倆人在餐桌前說說笑笑,沈修婉跟他說著今天公司里的事情,他在一旁笑著點頭附和,看起來感情融洽。
沈修婉在外忙工作,夏軍就在一家公司做著個底層小領(lǐng)導(dǎo),他在家?guī)退驋呒覄?wù)、做飯洗衣服,偶爾干些炒炒股票的投資,每次她一身疲倦回來,夏軍就在一旁伺候好她,典型的良家婦男。而這種家庭地位的原因便是:沈修婉家里是開公司的,而夏軍只是個農(nóng)村來的窮小子。
他倆是大學(xué)同學(xué),夏軍和她大一看對眼,沈修婉也沒有因為他家庭原因而低看他,交往四年,感情如膠似漆,畢業(yè)后兩人就結(jié)了婚,本來夏軍可以接管沈修婉家里的公司,但他選擇了去家小公司面試,他有著這份自尊,使得他想憑借自己的努力變得更優(yōu)秀。
瞧著他倆的背影,夏涵此刻覺得身心都開始放松,有種溫暖的親情感正包裹著她,像躺在柔軟的棉花里暖洋洋的。
突然,她看見墻上掛的全家福一個接一個落下,在地上碰了個稀碎,接著自己就從棉花中心的小縫隙掉了下去,跌入無邊際的黑暗里,失重的感覺從腹部往上涌出。
黑暗中,她聽到夏軍和沈修婉吵架的聲音,盤子碎在地上尖銳的聲音,接著是桌子翻倒的聲音,還有自己不大不小的哭聲。
夏涵睜眼醒了,已經(jīng)是周末第二天清晨,她脖子有些酸,走到陽臺轉(zhuǎn)轉(zhuǎn)脖子,伸了個懶腰,夏軍走了一年多了,今天第一次夢到他,這一年多的時間里,夏軍也經(jīng)常和她保持著聯(lián)系。
如今的夏軍在距離H市一千多公里的B市,他用以前炒股賺的錢開了幾家連鎖餐廳,自己當(dāng)上了老板,每天忙得不可開交,總算在中年成就了自己一番事業(yè)。
夏涵記得一年前他走的時候,自己站在門口哭得稀里嘩啦,一臉怒氣地問他:“爸!你不是說你要帶我去云南旅游的嗎?你能不能別走!”
夏軍微笑著摸摸她的頭,溫柔地說道:“等爸爸活得越來越好,以后會回來看你的,你放心,當(dāng)時候你想去哪里我都陪你去。”
夏涵時常想起來,她總會覺得非常心酸,覺得夏軍很可憐,心里不是個滋味,沈修婉告訴她,兩個不合適的人終歸不能在一起共度余生,有些時候分開是最好的選擇。
夏涵是個順其自然、明事理的人,不管怎么樣,她都不會記恨自己的父母,從前那些幸福的過往也永遠(yuǎn)銘記在心。
她覺得自己真的是個回憶起從前,就會立刻沉浸在悲傷中的人。
太矯情了。
她拍拍臉,手臂橫放在欄桿上,沈修婉此刻正好給她打了個電話過來,該說不說,每次沈修婉及時的關(guān)心都能讓她迅速走出憂郁的心境。
沈修婉的第一句話就是:才起床吧?作業(yè)還一個字兒都沒碰吧?
夏涵覺得她媽肯定在家里安裝了監(jiān)控,隨時都在監(jiān)督她的一舉一動。
她心虛道:“沒有!我都起來好久啦,作業(yè)昨天就完成了!”
沈修婉像是沒聽到她說話似的,直接說道:“起來就去吃飯,你在家給我好好學(xué)習(xí),別老趁著周末出去瞎晃悠,少玩點手機(jī)知道嗎?”
“知道了?!毕暮瓱o奈地笑笑,自己出去瞎晃悠也被她知道了,自己媽媽真的是神通廣大,有千里眼是咋的。
閑聊幾句后,夏涵一天都在家做作業(yè),雖然才高二,但是每個星期的作業(yè)還挺多,一門學(xué)科發(fā)一張試卷,外加各種練習(xí)冊,作業(yè)寫完估計大腦就廢了。
……
夏季是彰顯學(xué)生活力的運動季節(jié),二中總會在驕陽似火的天氣里迎來一年一度的籃球賽。
周一早晨班主任的課,鄭鴻宣布了從這周一開始的籃球賽,底下的男生就都開始迫不及待地沸騰起來。
班級里一陣密密麻麻的議論聲。
今年的籃球賽有一點不同,除了這一周學(xué)校里各班級之間的競賽,還有下一周,二中和斜對面盛德私立高中的籃球?qū)Q賽,二中只有高一高二才能參加,高三備考,學(xué)校就把他們剔除在外。
而第一周的比賽,旨在挑選出能代表二中的球隊,來參加第二周和盛德的比賽,為什么這樣安排?明面上學(xué)校是要加強(qiáng)學(xué)校之間的友好關(guān)系,實際則是成了學(xué)生們暗自較勁的借口,誰贏就能證明自己比對方優(yōu)秀。
而這次的勝者還能贏得校級獎杯和榮譽(yù)證書,以后提起來,都能算得上是一種榮耀!
此刻后排幾個調(diào)皮搗蛋的就開始驚呼。
“今年比賽有些刺激啊,居然要去和對面的那些公子哥對打!”
“打就打,他們不僅成績喜歡找虐,籃球也喜歡來二中找虐,這次勞資還就沖著這個參加了!”
“你參加就能去代表校隊了?別還沒虐到別人,自己先被自己人給虐成渣!”
“你TM的別削自己志氣,漲別人威風(fē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