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頭大馬上的墨培霆居高臨下的望著穆府門口跪著的眾人,目光立刻捕捉到穿了一身淺藍抹胸裙的玉染。即便跪著,也挺直了身姿,其他人不過是她的陪襯,眾星捧月般讓其大放異彩。
垂頭的穆顯正喜滋滋的說道:“下官穆顯正攜家眷恭迎寒王殿下!”
“恭迎寒王殿下!”一眾家眷齊聲高呼,恨不得聲音穿透大街小巷,讓整個建華城的人都知道,大梁尊貴無比的寒王殿下來穆府啦!也許、可能、大概尊貴的寒王殿下還會娶穆府的小姐,穆府自此光耀門楣,這是穆府的驕傲!
一身墨綠衣袍,身軀凜凜、相貌堂堂,威風八面的墨培霆下了馬,淡然一句:“都起身吧!”
“寒王殿下大駕光臨穆府,令穆府蓬蓽生輝,殿下請!”穆顯正點頭哈腰,恭恭敬敬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是本王叨擾了!”墨培霆難得客氣了一句。
站在墨培霆身后的白先生撇了撇嘴,銳利的眼睛掃了一圈穆府眾人,一下捕捉到低垂著頭的玉染身上,不由自主點了點頭。
“玉染小姐,別來無恙!”墨培霆走到玉染身邊平靜的說道。
“無恙個頭,昨晚跑到我閨房的難道不是你寒王殿下嗎?跑這裝純潔小少年來了,哼!”玉染心里暗罵,臉上卻掛上了同珍娘一樣的招牌式笑容,福身一拜:“臣女穆玉染給寒王殿下請安!”
“臣女穆子琪給寒王殿下請安!”放柔聲音的穆子琪出其不備的也施禮問安。
墨培霆余光瞥了一眼一身大紅襦裙,滿頭珠光寶氣的穆子琪,微微蹙眉,轉(zhuǎn)而看向玉染說道:“玉染小姐可否帶路?”
“臣女領命,殿下請!”玉染不卑不亢的抬腕做了請的手勢,舉手投足間盡顯矜貴高雅。
玉染在前,墨培霆保持一步距離緊隨其后,白先生則在墨培霆之后,不由瞄了一眼被墨培霆冷落的穆子琪,白先生竟有種錯覺,還以為見到林琳琳了呢!果然是多做怪的丑人如出一轍呀!與那出塵脫俗高貴冷艷的玉染小姐一比,簡直是天地之差,云泥之別,殿下果真眼力過人。
穆府一干人等跟在白先生身后,穆顯正警告性的狠狠瞪了一眼穆子琪,順帶白了一眼許金榮。
受了冷落和打擊的許金榮母女,一副仇深似海、恨如滔天的憤怒表情,紛紛把敵視的目光投向了前面引路的玉染身上。
走到瑞和居正廳門口時,玉染停下腳步,福身說道:“殿下請!”
“好!”墨培霆簡要回應一聲,走進正廳。
門外的玉染沒動,等穆府人依次進入正廳后,她最后一個邁進了瑞和居的門檻。
“殿下請上座!”穆顯正謙讓道。
“穆大人,本王今日是客,同坐!”墨培霆謙虛后在主位坐下。
穆顯正坐在另一個主位上,向家眷們擺擺手。
眾人按照長幼尊卑坐好,玉染坐在最后面。
白先生坐在墨培霆下首,穆老夫人坐在穆顯正下首。
“本王今日來是恭賀穆大人升遷之喜!”墨培霆示意了一下身后的無界。
無界恭敬的把禮單遞給了穆顯正。
穆顯正急忙跪地,穆府人隨其呼啦啦全都跟著跪下。
玉染拍了一下膝蓋,暗呼“還是我有先見之明,戴了護膝!”
“臣謝寒王殿下恩賞!此乃臣及穆府無上榮耀!”穆顯正雙手舉過禮單,興奮激動之情無以言表。
穆家人同穆顯正一樣,個個喜形于色,他們在乎的不是禮物,而是這份恩賜。
“穆大人請起!”墨培霆平淡如水的說道。
“謝殿下恩典!”穆顯正站起來,小心翼翼的把禮單放到長根捧著的托盤里。
“本王額外給玉染小姐帶了一份禮物,玉染小姐不要嫌棄才好!”墨培霆銳利黑眸望向離的最遠的玉染。
玉染心里咯噔一下“哎喲喂!尊貴的寒王殿下,您老人家來就好了,干嘛那么多禮呀!”玉染只是心里想想而已。極不情愿的跪地,垂頭說道:“臣女與江山無功與社稷無勞,不敢收受殿下厚禮,望殿下諒解!”
