摩柯戰(zhàn)士血洗大淵,夸族勇士奮力抵抗。
戰(zhàn)鼓聲、殺伐聲、兵戎相交之聲不絕如縷,摩柯金甲如蝗蟲過境,所過之處生機不留。
月光下,飄雪寒寒,血氣彌漫。
大淵城內大亂,夸族抗戰(zhàn),靈奴靈仆趁機逃竄。
一道道寒風掃過廟宇、塔樓、合院、街道、胡同,神不知鬼不覺的將四處逃竄的靈奴卷走,奔向大淵之外。
界碑前,茫茫大雪掃向紫紋竹林深處。
一口枯井旁,寒光一閃,現(xiàn)出玄坤與紅云、冷焰二人,漫天飄雪隨著一道道寒風匯聚于玄坤脖間的翡翠吊墜,混沌青蓮緩緩綻放,將諸天寒雪吞噬。
蓮心世界,萬余人從天而降,有些人仍在逃竄,卻發(fā)現(xiàn)眼前世界驟然一變。
風和日麗,鳥語花香。
不遠處,兩人執(zhí)子對峙潭邊,七八人圍聚觀棋。
山腳下五六人斗法,三四人奏琴吟詩谷中,一條銀面神龍翻雷云海。
琴瑟和諧,一片裊裊之音。
“諸位道友莫驚,老翁南極為諸位引路!”
仙音傳入九霄,平和人心浮躁,一片祥云生出,南極一身白衣浮于云上,微微抱拳,引著萬余人飛向一處小鎮(zhèn)。
……
蓮心世界外。
混沌青蓮緩緩閉合,玄坤收了法訣,面上陰晴不定,一陣潮紅。
“噗……”
玄坤捂著胸口,吐出一口濁血,癱靠在枯井旁。
“尊上!”
“主人!”
紅云與冷焰急忙上前。
玄坤吐著粗重的氣息,經(jīng)脈大亂,氣血逆流,顯然催動大混元真輪與幻靈傀儡已傷了經(jīng)脈,一時間還調整不過來。
寒豆豆急忙從玄坤的衣領中翻出,見玄坤虛弱的模樣,小臉也顯得不快樂。
一雙小手握住玄坤的臉頰,頭上頂著的那枚綠葉微微亮起,散發(fā)濃郁生機,一對七彩琉璃翅忽閃忽閃,勃勃生機從一雙小手涌入玄坤體內。
一股暖流在玄坤體內撫平經(jīng)脈,心口應勢浮出一座紅藍兩色太極雙魚,生機煥發(fā)血氣,損傷的經(jīng)脈竟在一點點修復。
近百年來,寒豆豆得魔神生命指點,已初悟生命之道,可自由運轉生機于股掌,再也不像之前那般只曉得嚎啕大哭,將生機外泄,修為也已臻至大羅,成就金仙。
“主人,你好點了么!”
寒豆豆雖然還是那般大小,還是那般稚嫩,但心性似乎有所成熟,少了些孩子氣,多了些理智與成熟。
玄坤急忙打坐調息,幾個呼吸的功夫,終于長舒一口氣,對寒豆豆笑道:
“有豆豆在,我想死都難!嘿嘿……”
冷焰俯身,獨目中那兩只瞳孔鎖定寒豆豆,露出好奇的神色。
寒豆豆后背隱隱有些發(fā)麻,回頭看到一張恐怖的牛臉在眼中不斷放大,嚇得渾身哆嗦。
“哎呀,大怪物!”
寒豆豆嚇得大喊大叫,急忙揮動雙翅躲到玄坤身后,蟬鳴之音如同蜩螗羹沸,足能穿金裂石,聽的玄坤與紅云牙根癢癢,后背更是汗毛倒豎。
倒是冷焰對此無動于衷,側著頭,撓著腦袋。
“膽子還是這般??!沒事的,他是冷焰,以后就是你的小弟了!”
