騎馬的玉染并不想在吳延平面前展示出自己真正的實力,騎過一段路后便停了下來。
“山路十八彎,難于上青天!吳公子是在考驗我的騎術(shù)嗎?”馬上的玉染抱怨道。
玉染不知,她抱怨的口氣帶著撒嬌的意味,完全取悅了吳延平,停下馬笑著說道:“騎出這么遠已經(jīng)在我意料之外啦!”
吳延平下馬,緊跟在后面的隨從牽走了馬匹。
“我讓人準備了軟轎,妖嬈再等片刻!”吳延平走近玉染,接過了韁繩:“下馬吧!”
玉染跳下馬背說道:“既然是來游山看水的,自然要一路領(lǐng)略秀美風(fēng)景才好,走吧!”
“妖嬈言之有理!”吳延平對玉染的隨意很是欣賞,揮了揮手,兩個隨從前面引路。
玉染緊跟在吳延平身后,山路越來越高越發(fā)的難行,走過一段路后,引路的隨從說道:“太子殿下,路越發(fā)難行了,鳳樓主怕是吃不消,還是等軟轎來吧!”
而這點路對于玉染來說根本不算什么,停下來說道:“無妨!我也是窮苦出身,小時跟著小伙伴一起上山采藥換銀子買糧,比之這條路難行多了。”玉染為自己尋了一個合情合理的理由,而她的替身杜三娘也委實是窮苦出身,家里急需用錢才把她賣到了青樓。
吳延平轉(zhuǎn)身望了一眼玉染,投去一抹贊賞的眼神,隨后吩咐引路的隨從:“繼續(xù)趕路!”
玉染隨吳延平又行了一段路,便到了此行目的地。
“真是別有洞天呀!吳公子是如何尋到如此美景的!”望著眼前的美景,玉染驚嘆不已。
玉染所站之地乃是半山腰一處懸崖邊緣,而對面懸崖上,自崖頂一掛瀑布飛流而下,傾斜而下的瀑布由上而下落入崖下水潭之中,在水潭里擊打出朵朵水花,水流聲、擊打水面聲、陣陣松濤聲,聲聲入耳匯成一曲優(yōu)美動聽的交響曲。
“飛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銀河落九天?!庇袢静挥勺灾鞲袊@出一句前世所學(xué)的千古名句。
與玉染比肩而立的吳延平不由扭頭望向玉染:“妖嬈果然是妖嬈,才華橫溢,滿腹經(jīng)綸,真乃女子典范!‘飛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銀河落九天!’好詩句呀!”
“吳公子贊譽實不敢當!”并非玉染自謙,剛剛不過脫口而出,實在沒有抬高自己的心思與想法。她心里明白也更清楚吳延平對他的心思比墨培霆更加明顯而強烈。
“妖嬈!”深受玉染感染的吳延平輕喚了一聲,轉(zhuǎn)身望向瀑布:“知道為什么此山叫做鶴赤山嗎?”
“事上萬物的由來都有一段典故,不知鶴赤山又有何故事呢?”玉染問道。
懸崖邊緣,一襲白衣的吳延平負手而立,一雙星目炯炯有神的投向?qū)γ娴钠俨忌?,語氣緩緩的說道:“鶴赤山屹立于世間已有千年,相傳千年前,一位一頭赤發(fā)的女修仙者帶著她的愛寵座駕仙鶴,在尋遍四海八荒歷經(jīng)千山萬水后找到了這里。這里郁郁蔥蔥靈氣濃郁,正是修仙之人所尋之地,于是女修仙者便選在此修煉。”
吳延平停頓片刻,看著層層疊疊樹木叢生的山巒心情有些激動,待平復(fù)情緒后繼續(xù)說道:“女修仙者在此地寒來暑往不知過了多少個春秋,直到歷劫到九九八十一難的最后一難天雷劫。三聲雷擊遭到兩聲時,女修仙者已體力不支倒在懸崖頂端,當?shù)谌曁炖讚舸蛳聛頃r,愛寵座駕仙鶴及時飛過來擋住了滾滾天雷,被天雷擊中的仙鶴渾身俱傷,體無完膚的跌落在主人身邊,口中發(fā)出痛苦的嘶鳴聲。同樣傷痕累累的女修仙者痛哭流涕,她不為自己未曾通過天劫而哭泣,而是為了與她相依相伴不離不棄的仙鶴。女修仙者的淚滴落在懸崖之上,也滴在仙鶴身上。那滾落的淚水炙熱而真誠,似靈丹妙藥般讓命懸一線的仙鶴重新燃起了生命的氣息。而女修仙者因心懷仁愛之心也飛渡成仙啦!這最后一劫便算是過了。由此這座山便叫做鶴赤山,女修仙者滴落的淚水便成了對面山崖落下的瀑布?!?p> 鶴赤山的故事告一段落,吳延平站在懸崖邊緣未動未語,銳利的眼神投向不遠處的瀑布,似在思索又似在凝望,深淵而深沉。
玉染緩緩開口說道:“也許最后這一劫修仙者所要受的并非是滾滾天雷,而是心劫,驗證修仙者是否有仁者之心。若無愛心的修仙者又豈能成仙呢!仙人首要必備的便是要有顆純善之心吧!”
