瀛臺避暑山莊半山腰亭子里玉染小試了一次才藝,惹來眾多公子的贊譽與效仿。
玉染拒絕了眾多公子們好意,帶著芙蓉薔薇下了山,無心長長舒了口氣。
一行人緩緩走到山腳下時,無心說道:“玉染小姐,去長廊吧!雖說荷花宴不受拘束,講究隨意自然,可用膳卻是分席的,長廊南為男客,北為女客!”
“好!前面帶路即可!”玉染說道。
玉染和兩個丫頭跟在無心身后,沿著荷花池向長廊走去。
因未開席,長廊上男男女女,花花綠綠,三三兩兩聊的正歡。
男子們個個錦衣華服,女子們則是珠光寶氣。
此情此景讓玉染不由想起現(xiàn)代社會的高中校園。同樣的花樣年華,同樣的青春靚麗,同樣的懵懂無知,同樣的蠢蠢欲動……
“玉染表妹!”玉染剛踏進長廊,一襲白衣風度翩翩的許景琰便走了過來。
對于“玉染表妹”這個稱呼,玉染倒是沒有太在意,在外人眼中,他們委實是這種關系。
芙蓉薔薇更不在意了,樂不得自家少主被人追捧膜拜呢!
不樂意的只有無心,本已舒展笑顏的臉上又陰沉下來。
“二表哥!”玉染福身一禮,極其配合的喚許景琰表哥。
玉染的突然出現(xiàn)讓本就熱鬧的西長廊更加精彩起來。公子皆都投來癡迷的目光,而小姐們則是心思復雜,不外乎嫉妒羨慕恨!
“許公子,這是你哪家的表妹呀?快引薦一下!”一個略瘦的男子甚是熟識的與許景琰勾肩搭背,目光卻赤裸裸如火如炬般盯在玉染身上,若目光能起火,他的這把火能把一片草原燃燒起來。
這一次不單無心不樂意,芙蓉薔薇也不樂意了,呼啦啦一字排開擋在了玉染前面,阻擋住了許景琰與那位多情公子的視線。
玉染對此可謂哭笑不得,盈盈一笑說道:“芙蓉薔薇,我有事要與二表哥說?!?p> 芙蓉薔薇讓出一條夠許景琰通過的縫隙。
看到許景琰走近玉染,多情公子急的抓耳撓腮,無心走近在其耳邊低語了一句,多情公子臉色微變,目光立刻有所收斂,不情不愿的走開了。
玉染走出長廊,在不遠處的垂柳樹下站好,許景琰走上前,與之并肩而立。
“七小姐是想問大哥與徐姨娘的事吧!他們很好,大哥特別依賴徐姨娘,七小姐盡管放心就是,倒是大姑母那里,還望多多擔待。”許景琰先一步開口,稱呼上改成了七小姐。
玉染對許景琰的聰明與識趣頗為滿意:“許公子,我的人生信條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許公子應該明白我的意思吧!”
在玉染面前,許景琰也不拿捏,開門見山的說道:“七小姐光明磊落,令在下汗顏。大姑母失了林嬤嬤定會有所收斂,還望七小姐莫要與之計較?!?p> “最好不過!我也想過太平日子?!庇袢疽恍Χ^,桃花眼望向蓮葉與荷花相應的荷花池。
許景琰余光低垂投向玉染側顏,那瀲滟的桃花眼清澈明朗,微翹的唇角勾起點點笑意。
這樣明媚如陽光,光鮮亮麗的玉染無外乎是迷人的,但許景琰更明白玉染就是帶刺的花朵,只可遠觀不可近觸。這讓他心如止水又似貓抓般難耐。
從長廊中傳出陣陣管弦樂聲,曲調或華美高雅、或婉轉柔和、或細長綿綿,百轉千回回味無窮。
“良辰美景奈何天,賞心樂事誰家院?!贝饲榇司坝袢静挥擅摽诙鲞@句詩句,她記得這是大學期間排練小品中的一段話。
“沒想到七小姐還有如此才情,順口成章,令人佩服!”許景琰夸贊道,玉染的醫(yī)術他是知道的,在許家酒樓救孫大人時便展露出來了。沒想到對詩詞也如此通曉,許景琰望向玉染的目光帶著深深的探究“她身上到底還有多少能力未曾顯露?又會給人帶來多少驚喜呢?”
