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清點點頭,目光依舊在小曼身上,神色柔和:“我找了她一千年,不能再失去她了,拜托你了。”他看向老者,目光鄭重。
老者驚訝的瞪大眼:“莫非這就是你一直在尋找的那個女仙?可這個女子她明明.....”
就是妖身啊!
弘清:“雖不知她為何變成了妖身,但是仙也好是妖也罷,只要是她就好。”身份在他眼里從來就不是什么問題,就算她是魔,他也會和她一起沉淪。
老者嘆了一口氣,“讓老夫先替她看看吧。”
弘清退到一邊讓出位置,老者上前指尖上劃出藍光從小曼的額頭慢慢往下一寸寸掃到腳跟,約莫一炷香的時間,他收了法術,皺眉看向弘清,“這姑娘的身體你心里早就有數(shù)了吧。”
弘清沒說話,他自將小曼帶回弘安寺就察覺到她身體的異常,甚至每晚都會同她把脈,他也試著去調(diào)理她的身子可是她的脈象卻始終不見好,身體也一日不如一日,他沒了法子才會如此急迫的上九重天去將藥翁仙尊請下來。
“老夫也不瞞你。”藥翁語氣沉重:“這姑娘心脈嚴重受損此時正逐漸枯竭,連老夫都無法斷定她到底還能活多久?!彼麚u了搖頭。
“沒有任何法子嗎?”弘清問,語氣里沒什么情緒。
“最根本的問題是我找不到她心脈枯竭的原因?!比羰钦业搅嘶蛟S還能護上一護,可這姑娘的身體并沒有什么傷,三魂七魄也是完好無損,她這樣的狀態(tài)倒是像凡間逐漸油盡燈枯的老人,遵從著自然,是不可抗拒的衰敗。
藥翁想了想,道:“這姑娘的身體怕是無法再好的,但是她的三魂七魄皆是完好,倒不如重塑一個身軀,屆時等這副身子不行了再將其魂魄取出安在新的身體里,此法或許有效。不過...”他又摸了摸胡子,看向弘清道:“這重做一副身軀也是不簡單的,若做出來的身體與魂魄不契合,那極有可能傷了根元,甚至造成魂飛魄散的后果。所以這軀體最好要與這原主有些源系,從根上不要差的太遠?!?p> 弘清理解了他的意思,微皺著眉不知在想什么。
“這塑一具契合的軀體不是一朝一夕能完成的,你最好早些準備起來,我也不確定這姑娘的身體還能撐多久?!崩衔虖拈L長的衣袍里拿出一個小瓶子,然后倒出一粒丹藥遞給弘清:“這是生息丸,雖無法補及根本,但能補一點是一點吧?!?p> 弘清接過,問道:“我從神山上采的靈草不知對她有沒有用?”
藥翁解釋道:“其實她的身體就類似于一位即將壽終正寢的老人,即使天天吃靈芝藥草也終究逃不過自然生死之律,還不如時刻保持心情舒暢來的有效,更何況...”
藥翁突然語調(diào)拉長,目光有意無意地落在弘清身上,緩緩道:“有什么比至陽之精氣更能讓女子有回春之效呢?”
