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他與歐延和慕容昕密談,肯定相互約定了什么事。
……
“如公子所見,眼下此處,就是最緊要的一項?!?p> 歐延泰然如山,未顯露一絲一毫情緒。
“臨公子這么大搖大擺地過來,那肯定是有進展了啊,你怎么連這點眼力見兒都沒有?!?p> 慕容昕這時笑了一聲,對臨風(fēng)揚了揚下巴,“臨公子果然言而有信,而且這效率,也是天下一等一的,棠鈺莊和絮柳莊的密探這回可真是甘拜下風(fēng)了?!?p> 臨風(fēng)聞言淡淡一笑,根本沒把他詞不達意的夸獎放在眼里,“我確實是帶著消息來的,按照約定,你們可要抓緊了,我可不喜歡一方總是賒賬?!?p> “臨公子說找不到那位畢堯了?”
歐延沒與他周旋,直接問。
“找不到,也在情理之中”,臨風(fēng)語氣淡淡的,“墨景年,我不是給了你塊雙生鏡嗎?”
情理之中?
景年不覺有些奇怪,但他忽然點了自己的名字,注意力便移了開去。
怎么就說到雙生鏡了?
感受到歐延的目光,景年抿了下唇,他還不知道這件事……
“那是斷情宮的東西,兩個為一對,能讓持有者不管距離多遠都能看到彼此”,臨風(fēng)哼了一聲,“我與畢堯一直以來也是這么聯(lián)系的?!?p> 原來如此。
景年有些驚訝,她本以為他們應(yīng)該還有什么別的法子。
“一般都是他找我,不過這半個月來,他那邊一直沒消息,我主動找了幾次,也都沒有回應(yīng)?!?p> “會不會真是出事了……”
景年還是忍不住往壞處想。
臨風(fēng)還是不甚在意的模樣,“雙生鏡聯(lián)系起來本就費勁,而且也就半個月而已,代表不了什么?!?p> “而且他在斷情宮中的地位,遠高于普通族人,本就是護法一般的存在,哪會輕易出事?”
“他是護法?”
這是他第一次透露與畢堯有關(guān)的事,景年驚訝不已。
“你也別怪我沒告訴你,斷情宮等級森嚴,外圍的人知之甚少,我只知道火族以女為尊,最高位者是一宮之主,往下是長老,再往下就是護法,這三層位階,就是斷情宮權(quán)利的頂端,下面其他的,就不知道了,不過他們應(yīng)該有很多支系,我們在山下的這一脈,好像就是隸屬一個叫素系的組織……”
景年都聽傻了,這些……信息量不是一般的大啊……
“所以他你沒什么好擔(dān)心的,有空還是先顧好你自己吧?!?p> 臨風(fēng)說完,還不忘損景年一句。
“眼下情況,于我們不利的更多,還望臨公子能繼續(xù)想方設(shè)法與他取得聯(lián)系?!?p> 歐延一聲不響地聽完,給了句回應(yīng)。
臨風(fēng)笑起來。
也不知他忽然在樂什么,景年看的直皺眉。
“歐莊主,眼下的境況,何止是于你們不利,簡直就是四面楚歌啊?!?p> “此話怎講?”
他說的話,多少是極令人震驚的,歐延抬眼,語氣有些冷。
“斷情宮在西域的那座石廟,我已派人去過了?!?p> 臨風(fēng)坐直。
原來他去了那里!
……
景年呼吸一窒,這是上回他們?nèi)艘黄鹬\劃的嗎,肅王究竟在那里發(fā)生了什么,原來他們早做了刨根究底的打算。
……
慕容呦呵了一聲,“這么遠的路程,臨公子這么快就來回往返了?”
“哪會是我,”臨風(fēng)有些諷刺地笑了笑,“歐莊主在我周圍安插了那么多眼線,這段時間我有沒有出過安臨城,你應(yīng)該是最清楚的吧?!?p> “再說,這么遠的路程,風(fēng)餐露宿的,我怎會親自去?我說了,我雖獨身一人,從不結(jié)伙,但我有的是眼線?!?p> “你在那么遠的地方,也有眼線?”
景年脫口而出。
“遠算什么?!?p> 臨風(fēng)嗤笑,全然不將她的驚訝放在眼里。
“那么,臨公子的人在石廟里發(fā)現(xiàn)了什么?”
歐延的目光咄咄逼人起來。
“斷情宮在北國各處興修的石廟,構(gòu)造、布置都是完全一樣的……”
臨風(fēng)低頭,瞇了下眸,“而西域的那一座,中央處的石像,額前作飾品的那顆石子不見了?!?p> 景年有一瞬間連呼吸都忘了。
石像面部有三顆會發(fā)出詭異綠光的石子,一顆在額頭上,用作頭飾,另外兩顆則分別是她的瞳孔。
而臨風(fēng)現(xiàn)在說,西域的那座石像少了一顆。
“那個石廟,我前年親自去過”,臨風(fēng)翹了個二郎腿,“前年的時候,石像還都是完好的。”
“肅王的那枚戒指……”
景年控制不住地顫聲道。
臨風(fēng)清冷地笑了下,“多半應(yīng)該就是被他取走了,再不知道受誰指點,做成了戒指。”
“肅王刺破我的手指,會不會就是要把血沾到那塊石子上?”
這個想法幾乎是立時就出現(xiàn)在了腦海中。
“如果他真有意要與斷情宮立下血盟,這個法子……倒還真有可能?!?p> 臨風(fēng)揚了下眉。
景年立刻看向歐延,眼中的憂慮呼之欲出。
“石廟中可還有其他地方不對?”
這個發(fā)現(xiàn)著實驚人,歐延的臉色也完全沉下來。
“沒有了”,臨風(fēng)搖頭,“如果墨景年說的沒錯,那他十有八九,就是在石廟里經(jīng)歷了與她差不多的事,但前提是,這絕不是他一個人就能干得出來的。”
“他背后必有高人指點。”
帳內(nèi)好一陣沉寂。
景年整顆心都沉甸甸的。
這些……本是他們最差的猜測……
哪想最不愿看到的,卻偏偏是正解。
……
“你們都說過,如今這世上,除了景年、畢堯,還有你之外,不可能還有其他火族人?!?p> 良久,歐延打破了沉默。
景年深吸一口氣,她知道歐延想說什么,她方才也想到了……
火族已幾百年未現(xiàn)世了,這些早就失傳的秘密,普通人怎么可能會知道?
這種情況,不可能不讓人產(chǎn)生些瘋狂的想法。
難道除了他們外,還有其他火族人?
……
“這可是畢堯說的,他是現(xiàn)在唯一進出過斷情宮的人?!?p> 臨風(fēng)雙手抬起,手心向外,撇清關(guān)系。
“難道就是那個畢堯干的?”慕容昕忽然笑了一聲,“剛好現(xiàn)在找不到他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