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 鐵馬冰河入夢來
二夫人沒有說話。
不說話就是默認(rèn)了。
一個是親生母親,一個是親生父親,她心里猶如刀絞。
''那個人心里只有他的妻子和樊小芃,可有真心待過我們?若是為娘不這么做,難保將來你父親會把財產(chǎn)都留給樊小芃,到時候我們就只有被趕出府的份兒了,樊小芃可一直想著如何報殺母之仇呢。''二夫人抓起樊小漪的手,慌亂的說道。
''殺母?你是說大夫人的死跟你也有關(guān)系?''樊小漪冷笑。
真沒想到,一向溫柔的外表下面還披著多惡毒的心。
''明明是我先愛上的老爺,為什么!為什么老爺偏偏喜歡她?所以我不開心,我不會就這么甘心讓他們好好在一起的!她是我殺的,樊小芃這些年不是也一直在找證據(jù)嘛?可惜了,當(dāng)年有關(guān)這件事情的人,我沒留一個活口!她樊小芃從何查起?自她死后,我學(xué)著她的一舉一動,一顰一笑,比她更溫柔體貼,善解人意,對老爺更入微的關(guān)心,這才走進(jìn)了老爺?shù)男?,可自始至終他心里還是只有那個女人,我不過是她的影子罷了,我那么愛他,他心里卻一直裝著別人,他知道我想要大夫人的位子,卻遲遲不愿給我,就連你,他都不愿意偏向你一分,處處向著樊小芃,是我害了他,我就是要讓他醒不過來!''二夫人嘶吼著,仿佛在訴說著自己多年來的委屈與不公。
她講著多年之前,如何對父親驚鴻一瞥,深深眷戀。
樊小漪眼里閃爍著淚光,原來這府里的不公她母親也深深體會著,只是一直隱忍不發(fā)。
樊小漪上前抱住母親,''剩下的就交給我吧。''
二夫人不解的看向樊小漪,她變了,或者說,一直如此。
眼里盡是陰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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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靈,你醒了!?''
見到落靈微微張開眼,樊小芃欣喜。
一醒來,落靈才知自己吃的杏仁有毒,也幸虧大小姐沒有吃,要不然自己也成了間接害了大小姐了。
''那小姐,我們得跟管家說啊,他要是也誤食了有毒得杏仁就不好了!''落靈想起來這茬。
''他不會誤食的。''樊小芃淡淡說道。
落靈見樊小芃依舊漫不經(jīng)心,有些費解。
又突然反應(yīng)了過來,''你是說這毒杏仁是他自己所為,要毒我們?''
落靈滿臉的驚愕,管家對她們這么好,不像是此般心狠手辣之人啊。
''你只說對了一半,毒杏仁是他所為,但卻不是害我們,而是父親。''說到這兒,樊小芃梗住,沒有繼續(xù)往下說了。
''那老爺不就有危險了,小姐你怎么不去他身邊陪著啊。''落靈著急了。
卻見樊小芃依舊是不緊不慢。
''他們現(xiàn)在不會傷害父親,如果我日夜守在父親身邊,他們只會生疑,到時候才是害了父親。''
‘‘他們?’’落靈仍是不解。
這么說還不止一人。
而樊小芃卻沒有再說話。
''把她給我抓起來!''
樊小漪的聲音再次響起。
看向門外,就見樊小漪帶著一群侍衛(wèi)進(jìn)來。
''大膽!大小姐房間也是你們敢闖的?''
見此情景,落靈自是第一個不愿。
要是平時,這群侍衛(wèi)早就慫了,如今卻是沒有絲毫退讓的余地。
''喲,連個小丫鬟都敢在我面前蹬鼻子上臉,姐姐,還是我?guī)湍愎芙坦芙贪伞?'
樊小漪使了一個眼色,落靈便立即被人架在地上,侍衛(wèi)拿起又長又粗的木棍,就要往落靈身上打去。
''住手!''一直不曾言語的樊小芃終于開了口。
樊小漪視若無睹,讓侍衛(wèi)繼續(xù)打。
侍衛(wèi)果真拿起拿木棍就往落靈瘦小的身軀上打去。
''我說都給我住手!!''
樊小芃的話音剛落,那些拿起木棍的侍衛(wèi)瞬間收了手,雖然他們是來捉樊小芃的,萬不能慫,但是再怎么樣,這樊小芃依然是嫡長女,萬一以后秋后算賬,那就得不償失了。
侍衛(wèi)們面面相覷,猶豫不敢出手。
''姐姐,想不到如今這些侍衛(wèi)依然懼怕你。''樊小漪的盈盈笑意讓樊小芃不覺反感。
''我還沒問你,帶一群侍衛(wèi)抓我做什么?''這才是樊小芃不解的。
她們母女倆自打她幼時就能看出來不是什么善茬,一次又一次的放過她們,現(xiàn)在是終于暴露了本性,一個裝的溫柔賢淑,一個裝的人畜無害。
''姐姐現(xiàn)在裝糊涂不是就晚了嘛,弒父的罪名你可是推脫不了吧?全府上下可是都能作證你活活氣病了自己的父親呢。''
原來她打的是這算盤,就算不能置我于死地,也能讓我名聲盡毀,在京城抬不起頭來,落一個弒父的名號。
就算現(xiàn)在我據(jù)理力爭,跟她用的著嗎?
她怕是一門心思的讓我背了這弒父的罪名,早就將證據(jù)都?xì)Я恕?p> ''有沒有罪,鬧六扇門去不就好了?''樊小芃不假思索的說道。
在一旁人的詫異下,樊小漪笑道,''當(dāng)然,有罪就去六扇門咯。''
可聽到樊小漪這么說,樊小芃心頭卻是一緊,她為什么沒有絲毫猶豫,同意去六扇門?她不怕薄顏查出來此事與我無關(guān),再或者,她已經(jīng)有了非我不死的辦法。
樊小芃沒有繼續(xù)往下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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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顏!''見到薄顏以后,樊小芃心里踏實多了,因為她知道,薄顏定會還她清白。
''大膽,還不跪下!''士卒道。
高堂之上,坐的正是薄顏,眼里依舊沒有其他情感。
樊小芃看著薄顏,但薄顏的眼睛卻是左閃右躲,如何都不愿與樊小芃對視,樊小芃總是心有疑慮,卻是不解,為什么薄顏就像變了一個人一樣。
亦或是,他從未變過,變的是自己的心境。
''何事?''薄顏開口問道。
''此女弒父,敢問薄大人按律法如何處置?''樊小漪搶先道。
''弒父?自然是斬立決。''薄顏淡淡道。
斬立決?樊小芃在乎的不是這,而是他為何眼里沒有了她。
''那好,請薄大人處置這個不孝的女人!''
''總要把來龍去脈給本官講清楚吧,否則有的人倒是說我徇私舞弊了。''薄顏看向樊小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