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那一紙婚書
“咳,孫小姐說得對,書生有志,不在安貧樂道,多謝厚贈?!卑资婵人砸宦?,說道。
白給的東西,不要是傻子......
“白公子客氣了,我來除送錢之外,還有另外兩件事?!睂O竹卿又道。
白舒臉上表情并沒有什么變化,可心里面卻在盤算怎么應(yīng)付,兩件事情?
“但說無妨?!卑资娴?。
孫竹卿問道:“第一件事情就是想問問公子,您上午抓藥共十八味,這十八味中藥藥性各異,單獨用都能治傷救病。但這十八味中藥中,兩兩藥性相反,一起服用反而會產(chǎn)生劇毒,敢問白公子買這些劇毒之物作甚?”
“藥可醫(yī)人,毒可殺人,藥用過了頭了便是毒,毒與藥只有殺人和救人之分,是毒是藥要看用藥之人是否從善。近日來我身體欠佳,需要些中藥治治,莫非我買藥妨礙著孫小姐您了嗎?”
白舒強硬的態(tài)度讓孫竹卿有些措手不及。
這當(dāng)真是之前的軟弱書生?為何話語中帶著許些底氣和不羈?
其實,白舒心中想的是,難道我要告訴你我買藥是為了解你閻羅門的九息奪魂毒嗎?當(dāng)然不能,所以只能態(tài)度強硬一點,明面上孫竹卿也不可能再多刁難。
她想刁難也找不到理由啊,對啊,人家買藥管你什么事情.......
孫竹卿啞口無言,只得道:“兩家深交已久,慰問一下白公子近況,莫怪莫怪。”
“無妨,有人掛念我就好,只是我一窮書生,還望孫小姐不要掛念過頭才是?!?p> 白舒話里有話,他也不想整天還要提防旁人監(jiān)視啊。
“呵呵,白公子真幽默。第一件事情我倒是說完了,這第二件事情嘛,可能有些令公子為難?!?p> 孫竹卿聲音縹緲,并無太多感情色彩,就像早已說過這句話很多遍。
“我一窮書生,有什么為不為難的?”
白舒看她樣子,多半猜到了!
還有什么事情能讓現(xiàn)在的白舒為難的呢?
婚書!
指腹為婚的婚書!
其實按白舒所知道的劇情,家境嚴(yán)重不符時,女方有權(quán)一方撤銷婚約,在背景故事中也是由孫家單獨退的婚。
可這一次為何登門來退婚?
羞辱?
還是考驗?
但我又如何甘當(dāng)棋子?
任你考驗羞辱?
“早年之時,家父曾與令尊給我們約為婚姻,如今我想您安貧樂道,固窮有志,一心入仕,這樁婚姻,對你我二人而言都無好處,不如......就此退一步......”
孫竹卿語氣平緩,語氣中沒有嘲弄,也沒有不舍,反而像流水一般自然和諧,仿佛這就是本應(yīng)該的事情。
“好啊,了卻一樁你我都不喜歡的事情也好?!卑资嫫届o得看不出情緒波動,這倒不是他多生氣,多被羞辱......
他前世不喜歡束縛,總喜歡一個人自由自在,不然也可能在大學(xué)了還依然喜歡單身......反正后續(xù)的游戲劇情他和孫家也沒什么交集。
他還能少個麻煩,人再漂亮又如何。
恣意一生,遵循本心,一句不喜歡,足以!我輩之人,又豈被些凌亂之事纏身?來這江湖一趟,若不快活自得一番,豈不枉然?
想到這里,白舒體內(nèi)的氣息忽然如同受到什么牽引一般,自動流轉(zhuǎn)了起來。
天元心法,本就是遵循本心的一種絕世內(nèi)功,心若有堵,功法成就堪堪有限,白書客立志為國,又怎么能隨得了本心?
劇情中,他投身江湖之后,心神不一,天元心法反而絲毫未進(jìn),也難怪最后會落下一個凄慘的結(jié)局了。
而白舒呢?
心里了卻一樁遺憾,氣息反而順暢不少,心法也運轉(zhuǎn)更順。
孫竹卿不知道這是對第幾次被這位素來被評為無能的書生的白家公子感到意外了。
女方當(dāng)面退婚......
對他這樣年齡的男兒而言,最大的恥辱莫過于此了吧。
可他表現(xiàn)得.......無所謂?
“你不問緣由,如此便答應(yīng)了下來?”
越是無所謂,孫竹卿就越想弄清緣由!這白家公子,和她道聽途說來的不同!
“若是不能遵循本心,一生又有何意?孫小姐若要婚書,還請等待一會兒,我這就叫仆人取來?!卑资娲鸬?。
“且慢!”
忽然間,在白舒的背后,一個響亮的女聲傳來。
我靠!
白舒聽到聲音后,頓覺不妙!慕青衣那姑奶奶怎么蹦出來了?
這是隨便哪家的姑娘嗎?
這是孫竹卿啊!
未來閻羅門的門主......你這不是送上門了嗎?還出來.......
“你這人好生沒教養(yǎng)!明明是登你未婚夫的門,卻像登一個乞丐的門!先是責(zé)問人家瑣事,又直言不諱地退婚?!蹦角嘁伦吡诉^來,站在白舒旁邊,替他說話道。
孫竹卿沒想到會突然鉆出來一個慕青衣,好在她并沒有親眼見過慕青衣,所以也沒認(rèn)出她的身份來。
只是不解,為何白舒的家里會有這么一位窈窕少女?