聽聞玉染拒收,穆家人看向玉染的神情復雜多樣,多半都認為玉染傻,只有穆顯正露出了欣慰的笑意,心里暗喜“沈菱言傳身教之女果然有她的風范,是我穆顯正的女兒,好好好!”
白先生點點頭,很有存在感的說道:“玉染小姐有所不知,我們寒王殿下送出去的東西斷沒有再回來的道理,若不喜扔了便是了?!?p> “殿下的東西定是好東西,扔了豈不可惜,七妹若不喜,給姐姐就是了?!蹦伦隅魃跏瞧诖謳е梢暤哪抗饪聪蛴袢?,心里暗笑“哼!寒王殿下給的禮物都不要,真是鄉(xiāng)野來的傻瓜?!?p> “穆大人,這位小姐是何人?”墨培霆瞄了一眼花枝招展的穆子琪,轉(zhuǎn)身冷冷的問了句。
寒王殿下一向冷傲內(nèi)斂,即便老奸巨猾的穆顯正也琢磨不出此時墨培霆的心思,從座位上起身恭敬一禮說道:“回殿下,她是臣的五女兒穆子琪。”
一身大紅衣裙,自以為是的穆子琪起身一禮:“寒王殿下,臣女穆子琪,乃穆府嫡女,外祖是大梁首富許家。”
墨培霆端起茶杯,輕輕吹了吹浮沫,動作隨意,行云如水般灑脫:“穆大人,這就是穆府的家教嗎?如此看來多虧玉染小姐流落在外,不然豈不一樣不懂禮數(shù)?!?p> “噗嗤”一聲,恕白先生很不厚道的輕笑出聲,同樣輕笑的還有玉染。
愣神的穆顯正在白先生笑過后,后知后覺的反應過來,沖墨培霆深施一禮:“是臣管教不嚴,請殿下恕罪!”
“罷了!”飲了口茶后墨培霆向無界揮手。
無界把做工精良的楠木禮盒遞給了玉染。
事已至此玉染只得勉強收下:“謝寒王殿下恩賞!臣女感激不盡!”
墨培霆望向玉染,悠悠開口:“玉染小姐客氣啦!”
墨培霆轉(zhuǎn)而望向穆顯正問道:“聽聞穆府花園芍藥花乃都城一絕!”
“此時正是芍藥旺季,承蒙殿下賞識,臣讓小女陪殿下一游?!蹦圉难酝庵饽嘛@正若是再聽不懂,估計有被革職的風險,并且很識時務的力舉自己女兒全程陪同。
由于穆顯正未指名是那個女兒,穆子琪起身一禮,毛遂自薦道:“臣女自小生在穆府,對府中較為熟悉,愿為殿下引路?!?p> 又是“噗嗤”一聲,這次白先生比較悲催的噴出帶有溫度的茶水,心里暗嘆“難道白癡林琳琳附身在這位穆小姐身上了嗎?”
這次墨培霆未言語,深邃的黑眸發(fā)出冷冷的寒光,讓矗立在身邊的穆顯正身子一抖。心里已是后悔莫及,原打算讓未出嫁的女兒都在寒王面前露個臉,無論那個被寒王中意了,他都不虧,可……事與愿違,這個五小姐完全繼承了許金榮的無腦白癡樣,這不是在給他添彩長臉,這完全是在打他穆顯正的臉,打的啪啪響,打完又在臉上抹了一把黑。
穆顯正慌忙一禮,發(fā)自內(nèi)心深處的誠懇道:“殿下,臣七女染染會陪同殿下,為殿下引路!”
穆顯正轉(zhuǎn)身看向玉染:“染染,為寒王殿下引路,去后花園賞芍藥!”
“是,謹遵父命!”懂規(guī)矩又懂禮數(shù)的玉染盈盈一禮后對墨培霆說道:“殿下請移步后花園!”
“好!”墨培霆起身,緩緩向玉染走來,步伐輕松帶著一絲興奮與雀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