乙索憐星不假思索,將一顆紅色藥丸塞進(jìn)了大公子口中。
“這可是我娘留給自己保命的好東西,這次她受傷都沒舍得用掉,還是你福氣好啊?!?p> 說完,她瞅了眼沉睡的石木,躡手躡腳離開。
“憐星公主?”
剛出了大帳不遠(yuǎn),突然身后傳來一個聲音,憐星嚇了一跳。
她轉(zhuǎn)頭尷尬地笑道:“……是石英??!”
石英皺眉問道:“五公主大清早來主子帳前轉(zhuǎn)悠,可是有事?”
憐星結(jié)巴道:“沒,沒事!就是隨便走走,再說,現(xiàn)在也不早了,日上三竿了都?!?p> 石英冷笑道:“我們主子受傷遭罪,還望您和夫人高抬貴手,別再添亂了。”
憐星原本還有些尷尬,此刻聽到石英的話,瞬間冷了臉。
“哎,我說石英,你這話什么意思?我和瑾之哥哥自幼親厚,什么叫高抬貴手?”
石英“哼”了一聲,不在理會五公主憐星,轉(zhuǎn)身回了大帳。
“哎,你這人……話說清楚啊!”
五公主氣急,吼了一聲,又怕周圍有自家娘和哥哥的眼線,趕忙四處張望,見沒人才舒了一口氣。
石英進(jìn)帳才發(fā)現(xiàn)石木睡的爛熟。
“喂,喂……”
他踢了石木一腳,見他悠悠轉(zhuǎn)醒,笑道:“呵,還真行,主子爺沒醒呢,你居然敢睡著,也不怕有賊,將主子爺偷走?!?p> 石木回道:“有本事你冒著瓢潑大雨翻上半夜的山看看,站著說話不腰疼。再說,主子一個大活人,誰敢偷?!?p> 石英嘆氣道:“你是不知道,剛剛,我還在大帳外碰見五公主了,她鬼鬼祟祟地,一看就知道不懷好意?!?p> 石木一驚,趕忙看向木床,見自家主子好端端躺著,長舒了一口氣。
“她還敢來,要不是她,九公主就不會被責(zé)罰,主子也不會為了九公主受傷?!?p> “就是……不對啊,我怎么聞著有股子淡淡的香味,就像……”
石英鼻子靈,但卻想不起到底在哪里聞過這種氣味。
石木深吸了一口氣。
“哪有什么香味?藥味倒是很濃?!?p> 說完,他挑起簾子,打算透透氣。
一股濃郁的藥味混合著淡淡的香味飄散而開,石英再也聞不到一絲異味了。
“哦,可能是我鼻子出問題了。”
說完,開始為他家主子清洗換藥。
如此過了五六日,老嬤嬤醒了,幺九臉上有了一絲笑意。
可族醫(yī)卻暗中告訴嬤嬤,她傷了根本,日子不多了。
幺九只受了一下刺骨鞭,是三人中恢復(fù)最快的。
她日日伺候在瑾之的大帳內(nèi),功夫不負(fù)有心人,瑾之的傷日漸好轉(zhuǎn),直至與正常人無異。
唯一的不足的是,他遲遲不醒。
“這不科學(xué)???”
石英盯著自家主子紅潤的睡顏,一臉不可思議。
“什么叫……科,科學(xué)?”
石木不懂,倒是常聽九公主提起這個詞,但他不敢問吶。
石英白了他一眼,不屑道:“科學(xué),就是……真理?!?p> 石木又問道:“真理又是什么?”
石英眨了眨眼道:“真理,真理就是,就是長生天,所以,科學(xué)也就是長生天?!?p> 氈簾被挑起,幺九正好聽到石英的話。
她“噗嗤”一聲笑了。
多日來,幺九為了嬤嬤和瑾之的傷勞心勞力,總是一籌莫展。
如今見她終于笑了,石英和石木亦相視一笑。
可幺九的笑卻如曇花一現(xiàn),在視線碰觸到床上的人時,消失殆盡。
“石英說的對,瑾哥哥的傷已大好,卻依舊不醒,這的確不科學(xué),可到底為什么呢?”
三人站在床前,均一副沉思狀。
幺九問道:“這些日子可有什么異常之處,比如有沒有誰來過,特別是華氏母子?”
石木搖了搖頭。
“哼!華氏母子敢來,我一定會將他們趕出去!”
石英思量了半天,小心翼翼道:“好像,好像有一次憐星公主在大帳外神色慌張,但我沒看到她進(jìn)帳?!?p> “神色慌張?你確定她沒進(jìn)大帳?”
石英猛地一驚,大叫一聲:“不好,我錯了!不,是石木,你犯錯了?!?p> 石木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我……怎么了?”
“還記得那日帳中殘留的香味,我一直想不起來,如今九公主問起,我突然想起來了,那是……”
“那是憐星公主最喜歡用的桃花香粉,我也想起來了,那日的確有一絲桃花香氣若隱若現(xiàn),哎,都怪我,我怎么能貪睡呢,該死!”
石木說著,狠狠打了自己幾個嘴巴子。
幺九嘆了口氣道:“現(xiàn)在說什么都晚了,因?yàn)槲覀儾恢?,憐星到底對瑾哥哥做了什么。”
“如今怎么辦?”
石木和石英同時看向幺九。
瑾之昏迷的這幾日,他們已逐漸將幺九當(dāng)成了主心骨。
“如今……”
幺九拉起瑾之的手,看著他就像熟睡一般的容顏,冷聲道:“先查出原因,昏迷不醒,無非是中毒,對外就說大公子因鞭笞之刑生命垂危?!?p> 大公子不行了!
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
謠言就像長了翅膀的風(fēng),忽如一夜傳遍整個十天干。
有人歡喜有人憂。
乙索憐星聞言,越想越蹊蹺,她娘對那顆藥丸緊張的很,恨不得藏在地縫里,隔三差五還要拿出來瞧瞧,怎么會被自己如此輕易就找到……
想到某種可能,一股怒火直沖腦門。
她面色難看地去找自己的母親對峙。
“娘,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華夫人就像不明白似的問道:“星兒這是何意啊?”
“何意?我偷了您的靈藥好幾日了,難道您真的沒發(fā)現(xiàn)?還是說您設(shè)計讓我偷靈藥,然后親手喂給瑾之?”
如果是這樣,那這“靈藥”早已成了毒藥。
乙索憐星一想到自己將毒藥喂給瑾之,便心疼難當(dāng),震怒異常。
沒想到對自己百依百順的母親,有一日居然會利用自己。
“哦?你偷拿了我的藥?。课以趺床恢?。”
“我……”
“哼!胳膊肘向外拐的東西,乙索瑾之到底給你灌了什么迷魂湯,讓你背棄自己的母親和兄長。我告訴你,在他心中,只有幺九才是親妹子,你……呵呵,什么也不是?!?p> “不是的,絕對不是的,他小時候?qū)ξ液芎茫志凸昼劬拍莻€賤人……嗚嗚?!?p> 憐星說完,哭著跑出了大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