉斯明白為什么這個村落里的建筑都是破破爛爛的了。
邪惡的霍亨侯爵就視這個村落如同韭菜一般,只要等他的吸血本能騷動的時候,他就會來這里享用一番。
狼人們的掙扎在霍亨侯爵變身后的強大力量完全不值一提。
狼人們嘗試過遷徙,但始終無法擺脫血族對他們血脈中的感應(yīng)。
所以世俗中的狼人與血族就是彼此的血仇;血族渴望狼人的血脈成長,而狼人則會為了自保而去擊殺血族的幼崽。
霍亨體內(nèi)對鮮血的躁動被吸入的狼人之血而平息,他的本能仍然貪婪地渴望著更多,但他的理智告訴他需要停手了。
“這一群圈養(yǎng)的肥羊們可不能一次性宰殺掉,留著過個十年再過來慢慢享用。”
霍亨侯爵心想道。
狼人們此時仍然警戒地看著完成吸取血液的霍亨侯爵,但他拍動著翅膀,形成了一股強勁的風(fēng)壓,吹得狼人們險些被沖散了陣型。
“傻狗狗們,繼續(xù)你們對我的恐懼,我會再次君臨你們所在的土地?!?p> 空中傳來了霍亨侯爵的話語,他說完便拍動著翅膀化作一道黑光遠(yuǎn)遁而去。
他現(xiàn)在需要沉睡三天,在一個不被打擾的地方靜靜地消化血液中的力量。
那些力量就是他百年來沒有衰老的原因,但霍亨侯爵并不像止步于永葆青春這種膚淺的力量層次;
他渴望更多的力量來滿足他的野心,就是超越血族先祖該隱,成為真神一般的存在,永不隕落。
流淌在血脈中的傳承記憶時刻提醒著他,哪怕像血族先祖殺親者該隱那般強橫的存在,依然是在戰(zhàn)斗中落敗,落得一個墮入地獄的下場。
該隱強橫的肉體被徹底焚滅成灰燼,而他的靈魂則在地獄的火焰中沉淪,永世受著地獄火焰的折磨。
霍亨侯爵雖然尊重該隱,但他龐大的野心驅(qū)使他去做更多該隱不敢去做的事情,比如褻瀆神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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狼人們又一次失敗了,他們對著天空中的圓月和天狼星嚎叫著。
這是對死去同族的送別,是靈魂的挽歌。
正如老爺子所說的,每個狼人都是真正的戰(zhàn)士,而每個犧牲者都用愛去守護(hù)了最重要的人;
他們無懼死亡,因為死亡后他們會回到父神赫曼布努斯的身邊,成為父神身邊的侍衛(wèi)。
這是一種屬于死者的榮耀,他們?yōu)榇硕鴮λ勒弑в凶鹁矗麄兺瑯佑兄祟惖男撵`和感情。
哪怕他們變身后看起來無比的猙獰可怖,但塞拉斯在接觸后明白到,
這些怪物模樣的狼人比外面世界中的人可愛得多。
他們不會傷害自己的同胞,他們不會無故地為了自己的利益而施展陰謀詭計,
他們不會為了私欲而放肆,他們也不會高舉道德的旗幟去做一些令人心寒的惡事。
他們寬容,他們友善,在對比下,險惡的人顯得骯臟。
他們堅強,他們勇敢,在對比下,懦弱的人顯得卑微。
“死者已逝,我們要更加努力地活下去!延續(xù)父神的血脈!
讓我們將悲傷留給懦弱者,我們只有變得更強,才能成功復(fù)仇!
屬于天狼星的光輝會指引我們的道路!”
老爺子高呼著振奮人心的話語,用信念來點燃眾人心中那一團(tuán)希望之火。
塞拉斯一言不發(fā)地看著這一切,他的戰(zhàn)意也被所發(fā)生的一切激發(fā);
雖然以他的微薄之力未必能幫得上大忙,但他愿意加入拜燈村,成為拜燈村的一員。
塞拉斯的宿命注定要去挑戰(zhàn)霍亨侯爵,不論是為了艾汀娜還是為了拜燈村的眾人,他都會去。
而面前有這么多擅長戰(zhàn)斗的狼人,他們就是塞拉斯最好的劍術(shù)和身法老師。
“嗷嗚!??!”
