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沼地多雨,地表常年濕潤。沒有氣溫的變化下,草木瘋長。就像是華南笙他們呆的草坪,氣溫適宜,一場雨后總會冒出點蘑菇,草苗也會跟著猛長一茬。
連著上面訓(xùn)練了八天,華南笙依舊樂此不疲。
在云老部時,華南笙最喜歡的事情就是給一群相同年紀的孩子傳授武藝。這種事情,他說不上來的喜歡??梢詮闹械玫椒浅XS厚的自豪感,無與倫比的滿足感。
對于這二十人,華南笙并沒有和騎士們一樣,教授這幫人硬邦邦的的劍擊、盾防之術(shù)。他教給他們的是一種戰(zhàn)陣,小型戰(zhàn)陣。教授的時候,又引起奧斯頓的一番推測。
這種戰(zhàn)陣是西土常用戰(zhàn)陣之一,以三人為一組,背靠背一人各擋一面,將自己的后背交給自己隊友。華南笙有預(yù)感,在不久之后,會經(jīng)歷一場混戰(zhàn),混戰(zhàn)之中四方皆是人。背靠背才是活下去最好方法。
對于一群從小沒有拿過武器的人來說,華南笙給他們配備了盾劍,三人一組,正好分成七組。一面松木盾正好可以防住迎向這個方向的進攻,不擅長拿劍攻擊的人,只需要拿著長條松木盾防護好,用劍穿刺就好。
如此戰(zhàn)陣,簡單,方便,很有用。但缺點也很明顯。一方倒下,剩下之人也將失去依靠,死在地上。
但只有區(qū)區(qū)八天時間,臨時抓來的壯丁,華南笙可不指望他們能練成軍隊那樣。
他要做的是保證他們有能力,有機會從戰(zhàn)場上活下來。
今天出了點太陽,華南笙坐在草地上,看著他們訓(xùn)練。自己想起心事,這幾天他經(jīng)常夢見沫沙。沫沙那窈窕身段在眼前徘徊,那悅耳銀鈴般聲音在耳邊回蕩。他真的想見沫沙,也不知道受了重傷的她能不能挺過來。
華南笙長嘆一聲。法林迪亞的太陽和西北地草原上的陽光不同,這個世界的陽光太溫和,有暖意,卻不夠毒辣。
這時,一聲號角響起,號角沉悶恍如百獸震地發(fā)出的轟鳴聲,號角聲音宏大,蓋住大部分水聲。華南笙猛然驚起,刷的一下站了起來。
“怎么回事?!比A南笙不懂就問。
“出兵號。”奧斯頓回道,“這是林沼地的出兵號角,要打仗了。”
“這么早么?”華南笙皺起眉頭。他知道戰(zhàn)機稍縱即逝,卻依然感覺很唐突。他們這強行被征召的士兵完全就是送死,炮灰一般的存在。
不解歸不解,他還是往主城堡反向去。
廣場上人多了起來,騎士們在前,騎著馬,全身披甲帶著覆面盔,身旁還有侍從拿劍侯立。其后是一群騎兵,有近百人,馬匹交織在一起,它們嘶鳴著。在其之后,是整整齊齊的二十派的步兵,它們裝飾幾乎相同,不同的是手中的武器。
仔細看,這部分軍士隱隱可以分為兩派,一派明顯感覺神情肅穆,另外一派則是有些慵懶。前者應(yīng)該就是泰沙的家族護衛(wèi),后者應(yīng)該是用銀納爾雇傭的護衛(wèi)。
而在這群人的另一半邊,就是華南笙他們這種被征召而來的平民。只得注意的是,正有些侍從抱來諸多鎧甲,給這群人換上。
華南笙他們最后而來,似乎并沒有分到相應(yīng)的鎧甲。
“沒有鎧甲,連最基本的皮甲也沒有,這不就是送死去?”一位壯漢說道。
“就是啊…”有人跟著附和。
華南笙開口道:“穿的多有用么?騎兵沖鋒的長槍依舊將你從前頭貫穿到后面。一個透心涼,就是板甲也沒有用…”
眾人無言。
“不穿鎧甲,靈活度就高了點。力氣全部用在躲避、殺人上面,這是好事?!比A南笙又說道。
