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王雅君一樣,周元澈也困惑自己內(nèi)心的感覺。
周元澈只知道,自己以來接受的教育就是帝王無情。所以周元澈從小便強迫自己心冷。
但是此刻,因為屋內(nèi)這個憨憨的女孩,周元澈承認自己的心態(tài)有了一絲變化。
想不通,也理不清,周元澈也不逼自己,就不再想了。轉(zhuǎn)身回到了自己的房內(nèi)。
剛進入屋內(nèi),周元澈入眼可見的是,一個錦色的衣袍就在床上放著,旁邊還有一個小紙條。
周元澈拿起紙條,看著這娟秀的小字:“今日見你沒有合適的衣服,便差人快馬加鞭去京城,買了這件衣服??茨銟幼右彩莻€少爺公子身份的人物,免得被人說我虐待苛責了你?!?p> 最最下方,還有一個豬頭模樣的圖畫。娟秀的字體就在前方,那女子靈動的雙眼也在眼前。
心思如此之細膩,待人如此之寬厚,行事如此之果斷。這是周元澈對王雅君的評價。周元澈平生第一次對一件衣袍,產(chǎn)生如此的喜愛之情。
……
是夜,夜里的風總是那么呼嘯,吹得窗戶吱棱棱地響。
床上,王雅君沒有睡意,周元澈也是一樣沒有睡著。
兩人不約而同地想著,那條小路上,兩人溫熱的呼吸。
“呼”,兩人同時長呼一口氣,又同時翻了一個身。就這樣,很簡單,翻個身的事,兩人都沉沉地睡了過去。
不遠處的田野地里,連小蟲子都羞紅了自己黑色的小翅膀,又一頭鉆進了地里。不再看這人世間,讓人臉紅心跳的情感。
……
清早,早起的鳥兒歡快地鳴叫一點,家家戶戶都點起了炊煙。
田地里,有人開始下地干活;院子里,小孩也在瘋狂地打鬧;廚房里,婦人們在做飯,嘴巴也不消停,閑聊著家里長家里短。
周元澈不習慣晚起,此刻已經(jīng)起床了?,F(xiàn)在院子里,就這么看著這樣一副景象。
這和周元澈以往出游的經(jīng)歷不一樣,以前,也被皇叔或者父皇帶著,去各地巡游,甚至自己貪玩也獨自出門。
但這里的景象,周元澈從來都沒有經(jīng)歷過,這毫不夸張,太子爺是要被眾人保護伺候的好好的貴胄。
周元澈看著眼前的一切,怎么說?周元澈只覺得這里很舒心。
周元澈觀察到大家很看重那片菜地,小孩子一不小心踩到菜苗,都會被大人呵斥,但這并不是真正的生氣,一溜煙,小孩就笑嘻嘻地跑了。
而婦人們端出來米粥,都是開心地叫著自家孩子男人吃飯。
那飯自然不及皇宮里的珍饈,但每個人都敞開了笑容,仿佛那是世間最珍貴的東西。
歡兒呢,自然也醒了,端著飯菜往王雅君的屋里跑,看見了周元澈:“公子,您醒了?您的早飯我已經(jīng)差人送到您屋里了。”
周元澈微笑點頭,歡兒也回笑了一下。
“小姐,那公子真可憐,那么俊俏,竟然是個啞巴。剛才奴婢和他說話,他只能用肢體動作描繪。唉,小姐,您要是能治好他,就治一治吧,可憐?!?p> 進了王雅君的屋子,歡兒幫助自家小姐漱了漱口,擺好飯菜,王雅君剛喝了一口湯,小丫鬟歡兒就開始了自己的語言。
王雅君一個沒忍住,剛喝進嘴里的湯全噴了出去,幸好,王雅君反應(yīng)及時,把臉給朝后了一下,湯只是撒在了地上,沒有在飯菜里。