“不過順口一說罷了!許公子莫要見笑才是?!庇袢拘睦飬s是暗笑“呵呵呵!我若背出一堆詩詞歌賦,估計明日來穆府拜師學藝的人會有很多吧!可以辦學堂啦!”
許景琰輕笑,移開視線,放眼望向荷花池:“七小姐喜歡荷花嗎?”
玉染目光同樣投向荷花池:“所有花中,最喜便是荷花,荷花素有花中君子之美稱,可觀賞可入藥可食用,一舉多得?!?p> “七小姐看中的不單是它美麗的外表,更在意它的內在和實用價值,七小姐倒是個有內涵之人眼光與心思獨特!”對于玉染,許景琰總有種想要接近又怕被拒絕的感覺,即使言語上也格外小心。生怕那一句或是那一字用的不妥,而引起玉染的不滿與嗤笑。
玉染與許景琰你一言我一語,聊的也算融洽。
而荷花池對面石橋之上,墨培霆此時正站在上面,身旁是個妝容精致,艷若桃李的俏麗佳人,桃紅上衫下配湛藍百褶裙,頭上寶石珠翠煞是惹眼,佳人淺笑嫣然,明眸款款望向身邊的墨培霆,紅潤薄唇微張。
而墨培霆,銳利黑眸卻投向荷花池對岸的玉染身上,并沒有在意身邊佳人的濃情蜜意。
池邊玉染在看美輪美奐的如畫風景,而對面墨培霆卻站在橋上看她,不止是她,還有玉染身邊儒雅的許景琰,看到兩人談笑風生,看到兩人偶爾對視,看到許景琰深情款款,看到玉染笑容燦爛……
墨培霆不知為何心里突感煩躁不安,眉頭緊緊一皺,雙手在肥大的衣袖中握的緊了又緊,那種失落、懊惱、憤怒的感覺縈繞心頭。
“對面石橋之上是寒王殿下吧?”心情有些低落和落寞的許景琰先一步看到墨培霆時,有意對玉染提醒道。
在許景琰的提醒下,玉染清澈明朗的眸子望向荷花池對面的石橋上,看到了一身墨綠長袍的墨培霆與并肩而立的絕美俏佳人。
橋上這對俊男靚女光華照人,霎是奪目,似要把那滿池荷花都比下去了,甚至奪了湖光山色之美,美不勝收。
“好一對璧人呀!俊男靚女煞是養(yǎng)眼。墨培霆果然長了一副好皮囊!”玉染心里感嘆道。
許景琰余光瞄了一眼玉染,說道:“寒王殿下身邊的女子是陸大將軍的嫡孫女陸清雅,也就是陸王后的親侄女。聽聞她今年已十八歲,一直待至閨中,等的便是寒王殿下?!?p> “哦!倒是個癡情女子。”玉染回應一聲,語氣不急不緩、不慌不忙。
許景琰眸光閃動,瞥了一眼無動于衷的玉染,見她神情自若,好似石橋上的兩個人與她毫不相干,無關緊要似的。
“難道傳聞有誤?”許景琰心里驚詫愕然“難道這位七小姐對這位高權重的寒王殿下并不在意?與之接觸只是畏懼寒王身份?亦或是姑丈威脅?”此刻許景琰天馬行空,胡思亂想,心里竟然有想要大笑一場的感覺。
“殿下,日頭有些足,清雅頭有些暈,不如去前面亭子里坐坐吧!”石橋上溫柔似水的陸清雅眉目傳情望向墨培霆,那輕柔的聲音,似羽毛撩動琴弦,帶著輕顫與回音。
“好!”墨培霆極其配合的回道,余光卻瞄了一眼對岸的玉染。見玉染和許景琰并肩同行走進長廊,心底怒意更盛。
在眾多珠光寶氣的女子堆里,清新脫俗的玉染太惹人注目了,正如一桌色香味俱全的美食,他看到了同樣吸引來其他人的眼球。墨培霆越想越氣,恨不得立刻走上前把玉染拉開,或是禁錮在自己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