這時,騎士中有人看向他。不是別人,正是趾高氣揚的奈德,經(jīng)過幾天的恢復(fù),現(xiàn)在的他似乎又是生龍活虎,意氣風(fēng)發(fā),竟是絲毫不以為意。
奈德能將自己擊敗他的消息告訴盧修斯,這是華南笙怎么也沒有想到的。一個重視名節(jié)的騎士,被一名平民擊敗的消息比自己妻子被別人凌辱是一樣的。這種事情,他就應(yīng)該藏著掖著,竟然會告訴盧修斯,那只有兩種可能。一是正好被盧修斯撞見,自然詢問情況,二是奈德是真不要臉。
華南笙微笑回以敬意,扭頭望去,發(fā)現(xiàn)騎兵人群中也有人看著他…
此人真是領(lǐng)著他們回來的黃發(fā)男子。
同樣的華南笙報以微笑示意。
這時,他看向了前面的高臺,驚奇的發(fā)現(xiàn)盧修斯也在盯著他看。
同樣的華南笙接著微笑示意。視線再次偏轉(zhuǎn),班揚也在盯著他看。
華南笙人傻了…
“我擦,不至于吧。這…這就都盯上我了?”華南笙心中一萬匹馬兒奔過,但轉(zhuǎn)念一想,自己的舉動確實會被盯上。
黃發(fā)男子盯上我是為了錢。
奈德盯上我是為了名聲。
盧修斯盯上我是為了顏面。
這班揚盯上我是干什么??
華南笙產(chǎn)生一種慌亂,感覺自己藥丸。
這時候,身形急劇勛貴氣質(zhì)的班揚開口說話了:“諸位!我,班揚·泰沙,臨河堡的主人,深林女神的忠臣信徒。今日,有件大事要和諸位說一說?!?p> 班揚清了清嗓子,“最近幾日塔姆家族行事極其瘋狂,我班揚幾經(jīng)忍讓,他們確是步步緊逼。萊茵、班塞爾、塔圖…幾個村寨接連遭到毒手。男人盡殺,女人淪為玩物。我知道諸位中一定上述村子中人。我,班揚作為領(lǐng)地的守護者。為沒有盡力保護村寨道歉?!?p> 說著,班揚對著近兩千人,狠狠的鞠躬。
接著,面色一凝,語氣跟著盤旋起來,“敵人入侵我們家園,毀我們良田,殺我們同胞,踐踏臨河堡的尊嚴。此等仇如何忍讓!這口氣又該如何下咽!我,班揚·泰沙,決定不再忍讓!決心主動出擊!”
“我知道諸位對我的征召有所不滿,我在這里再一次道歉!”班揚又鞠一躬,“今日,我將再次起誓。以深林女神之名起誓,勢必為遭受劫難的村子報仇!讓塔姆家族血債血償!用老亞瑟的頭顱為我罹難的臨河堡居民祭奠!”
說著,他拔出佩劍仰天吶喊。
人群中確實有上述村子的人,聽聞這個消息后,都跟著舉起手中的武器大吼起來。作為泰沙家族護衛(wèi),那些騎兵軍士也大吼起來,吼聲震天。
一傳十,十傳百,近兩千人的氣氛全部被調(diào)動起來。連著華南笙身旁羞澀的羅伊跟跟著吼叫起來,渾身熱血沸騰。
不得不說,班揚活躍氣氛、提升士氣這一能力,是真的厲害。每一位領(lǐng)導(dǎo)者都是如此會說么??
說完,班揚深吸一口氣,接著說道:“以往獎勵還是不變!殺塔姆一人,賞金十銀納爾,免交三年稅!誰取了亞瑟·塔姆狗頭,冊封其為騎士,一躍成為貴族!”
底下人再次回應(yīng)!
“在出兵之前,我還有一件獎勵要說?!卑鄵P看向了華南笙,“平民諾蘭征召期間,表現(xiàn)出眾,現(xiàn)授予一匹駿馬,享受騎兵長待遇,任小統(tǒng)領(lǐng),麾下配五十人!”
廣場上齊刷刷開始找那位名叫諾蘭的人,人群中的諾蘭被人推了出來,漸漸從人群走到前面。
這算什么?
賄賂?討好?還是警示?
華南笙一頭霧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