而正準備回房間吃飯的周元澈,路過王雅君的房間,聽到的就是這段對話,沒有想到自己的不露聲色,竟然在別人眼里是個可憐的啞巴。周元澈也是很無奈。
“好了,歡兒。他是個小騙子,就那樣吧,不要討論他了。”王雅君并不準備告訴自己的小丫鬟事情的真相,很惡作劇得想知道,歡兒如果知道周元澈會說話后的反應(yīng)。
好吧,其實斷定人家周元澈啞巴的不是你么?小丫鬟歡兒也就是相信你吧。
周元澈聽到這里,似乎是猜到了王雅君的心思,搖了搖頭,轉(zhuǎn)身離開這里,那腳跺在地上,真疼。
王雅君本來其實很愛睡懶覺,就算是在將軍府也愛睡懶覺,但是到了這里就突然喜歡早起了。
也許是這里早上的空氣很清新吧。
藍天白云,一片祥和。
半個時辰后,王雅君已經(jīng)打扮好了自己,歡兒另外給王雅君選了一身騎裝,畫了一個簡單的妝容。
這邊,因為咱們的太子爺身邊沒有小太監(jiān),自然由暗衛(wèi)代勞了。周元澈穿上那錦色衣袍,也是通身貴氣。
兩人同時走出了房門。
王雅君看著周元澈,眼前一片驚艷,即便是昨日,穿著奴仆服裝的周元澈,也給人驚艷的感覺,更何況今日一身貴公子打扮的周元澈。
王雅君走上前,打招呼道:“起這么早,不再休息會?”
王雅君的老毛病又犯了,就是說話不給人留活路,這話讓周元澈怎么接?
周元澈只好硬著頭皮說道:“不了,小姐都醒了不是?況且早起也是有好處的?!?p> 緊跟著王雅君的歡兒滿臉詫異,詫異周元澈的英俊,更加詫異的是周元澈的嗓音,竟然“會說話”!
也更加難過的看著自家的小姐,難怪剛才自己說這位公子可憐時,自家的小姐是那樣一番表現(xiàn)。
歡兒又生氣又難過,撅起嘴巴,呼吸微重,盯著眼前的兩人。
王雅君和周元澈同時感覺到了歡兒的小怒火,竟然不約而同,一起跑到了莊子外。
周元澈自然不怕一個小丫頭,周元澈骨子里還是有高低貴賤之分的。
只是王雅君一個將軍府的嫡長女,活得如此肆意,周元澈想放下自己,就這一段時間,讓自己徹底“休息”一下。
所以,跟著王雅君就溜了,心里還不免感慨道:果然,什么樣的主子,就有什么樣的奴才,連生氣的模樣都一模一樣,鼻孔都在幫助自己“出氣”。
王雅君一下子跑出了“十萬八千里”,氣喘吁吁,這里已經(jīng)算是個郊外了,遠離了莊子,歡兒應(yīng)該不會追上來了吧。王雅君如是這樣想著。
王雅君一個健康人,都是累得不行,停了下來,休息片刻的王雅君意識到身后跟了個周元澈。
周元澈一個身體剛剛恢復沒多久的病患,竟然臉不紅,心不跳,氣不喘。
想到這里,王雅君呆呆地看著周元澈,說是呆吧,不如說是對周元澈體力的不可置信。
“你不累么?而且你干嘛跟著我跑出來?”
聽到王雅君的問話,周元澈噗嗤一笑:“我看見你跑了,就跟著跑了,不過你作為歡兒的主子,跑什么?”
王雅君悶哼了一聲,是哦,自己跑什么!
王雅君的眼神飄飄忽忽:“什么主子不主子的,她是我最可愛的小丫鬟,再說,剛才你沒看見歡兒生氣了,而且是在難過我對她的欺騙?!?p> 說著,王雅君還長嘆一口氣,活像個欺騙別人后,還裝模作樣的負心漢。
周元澈是徹底被逗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