藥翁假意咳了一聲,低頭掩飾自己忍不住上揚的嘴角。
弘清微挑眉,并沒有藥翁期待中的窘意,他走到床邊無比自然的將丹藥喂入小曼嘴里,然后轉(zhuǎn)身淡淡的看向藥翁。
藥翁從他的眼里只感覺到了絲絲涼意,說實話他還是有些怕這位佛陀的,他狀似無意轉(zhuǎn)移話題:“哎!我突然想起舍利珠不是可以重塑肉身嗎?如此便可以省下許多事你或許可以去尋上一尋。”
弘清臉色顯得格外平靜,他緩緩走到窗前添上一只蠟燭,低聲道:“舍利珠已然消失了?!?p> 藥翁并沒有很驚訝,他知道舍利樹是極難結出一顆舍利珠的,基本上是幾萬年才能結出一顆,并且只有至真至誠的有緣人用心培育方可獲得。
近千年前據(jù)說曾有一位女仙結出過果實,而那顆舍利珠從始至終都是下落不明,所以若要等下一顆至少還需等上萬年。
若真等上萬年這女子怕早就灰飛煙滅了吧,所以他剛剛真的只是為了轉(zhuǎn)移話題隨口一說的。
“既然如此剩下的事情只能靠你自己了,老夫也幫不上什么忙?!彼幬唐鹕?,對弘清拂了拂手:“那老夫就先告辭了?!?p> 弘清頷首回禮:“勞煩藥翁跑一趟?!?p> 藥翁笑著擺擺手便化作一道藍光消失在原地。
又是一個美好的清晨,小曼從睡夢中轉(zhuǎn)醒,感覺到腰間被一股熟悉的力量所摟住,她睜開眼果真看見了弘清的臉,看來他沒騙她,果真在第二日就回了。
“不再睡會兒?”弘清低啞的聲音帶著慵懶,自小曼頭上響起。
見他還閉著眼,小曼有些好奇:“你怎么知道我醒了?”她都還沒開口說話呢。
“氣息變了?!?p> 小曼唏噓,內(nèi)功強的人果然不一樣,她嫉妒的瞪了他一眼然后轉(zhuǎn)身下了床。
今日的陽光似乎格外燦爛,小曼覺得弘清回來后自己的心情舒暢了許多,連身體都跟著暢快了不少。她提著澆花的水壺起身,看著院內(nèi)越來越多的曼珠沙華心里十分有成就感,雖說這花不需要澆水,但她澆的只是一個樂趣罷了。
她將水壺放在一旁,然后身子一躺就攤在了院中央的躺椅上,她又將手掌抬到額前,陽光照在掌心時而明亮時而陰暗,她好玩似地將手掌開開合合一個人玩的不亦樂乎。
末了,她翻過手背,看著自己的五個手指頭忽而覺得少了點什么,問身旁正閉目誦經(jīng)的弘清:“和尚,我之前留在你屋內(nèi)的東西都還在嗎?”
弘清緩緩睜開眼,道:“你的東西我都未曾動過?!?p> “那就好!”小曼眉開眼笑,湊過去在他臉上親了一口然后跑進了弘清的屋子。
過了一會兒,她手里拿著幾個瓷罐開心的走了過來,“我做的蔻丹都完好無損呢,也不枉我之前那么費心去做?!彼龑⒁粋€個瓷罐放置在弘清的茶案上,然后拿起地上的水壺給自己倒了點水凈手,抬頭時見弘清正拿著一個瓷罐在眼前端詳,她心中忽而升起一個念頭,對弘清說:“和尚你幫我染指甲吧,我一個人不好弄。”小曼眨眨眼。
她以為弘清至少會思量一下,未曾想他竟直接將幾個罐子拿到了手中,十分爽快:“怎么弄?”
明輝之下,一紅一白兩道身子湊的極近,弘清握著小曼的一只手,神色十分專注,他將鮮紅的蔻丹敷在她的指上,動作十分穩(wěn)當,連小曼都忍不住驚嘆:“你染的也太好了吧!”比她自己染的都均勻。
“還有什么是你不會做的嗎?”
弘清嘴邊拂出一抹笑意,他微微抬頭端詳著小曼剛剛?cè)就甑奈鍌€手指,臉色頗為滿意,嫩白的手指在鮮紅的顏色下襯得更如青蔥般水嫩,他輕捏了一下她的手,道:“另一只?!?p> 小曼自覺地將染好的手乖乖的放在膝上,然后將另一只手放在弘清掌心。
弘陽來的時候見到的就是這樣的畫面,一向清冷穩(wěn)重的師叔微蹙著眉,側(cè)臉格外的認真專注,手中卻做著閨房女子才會做的事。
這樣的反差著實有些大,弘陽默默在心里做了些思想準備。他一想到自己到這來的任務心里就沒底,自從師公和師父弘溱回到寺廟,師叔便早已將寺內(nèi)的事務全部都卸下了,之后更是一點都不想接觸寺內(nèi)的事,也不知如今他能不能請得動他老人家。
面對眼前這和諧美好的畫面弘陽只能硬著頭皮打破它,他掩嘴低咳了聲,然后微垂著頭站在原地。小曼忽然聽見身后一聲咳嗽嚇了一跳,她回頭就見弘陽正杵在那,見她看過來,弘陽對她微微點頭,然后又將目光移到另一邊,禮貌的開口道:“師叔?!?p> 弘清的目光始終在手中的活上,一直未曾抬頭,聽見弘陽跟他打招呼,他仔細的將小曼指甲邊緣染出的紅色擦掉,然后不緊不慢的開口:“何事?”