玄坤摳了摳耳朵,嘴巴快要咧到耳根,將寒豆豆提了過來,放在冷焰眼前。
寒豆豆嘴唇顫抖,牙齒打顫,顯然對冷焰的恐懼不淺。
冷焰用鼻子拱了拱寒豆豆,小家伙肚皮癢癢,捧腹大笑,二人的尷尬算是解除了。
玄坤甩手將寒豆豆扔出,冷焰小心翼翼的接住,捧到一邊,顯然對寒豆豆甚是喜愛。
“尊上,你沒事吧,此番事都怪我!”紅云自責的說道。
“無妨,我已經(jīng)好了,此番也算因禍得福,又得一番造化?!?p> 玄坤擺手,繼續(xù)說道:“夸族之人皆是城府高深之輩,我竟看走了眼!”
“尊上,你是指那個阿婆!”紅云問道。
“阿婆名為夸娥,乃是上任夸父之長姐,野心勃勃,城府算是高深,但絕非最高,長青蟄伏之深,顯然更高一籌,但少軒城府之深,如淵似海!”
玄坤望著木神塔,一道道金芒閃過,元力暴躁到了極點,顯然是一場難得一見的曠世之戰(zhàn),紅云剛想開口,卻聽玄坤說道:
“少軒沒你想的那么簡單,這一切都是恐怕他的局,只不過出了我這么一個變數(shù)!”
“尊上,小仙糊涂,少軒族長受夸娥蒙蔽,這才叫小仙隨他出谷……”
“你以為他不知道夸娥將他支走的目的么,趁我不在叫上你,擺明了想讓我入夸娥的甕?!?p> 玄坤冷笑一聲,目光緊緊鎖定木神塔,只見長青與少軒兩道殘影在半空相搏,雖然看似激烈,但不過出工不出力,顯然誰也不想先暴露底牌。
“這是為何?”紅云不解。
“這些年他已悄悄修成金身,所以我已經(jīng)沒有利用價值了,他想滿足夸娥的野心,讓她剝了我的金身真紋,奪為己有,成就夸族雙雄之勢!若是我沒猜錯,他應該也已經(jīng)凝練混元真紋,只是一直隱而未發(fā),等待一個時機?!?p> “什么時機?”紅云眉頭微蹙,問道。
“當然是長青主動上鉤的時機!觀他神情,顯然早就知曉弘彬乃是長青所化,至于為何隱忍至今,我想,他已經(jīng)有了與長青叫板的底牌了吧!”
玄坤冷笑一聲,將少軒的心思猜的七七八八。
“可尊上為什么說自己是變數(shù)?”
紅云心中問題越來越多,玄坤卻淺笑不語,紅云恍然大悟,說道:
“原來尊上早就知道弘彬是長青?!”
“我怎么可能知道,只是當年在山洞中見這孩子,總覺得有些不太簡單,眼中那份成熟絕非稚子所有,但也僅此而已!只是小樓那孩子心性純良,估計不知道怎么將修練法門泄露,這也算是一個變數(shù),不過我說的不是這個!”
玄坤搖頭,也不賣關子,默默催動天都煞神,丹田金輪旋轉,照耀體魄,一根根混元真紋從他指尖飛出,在虛空交織盤旋,成了一個人,正是幻靈傀儡。
“若是少軒的計劃,我已經(jīng)被夸娥吞了,他二人若是聯(lián)手長青必會伏誅,不巧的是,我因禍得福,神功大成。旋照一出,修成大混元真輪與幻靈傀儡,反將了夸娥一軍?!?p> 玄坤牽動幻靈傀儡耍起拳術,看的紅云嘖嘖稱奇,繼續(xù)說道:
“難道你都沒想過,為什么你會及時趕到。并救下夸娥一命,而他卻在我將死之時后至?夸族可是最善腳力一族,你的遁術根本不及他之一二!若非長青因這一份傳承之恩及時出手,我不死也要重傷!你可想過為何?”