完了完了完了......白舒心里亂成一鍋粥,原本他明明可以解決這樁麻煩的,這小姑奶奶一出來,不就攪黃了嗎?這咋辦?
白舒當(dāng)機(jī)立斷,呵斥慕青衣道:“你一個小小奴婢,若不是我救你命,你還能茍活于世?如若不想再被抓住,就不要多言!退下!”
誰知,慕青衣這蠻橫性子,怎么可能聽得明白白舒話中話,她還真以為白舒在羞辱她呢。
“哼!你這人,也不是個好東西!我替你說話你還罵我!”慕青衣氣鼓鼓地沖白舒道。
“我不僅要罵你,還要打你呢?休要胡言亂語?!?p> 白舒也不管那么多人在場了,暗中運起自己雄渾的真氣,一把摟起慕青衣,朝內(nèi)屋走去。
同時在她耳邊輕語:“不想死就別說話!”
感受到了白舒?zhèn)鞒鰜淼男蹨喺鏆夂螅角嘁抡痼@的同時也被嚇到了。
可她頑劣的性子又怎么能任由一男生抱著她?
她用手在白舒腰上猛得那么一扭,大聲地蠻狠道:“放我下來!我自己能走!”
白舒只好放下了她,她滿懷怒氣地瞪了白舒一眼,隨即便跑向了后院。
但孫竹卿在場啊!
不只是她在場,在她后面,還有一眾抬腳的家仆,伺候的侍女在場!
這滑稽搞笑出格的一幕確實有點不合時宜,也有些不倫不類,怎么說婚約還沒正式解除吧,當(dāng)著你未婚妻的面和別的女生卿卿我我?
好在孫竹卿修養(yǎng)很高,只是在笑,并未出言為難白舒。
“莫怪莫怪,我就拿婚書去。”
白舒只得尬笑一聲,回房里翻找了好一陣,拿出了一張有些年歲的紙張。
紙張上面,字還很明顯,尤其是“婚書”兩個字,格外的大。
“給?!卑资婺贸龌闀?,遞給了走上前來的婢女。
那婢女小心翼翼地捧著婚書,交給了孫竹卿。
可孫竹卿并未看婚書,反而說道:“白公子果然不是一般書生,小女子今日受教了?!?p> 白舒聳聳肩,無所謂道:“我只是個書生秀才而已,教你些文章詩詞還行,受教就言重了。我們兩方都沒了負(fù)擔(dān),應(yīng)該高興才是?!?p> 孫竹卿啞口無言,高興嗎?登門退婚還高興?
孫家那一眾仆人站在后面議論紛紛,這白府如此沒落,叫他一句白公子就算抬舉他了,如今登門退婚他不怒不惱不爭,反而很高興?
這應(yīng)該是自尊心太強,被羞辱得太厲害,不愿意表露出來吧。這樣看來,這白家的沒落公子還算有點自知之明,也是我們家小姐給他留面子了。
這樣一個窮書生,還有什么值得受教的?
“今日之行,白公子果然不同凡響,還望白公子不忘初心,為國請命!君不賢,臣賢!回見?!?p> 孫竹卿擺擺手,示意仆人起轎回府。
白舒忽然叫住轉(zhuǎn)身想要離開的孫竹卿,道:“慢,孫小姐,謹(jǐn)記。心隨自然,魄如靈動;萬般皆無,道法空靈?!?p> 孫竹卿一時沒聽明白,便問:“為何說此話?”
“兩不相欠!”
白舒指了指孫竹卿送過來的十金。
孫竹卿不以為然地點點頭,轉(zhuǎn)身登上嬌子,揚長離去。
“呼?!卑资骈L舒一口氣,這麻煩總算走了。
剛才他最后說的是《天心琴譜》的修習(xí)秘訣,這也是后續(xù)劇情中孫竹卿自己悟出來的,他只是提前告訴了孫竹卿而已。
《天心琴譜》和《天心劍譜》一樣,都是第一篇章的所謂天階絕世秘籍,并且同出一脈,只是一個屬陰,一個屬陽。
說白了就是一個只能女性練,一個只能男性練。前些年《天心琴譜》被閻羅門從峨眉上代掌門空心大師手中所奪,這琴譜也就由孫竹卿所練了。
不過她才練了不過幾年,比起白舒練了十幾年來說那是遠(yuǎn)遠(yuǎn)比不上的。
而待到人走之后,慕青衣面帶不滿地走了出來。
她嚷嚷道:“你,你這個人真的是!人家都如此羞辱你了?你為何不像個男人一樣去爭,去反駁呢?是我我肯定不退這婚,就要那個什么孫家小姐為難,氣都?xì)馑浪?。?p> “這說明你笨!”白舒白了她一眼,沒去理她,自己走開了。
“喂喂,你別走啊,我還有問題呢,為什么你的真氣那么強,為什么你說我有性命危險?”
慕青衣跟在他后面,喋喋不休,說個不停。
白舒頭都大了,這姑奶奶這智商.......感人?。?p> 在另一邊,孫竹卿的嬌子里,一婢女拿著婚書,遲疑道:“小姐,這婚書.......”
“物歸原主,物歸原主!”孫竹卿搖了搖頭,道,“這白公子,雖表面軟弱,實則外柔內(nèi)剛,雖一書生,卻知大理,和往日仆人所說截然不同!”
ps:這一章好晚了,在憋大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