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的折角海域壓制區(qū)府,現(xiàn)在的深海領地。
多蘿西和深海提督的主力部隊就駐扎在此。
偌大的戰(zhàn)略會議室中,多蘿西和十多位深海領主正圍觀著投影出來的立體戰(zhàn)爭沙盤。
“呵呵,人類的科技和建筑物還是很值得我們參考的?!?p> 多蘿西并非膚淺的深海戰(zhàn)爭狂,她很早就明白到天性無序的深海,發(fā)展?jié)摿苡邢蕖?p> 很早便是在默默地學習著人類的自然科技、人文社會的知識。
不過對于高尖端的科技,不親身體驗是無法明白的。
此時接觸到一些皮毛便是讓她頗為驚訝。
旁邊一位深海領主接話道;“剛才能夠輕易破解海軍的自動銷毀程序的深海提督,也是不能夠小覷的潛在對手?!?p> “那個先不用擔憂,你們現(xiàn)在的第一要事是學習人類知識,我已經與鬼姬那邊商議過,很快就會有教師前來這邊向你們傳授一些知識?!?p> 教導了下屬后,想到深海提督在這次戰(zhàn)役里損失慘重,多蘿西倒是隱隱有些擔心。
深海提督在這次戰(zhàn)斗中把仇恨拉得太大,恐怕不會這么容易扛過去。
還是盡早找機會撤退,保全派系實力為好。
多蘿西尋思著未來時,【白鐵】哈爾從門外走來,報道:“域主,人類最新的消息傳來了。我方參戰(zhàn)過的領主,基本全部被懸賞。但是人類很奇怪,只是恢復域主你在數十年前的懸賞,并沒有額外增加?!?p> 多蘿西會心一笑,道:“這不是更好嗎,說明我在人類高層眼中不過還是四十年前的威脅性而已,而且我估計深海提督的懸賞金額會上漲得很高?!?p> 哈爾點頭:“域主的預料完全正確,深海提督的懸賞額平均上升了兩千萬結晶,手下深海領主也漲了五百萬以上。”
身邊一位年紀較小的領主,頗為興奮地問道:“那哈爾姐姐你有沒有懸賞吧?”
“有,三千萬結晶?!惫柎鸬馈?p> “蕾姐姐她們呢?”
這些年紀較小的深海領主簡直將人類的懸賞額當成了自身武力的評判標準,嘰嘰咋咋的熱烈討論著。
直到其中某位大膽發(fā)問:“那么域主以前的懸賞額是多少啊?”
哈爾望了望多蘿西,說道:“一億?!?p> 眾人大驚。
“哇哇啊哇?。?!”“域主好強!”
……
與氣氛歡喜的戰(zhàn)略會議室不同,島上的深海提督們三五成群,在醫(yī)療分區(qū)待命。
手術室的門從內被推開。
在遠處坐著的煙鬼望向了身上沾有斑斑血污的醫(yī)師。
醫(yī)師搖了搖頭,沒有出聲。
精神不振的煙鬼則是氣得把尚未燒盡的煙頭扔到地上狠狠踩上數腳。
肌肉拉扯,使得身上諸多未愈合的傷口隱隱作痛,但是煙鬼那怒火掩蓋住了痛楚。
“又一個!”
煙鬼一拳打出,將水泥墻壁捶出一個破碎的拳印。
“麻蛋!”
本次作戰(zhàn)雖然成功打敗了海軍,但是深海提督組織自身受創(chuàng)也很大。
甚至引起其他海域成員的質疑與暗諷。
“發(fā)什么神經病,一定要去挑戰(zhàn)迪妮莎那個天才,集體作戰(zhàn)最基本不要英雄主義的原則都忘了嗎!”
煙鬼的憤怒埋怨,卻是引發(fā)走廊遠處的一句諷刺。
“嘴上說不要英雄主義,但你也是獨自拋開隊伍,勇闖危險源的莽夫啊,煙鬼。”
說話的是一位眼角帶有深刻魚尾紋的中年男人,他大步生風,走近煙鬼。
煙鬼毫不畏懼,直接對上男人,說道:“你的好女兒普里西拉輕率開啟與迪妮莎的生死搏殺,使得我們精銳隊伍大損,這種不理智的行為才是造成現(xiàn)在我們人手空缺的問題所在。賭鬼,我們的軍隊不是你家的財產!”