“他想讓你我死?。 奔t云眼睛瞪得老大,隱隱生出后怕。
“可能是吧,我猜摩柯族攻城也在他意料之中,我總覺得他的目的不簡單!不過這些都是我的猜測,如今他們兄弟相搏,我便可坐享漁翁之利,你我所謀之事不日將成!”
玄坤望著木神塔,一道道金光碰撞,虛空嗡嗡作響,似乎少軒與長青終于要動真格了,他滿眼冷漠,收起幻靈傀儡,對紅云說道:
“是非之地,不宜久留,叫上豆豆與冷焰,我們先去南海避一避!”
……
數(shù)萬里外,無憂崖上。
木搖以圖騰之術催動桃木令,將大淵穹頂打開,最后一名金甲戰(zhàn)士跳入大淵,木搖落在秦歡兒身側,對她說道:
“夫人,事成之后,念在小人一番苦勞……”
“本姑娘知道了,記著呢!柳知,你去掠陣,助大軍降伏負隅頑抗之人,夫君和少軒那賊子斗得正酣,我要去為夫君助陣!”
秦歡兒不悅的打斷木搖的話,對柳相命道。
柳相抱拳稱是,走過木搖身側時,冷笑一聲,化作一道疾風遁入大淵。
秦歡兒剛想起身,一雙星眸卻望向紫紋竹林,眼中金光一閃,竹林中的景色不斷放大,鎖定一口枯井,看到玄坤與紅云交流的場景。
秦歡兒眉頭一挑,手中現(xiàn)出一幅畫卷,正是玄坤的模樣,畫卷下方還寫著大大的【殺】字,她喜上眉梢,笑道:
“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逍遙散人,你的好日子到頭了!”
說話間,秦歡兒便要奔向紫紋竹林,木搖卻將她攔住,說道:
“夫人,您不是要去為長公子助陣么!”
“本姑娘的事什么時候輪得到你一個下人置喙,夫君神通蓋世,區(qū)區(qū)少軒手到擒來,做好你該做的,再多嘴,殺了你!”
秦歡兒目露兇芒,一頭金發(fā)散發(fā)著凌厲的兇光,甩著撥浪鼓遁向紫紋竹林。
木搖額頭冷汗直流,待秦歡兒走遠后,他抬起頭,臉上哪還有一絲恐慌之色,嘴角露出一絲得意的笑容,五指將桃木令捏爆。
穹頂瞬間彌合,一層木粉落于穹頂,一道道靈紋爬上穹頂,整座穹頂散發(fā)金屬光澤,又凝固了不止一分,微微一顫隱匿在虛空中。
“好戲才剛剛開始!哼!”
木搖一聲冷哼,身形融進一棵無名小草。
……
“冷焰,豆豆,先別鬧了,咱們先撤!”
紅云走到冷焰身側,見寒豆豆趴在冷焰的牛角上嬉鬧,對他二人說道。
“事不宜遲!快走!”玄坤在一旁督促道。
“逍遙道友急著去哪啊,不如與本姑娘回族中聊上一聊,雷祖大人可是對你青睞有加呢!”
一道龐大的威壓從天而降,一個稚嫩的聲音從四面八方傳來,看似溫柔,實則殺機畢露。
“來者不善!”
玄坤眉頭緊鎖,暗呼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急忙催動遁光罩住眾人,朝南遁去,妖艷紅芒從半空一閃而過,陣陣鼓聲從遠空傳來,如同催命之音。
秦歡兒不緊不慢的追著玄坤的遁光,悠閑的將口中糖果拔出,露出森森鯊齒,玩起貓捉老鼠的游戲,一邊追,一邊笑道:
“道友若是不想坐客族中,本姑娘也不勉強,強扭的瓜不甜。說到甜,道友不妨把頭借我用用,到了雷祖大人那,興許還能換兩塊蜜糖嘗嘗!嘿嘿……”
“嘿嘿……”
“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