弘陽這才道:“寺內(nèi)正在舉行例行大會,長老們要我來邀您過去?!?p> “沒興趣?!焙肭迕碱^都沒動一下。
“這....”弘陽尷尬的站在那,雖早料到師叔可能會拒絕但沒料到他竟拒絕的這么干脆。
弘陽不經(jīng)向小曼投去求救的目光。
感受到弘陽炙熱的目光,小曼瞄了眼面前的弘清,試探道:“許是有什么大事,不如你去看看?”
弘清指尖一頓,抬頭道:“不必了,指甲還沒染完。”這話他是看著弘陽說的。
弘陽心知是說不動師叔了,便只好垂首告辭:“如此,打擾師叔了,弘陽就先告辭了?!?p> 見他要走,小曼對弘陽聳了聳肩,表示著自己也無能為力,弘陽沖她感激的笑了笑便轉(zhuǎn)身離去了。
“你為什么不去?。俊毙÷鼏枴?p> 弘清用帕子擦了擦手,隨口道:“不想去?!彼难凵褚恢甭湓谛÷鼊?cè)竞玫氖干?,不等她開口問她:“染的如何?”
小曼注意力果然轉(zhuǎn)移到自己的手上,自我欣賞了一會道:“染的極好,比我染的好多了?!?p> 弘清起身,贊賞地摸摸她的頭然后收拾起桌上的瓶瓶罐罐走進屋中。
陽光打在他白色的背影上他的身影忽而有些模糊不清,小曼被刺眼的陽光照得瞇了眼,但這一刻,她突然感悟到了世間所說的歲月靜好。不需要多么的轟轟烈烈,也不需要多么的如膠似漆,就這樣平平淡淡的互相陪伴,也是愛情中最美好的樣子。
當有一天我能為你挽起華發(fā),你攜我走過曲折的小路,到最后白發(fā)蒼蒼的我們相視一笑,眼中有著只有彼此才懂的默契,這就是終其一生的愛情。
小曼只可惜,她等不到這樣的感情。
愛與被愛都是相互的,小曼能感覺到現(xiàn)在的弘清是愛她的,他會愿意為她做任何事情??烧且驗樗矏鬯?,所以才不忍心拖累他。
小曼覺得是時候應該和弘清好好談談了,她終究陪他不到最后,可他應該有自己的路,就像他師父說的那樣,他應該繼續(xù)往前走下去……
下午,小曼和弘清商量想搬出寺院去住,寺院畢竟是一個修行之地,還是少影響弟子們的修行才好,而且她需要長時間靜養(yǎng),在此叨擾太久也不太好意思。
弘清卻只道:“此處是后院,本就是我的私宅,并不屬于寺院的一部分,你放心住下,而且后院布下了結界與寺院相隔開,本就是為了防止他們來打擾你,你萬萬是打擾不到他們的?!?p> 小曼還是有些顧慮,弘清拉過她的手漫不經(jīng)心的欣賞著她的指甲,邊說:“你若不想見到他們,從明天起,我就將結界全部封上,任何人都進不來,這幾天也是他們一定要來探視你,我才會松了結界?!?p> “沒事沒事”小曼趕緊搖頭:“我不是那個意思,只是覺得我們兩個在寺里明目張膽的待在一起終歸影響不好?!?p> 弘清皺眉思索了一瞬“那還是封上吧,這樣互不影響?!彼缇蜔┠切┤藭r不時的進來,確實挺影響他們二人世界的。
小曼不好再說什么,其實這樣也挺好,就當這里是只屬于他們倆個人的家。
青云會直上
財神來到我家門,今日初五,大家過年好,祝大家新的一年恭喜發(fā)財!哈哈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