“妖嬈見解獨到,所論之觀點一針見血?!眳茄悠胶敛谎诓貙τ袢镜馁潎@,他發(fā)現(xiàn)越與鳳妖嬈接觸越能感受出她的不同,這樣的女子世間少之又少,她博學(xué)多才、她見識獨到、她心懷善念、她是那么完美無暇的存在。
“嗯!”玉染輕應(yīng)一聲,聲音雖小卻讓人感到震撼,緩慢開口說道:“雖說只是一個典故,可一個故事往往折射出一個道理。就如修仙者,最終修的是心。也正如人之初性本善一個道理,窮理徹源,識心達本。一切的執(zhí)著,一切的根源,一切的業(yè)障都是心中所想而后賦予行動,可最終的結(jié)局呢?很多時候并非心之所愿,到頭來不過一場空罷了?!?p> “啪啪啪!”吳延平的掌聲隨著玉染話落而響了起來。
“妖嬈……”吳延平輕喚,語調(diào)帶著微顫。
“我的天呀!怎么不知不覺間又成了出頭鳥了,完了完了,這不是明擺著讓人家對你另眼相看嗎!哎喲!玉染呀玉染,能不能低調(diào)點呀!”玉染內(nèi)心深處追悔莫及,埋怨自己不該逞一時之強。
“嗨!該如何打發(fā)吳延平呢?”玉染心里焦躁不安,面上卻要做出一副風(fēng)輕云淡無所謂的樣子“真正是在考驗演技呀!”她在心里自我安慰道。
玉染思緒萬千,硬著頭皮說道:“吳公子,山上風(fēng)硬,小女子身子單薄,不如……”
“是我疏忽大意了,雖說是夏末時節(jié),可林中濕氣太重了,一個女子怕是承受不住?!眳茄悠较蚝笳辛苏惺?。
吳延平的手勢剛落,隨從立馬抬著軟轎走了過來:“鳳樓主,請上軟轎!”
“上山容易下山難”玉染自然知道這個道理,她也不是矯情之人,抬步上了軟轎,沖吳延平點了點頭:“謝吳公子美意!”
“妖嬈無需客氣!”吳延平嘴角掛著絲絲笑意。
坐在軟轎上的玉染晃晃悠悠被抬著往山下而去。
“哈哈哈……我美了美了,我醉了醉了,有錢人的生活就是一個美呀!我美了……”玉染心里愉悅的高歌了一曲。
“就到這里吧!余下的路我騎馬。”玉染被晃悠的微困,在看到來時騎的棗紅馬時立馬來了精神。
“妖嬈倒是有始有終。”吳延平尋找一切機會與玉染交談,聰明如他,自然看出了玉染的刻意回避與疏遠,而這非他所愿。此時他的心里腦里都是眼前這位獨特的,世上無二的鳳妖嬈,這樣的女子他值得擁有。
“吳公子,咱們騎馬比比誰先到達莊子,吳公子可敢應(yīng)戰(zhàn)?”玉染手握韁繩說道。
“好!”吳延平痛快答應(yīng)下來。
玉染翻身上馬,動作麻利,打馬風(fēng)馳而起,高聲呼喊道:“吳公子,我先行一步啦!”
看到風(fēng)馳電掣般一閃而過的玉染,吳延平笑意滿滿,囑咐性的高聲說道:“妖嬈小心些!”話落接過隨從遞過來的韁繩,上馬緊追不舍的向玉染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