不管是年長的,年幼的,他們都將想說的千言萬語,化作一聲狼嚎。
他們在變回人形后回到了各自的房屋中換上了新的衣衫,原本的衣衫已經(jīng)在變身的過程中變得破破爛爛,根本無法再縫補了。
塞拉斯幫著幾個青壯的男子一起收攏死者的尸體,他們將會在火焰中升華,穿越破碎的冥界而到達(dá)父神赫曼布努斯身邊。
所有人站在高高砌起的火堆旁,一言不發(fā)地看著至親的骸骨被燒成灰。
曾經(jīng)的歡聲笑語,仍然還歷歷在目。
塞拉斯似乎明白了為什么他們平日間都會如此地快樂,那是因為他們都珍惜彼此的每一分一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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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論是餐桌禮儀,還是舉止談吐,還是貴族舞蹈,艾琳娜在亞伯的陪伴下開始漸入佳境。
她的氣質(zhì)開始從鄰家少女轉(zhuǎn)變成優(yōu)雅的貴族了。
雖然每日的課程眾多,但艾汀娜一直在尋找逃離的機(jī)會。
她每日都細(xì)心地觀察侍衛(wèi)巡邏的路線和換班的時間,雖然沒有用筆寫下來,但她已經(jīng)對這些侍衛(wèi)的行動規(guī)律有所了解。
她現(xiàn)在只需要靜靜地等待休息日的到來,那是她被賦予自由行動的日子,她只期望霍亨侯爵可以慢幾天回來。
考慮到出逃可能需要用到的物品可能種類繁多,艾汀娜以喜歡做手工刺繡為名,向亞伯要來了剪刀和針線等縫紉工具。
每個夜晚在臨睡前她都會當(dāng)著亞伯的面練習(xí)刺繡,久而久之亞伯也理所當(dāng)然地認(rèn)為這確實是艾汀娜的愛好。
為了消除亞伯的疑心,艾汀娜還為亞伯和霍亨侯爵兩人每人的衣服上繡了一些精美的圖案,
但艾汀娜真正的目的是需要用刺繡剩下的破布來縫制一條長布繩,這將成為她出逃的關(guān)鍵物品!
她將這條未完成的長布繩藏在了床墊下,而在每晚深夜的時候借著月光來趕工。
翌日
“艾汀娜小姐,早安?!?p> 亞伯如常地在早晨喚醒艾汀娜。
“哈欠~亞伯先生,早上好啊。”
艾汀娜打著哈欠,睡眼惺忪地回應(yīng)道。
亞伯似乎察覺到艾汀娜因為熬夜而多出來的黑眼圈,便問道,
“艾汀娜小姐,您似乎休息得不太好?”
艾汀娜心中突然驚覺,她心想道,
“難道我被發(fā)現(xiàn)了?”
但她仍然自然地撒嬌道,
“都怪亞伯先生您,您的課程安排太密集了,我的體力好像有些跟不上了。哈欠~人家還是個少女啊?!?p> “嗯??磥磉@確實是亞伯的失誤,是亞伯太過心急了。接下來我會調(diào)整課程強度的?!?p> 亞伯若有所思地回應(yīng)道。
“嘻嘻,那就太好了,謝謝您,溫柔的亞伯先生。”
艾汀娜調(diào)皮地吐了一下舌頭說道。
艾汀娜萬萬沒想到自己調(diào)皮的話語居然觸動了亞伯心靈中的柔軟。
“是啊,我確實想要成為一個溫柔的男人,但可惜我已經(jīng)負(fù)罪無數(shù)了。”
亞伯心中有著一些糾結(jié)而走了神。
“亞伯先生,亞伯先生?”
艾汀娜的聲音令亞伯清醒過來,亞伯則施禮說道,
“非常抱歉,亞伯走神了?,F(xiàn)在請艾汀娜小姐去洗漱后用膳吧?!?p> ————
霍亨侯爵變回了人形,盤坐在一個叢林深處的山洞中。
原來山洞的主人是一只體型約兩米長的黑熊,它一直在這山中作威作福,
是這山中的野獸首領(lǐng)。
但在外出覓食的時候,一道可怕的威壓從空中襲來;
它嚇得動也不敢動,于是就被鞭尾刺穿,成為了霍亨侯爵的食物。
鮮紅的力量在霍亨侯爵的體內(nèi)流動,他身上的血管就如同青紫色的蛛網(wǎng)般密布。
他需要用這股力量來進(jìn)一步提升自己的體質(zhì)和靈魂。
除了鮮血的力量,狼人血脈中一部分屬于天狼星的力量在他體內(nèi)不斷形成了一波波的浪潮沖擊他的軀體,
企圖沖破他的血管和皮膚回歸到天狼星中,
但霍亨侯爵卻借助這一股星辰之力的攻勢在不斷加固自己的心臟。
血族的心臟是血族的力量核心,而在傳說中,該隱的心臟中孕育出了三枚血源之核。
此時霍亨侯爵的左心室中一枚血源之核散發(fā)著不祥的波動。
胖胖的小狼崽
注一:致敬LOL 吸血鬼,我最喜歡的英雄之一 本章4 K 二合一,胖胖今天要出門辦合同的事情,所以晚上未必來得及更新哦。 假如晚上有更新,那就是意外驚喜,嘿嘿。 另外,求票票~ 群號:79592737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