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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情亦絕

第263章 作別

若情亦絕 木子與微 2040 2020-12-15 23:49:24

  “中午我讓人過來請姐姐去流霜閣用膳,不想姐姐卻不在,我心想昨日一天都沒見過,便有些擔(dān)心,剛好有話想對姐姐說,所以就唐突地過來了……”

  沈傾城若有所思地輕輕點頭,解釋道。

  景年這才想起來,昨天她出莊的事,沈傾城是知道的。

  歐延和慕容昕離莊的這幾天,她們每日基本都是在一起用膳的。

  “對不起……我該提前告訴你一聲的。”

  短短一日內(nèi)發(fā)生了太多事,竟將這些全都忘得一干二凈。

  沈傾城還不了解昨天發(fā)生的事,神色如常,“沒有關(guān)系的,只是姐姐怎么忽然病了?”

  景年心中一澀。

  卻還是對她不甚在意地笑了笑,“估計是有些貪涼,蕭先生已來看過了,你別擔(dān)心。”

  沈傾城這才放了心。

  她頓了下,這才說明來意,“七哥和九哥昨日已回來了……好在七哥沒有事,我……本是想去看看他,不想他卻忙的一點時間都沒有,九哥說是有很重要的事,讓我別過去打擾……”

  “只不過……方才九哥已與我商量好了,我們打算明日一早啟程離開安臨,我想著……這決定是匆忙了些,也沒太多時間與姐姐作別,便過來,無論如何都要親自跟姐姐說一聲?!?p>  景年一驚。

  “明……明天?”

  慕容昕才剛回來,就這么著急的明天就要走了?

  景年愣了會兒神,又反應(yīng)過來。

  原本,在歐延無故昏迷前,他們便打算要南下了,這還是又拖了數(shù)日的結(jié)果。

  她陷在自己的一片混亂間,真是什么都顧及不上了。

  ……

  “我本還擔(dān)心九哥剛回來,想再讓他休息幾日,他卻一副不在意的樣子”,沈傾城無奈地笑了笑,“不過……他一向都是精力最旺盛的,倒也沒什么?!?p>  景年望著她平靜自若的模樣,忽然有些恍惚。

  相比前段日子,如今,她們二人倒像是換了角色般。

  一時間竟不知是該好笑還是可悲。

  不過……能有一方向著好的方向發(fā)展,是再好不過的。

  ……

  “這一路,耗費的時間極長,你一定要準備充分才是?!?p>  景年強自打起精神,微笑著點頭。

  “我……”沈傾城抿唇,好一會兒才繼續(xù)道,“這次離開,也不知什么時候才會再次與姐姐相見,以后的事……就像姐姐之前說的那樣,沒人知道會發(fā)生什么。”

  “但我想說的是……我真的很慶幸能到這里認識你?!?p>  沈傾城眼中有淚光閃過,面上卻是發(fā)自內(nèi)心的笑容,“我覺得……我現(xiàn)在好像是重新活了一遍一樣?!?p>  “不管怎么樣,我都會努力查清那件事的真相?!?p>  沈傾城直到現(xiàn)在都不敢去觸碰任何有關(guān)滅門慘案的字眼,但已能冷靜地直面它。

  “至于以后……若有幸能在七哥和九哥的幫助下,讓沈氏得以沉冤昭雪……那時,我也一定能找到其他讓我能繼續(xù)活下去的信念……”

  “你們都放心吧。”

  ……

  這一次,不是沈傾城,而是景年先紅了眼眶。

  她熬過了人生中的那道坎,完全涅槃重生了。

  而自己呢?

  也可以嗎?

  景年沒再說什么,而是緊緊握住沈傾城的手,面上是由衷的笑,心內(nèi)卻是無盡的茫然和戚戚。

  ******

  是夜,靜園。

  蘅蕪堂那邊,還是依舊沒有傳來什么好消息。

  臨風(fēng)的傷,不可能在短短一天內(nèi)得到什么起色。

  對于景年而言,只有毫無辦法地焦心等待著。

  歐延今日從書房離開前最后說的那句話,一直如火一般炙烤著景年的身心。

  她向他隱瞞的那些真相,不說,就算了?

  算了,是什么意思?

  景年甚至不知道自己現(xiàn)在到底還有沒有資格像是什么都沒發(fā)生一樣,繼續(xù)留在這棠鈺莊中。

  偏偏這一切唯一的轉(zhuǎn)機,就在于臨風(fēng)。

  ……

  昏暗的房里,阿喜點著一支蠟燭和藥包走了進來。

  “姑娘,該給傷口換藥了?!?p>  蕭痕有特意交代過,一日兩換藥。

  景年想著心事,有些心不在焉地走到桌前坐下,伸出左手。

  阿喜小心翼翼地解開紗布。

  她動作很輕,可景年還是因為疼痛控制不住地攥緊了手,手腕經(jīng)絡(luò)突起,思緒終于轉(zhuǎn)回到了傷口上。

  她的反應(yīng)讓阿喜也忍不住緊張起來,無意間觸碰到景年胳膊上的皮膚,一愣,心整個揪起來,“姑娘,你是在發(fā)燒嗎?!”

  景年皺眉,聞言另一手在額頭上碰了碰。

  她自己其實沒什么感覺。

  從清晨開始,身體的不適感就從未停止過。

  一天一夜未休息,又經(jīng)歷了那么多精神上的刺激,她本以為這是很正常的反應(yīng)。

  “沒事,可能是傷口有點炎癥,休息一晚就好了?!?p>  她沒在意,見阿喜沒動作,自己繼續(xù)將手腕上的繃帶解開。

  微弱的燭光下,看到傷口時,二人都多少有些驚訝。

  一道挺深的口子,雖已不再流血,卻極紅腫,而且患處看著似乎還很緊繃,暗紅中泛著絲青黑。

  似有……中毒的跡象。

  景年神色一緊。

  景向嵐奪過匕首,向她刺下這一刀的畫面再次在眼前閃過。

  她當(dāng)時就在奇怪,為何景向嵐沒有直接取了自己的性命。

  難道是為了下毒?

  可那匕首明明是她自己的,那么快的時間內(nèi),能下得了毒?

  ……

  “姑娘,這傷看著很嚴重……我……我還是去叫蕭先生過來吧?”

  阿喜心慌得厲害,拿著藥瓶,甚至有些不敢去觸碰那傷口,猶豫道。

  “先上藥吧,已很晚了,明日再找蕭先生也不遲。”

  景年不想過多打擾蕭痕,到現(xiàn)在為止,他已幫了自己太多,不可能把所有心思都放在她這里,這傷很小,還不至于嬌氣到大晚上將人請過來的程度。

  阿喜不敢有異議,神色凝重,只能小心翼翼地為景年換藥。

  藥粉觸碰到傷口上,鉆心的刺痛襲來。

  景年強自忍住,連嘴唇咬破了都沒發(fā)覺。

  ……

  一切收拾妥當(dāng),景年躺回床榻上,在阿喜臨走前叫住她:“明日卯時,要記得準時來叫我,沈小姐和慕容莊主一早就要出發(fā)離莊,我答應(yīng)了沈小姐要去送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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