被稱為【賭鬼】的男人對這點苛責不屑一顧,道:“在戰(zhàn)爭中殲滅敵方主力,才是取得勝利的最好保障,像你一樣磨磨蹭蹭,難道要給海軍修養(yǎng)調整再次反攻的余地?”
煙鬼氣在頭上,罵道:“在原定計劃里,說好是退敵而不是殲敵,免得讓那些女武神肆意出手破壞大局,現(xiàn)在可好了,海軍只要想著怎么搞死我們就可以了!”
“你的膽量連我女兒都不如,與你說話簡直浪費力氣。”賭鬼冷臉嗤笑。
“普里西拉之所以會死,都是你把她培養(yǎng)成沖動任性的性格,才會有這種結局!”
賭鬼眼色變得狂躁,緊盯著煙鬼,說道:“我以我女兒為榮,深海提督以你這種人為恥?!?p> 就在兩人即將動手之時。
旁邊輕悄悄地又來了一人,他開口道:“你們可以住嘴了嗎?酒鬼現(xiàn)在馬上要死了,我們去見他最后一臉?!?p> “藥鬼。”
賭鬼臉色收斂,謹慎看向帶著重重黑眼圈,嘴唇發(fā)青的藥鬼。
而煙鬼暫時放下對賭鬼的不滿,邁步往手術室走去。
將一切看在眼里的藥鬼,自然明白煙鬼和酒鬼之間的友誼有多深厚,也對賭鬼的表現(xiàn)十分不滿。
明明女兒死了,卻像個政治家一樣在隊伍中投機倒把,各種宣傳功勞與戰(zhàn)斗的慘烈。
自以為是的垃圾。
如果沒有眾多提督和領主前赴后繼,普里西拉在第一輪戰(zhàn)斗里,早被迪妮莎斬首了。
只可惜了普里西拉她,死了還要被自己的老爹當成工具人來制造功績。
帶著這般想法,藥鬼打著哈欠,也尾隨煙鬼走入手術室。
……
東庭洋沿岸國家泰瀾,距離折角海域五公里內陸。
在燈光燦爛的營地中,不斷傳來的急促腳步聲、痛苦吸氣的嘶聲與低沉細語,構成一個陰沉的世界。
李華牧與自己的艦隊臨時駐扎在這擁擠的營地之中。
這一場折角海域的戰(zhàn)斗,是李華牧來到薩諾亞后遭遇到最慘重的戰(zhàn)斗之一。
包括羅德尼在內不少艦隊成員都受傷過重,造成實力的下降。
但萬幸的是,沒有出現(xiàn)死亡性的減員,李華牧已經是心滿意足。
艾拉作為李華牧的副官,每日都向李華牧報告著外界一些重要的消息,但現(xiàn)在李華牧明顯精神有些恍惚。
“提督,現(xiàn)在折角海域又出現(xiàn)異況,來自三角黑礁域的部隊正在往西方的薩諾亞之環(huán)進軍?!?p> “嗯,我知道了?!?p> “提督,英聯(lián)邦在聯(lián)合政府會議中的戰(zhàn)爭提案被否決,后續(xù)表示將會派遣特別分隊前來東庭洋助戰(zhàn)?!?p> “是么?!?p> 赤城進入帳篷后,看到李華牧仍舊是恍恍惚惚的神色,終于是忍不住。
她道:“提督你有什么心事,請一定要與我們述說,你現(xiàn)在這種樣子,我們都很擔心你?!?p> “唉!”
李華牧嘆了口氣,他知曉自己并非是抑郁,只是意難平而已。
此時被問到,倒也坦白:“以前的我還是經歷的太少,現(xiàn)在是每打一次大仗,心中就越加清楚的了解到個人力量的渺小。”
“而且今次在折角海域的失敗,實在是太慘了?!?p> 李華牧唏噓不已,這也是自然。
光是正式的海軍提督便折損了五千余人,另外學生提督死亡、失蹤合計三千多。
這對于指揮官階層來說是慘重的損失。
至于艦娘階層,目前明確犧牲的人數已經超過五十萬。
瘋狂。
瘋狂!
海面上四處都是飄著的尸體殘骸,過于濃烈的鐵味鮮血讓最顛狂的鯊魚都不敢游來。
縱使時光飛逝,大海會將這一切都帶走,但李華牧還是會記住。
會記住這一場,人生中的第一場殺戮盛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