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遠澤
我沒有拿著那份材料來,一般來說,這種合同書或者材料報表都是有存檔的。
我沒有坐電梯,因為只有一個樓層的距離。
也不知道為什么,我像是故意拖延時間一樣,慢悠悠的走樓梯,我心里也是不想那么快就上去的。
上面設(shè)有一個集體辦公會議室,里面有很多人。大多是年輕男女,那種老當(dāng)益壯,一看就可以坐鎮(zhèn)的老者一個也沒有。
我不排斥一個公司要有年輕活力和擁有創(chuàng)新精神,具備推陳出新的能力。
但是我總覺得一個公司它就應(yīng)該有包容精神,最好是可以囊括各路人才,各個年齡階段的人。
學(xué)歷可能不是衡量標(biāo)準,但你一定要有特長,可以獨當(dāng)一面。
會議還沒有開始,他們都在互相交談著,說著各自的觀點和見解。
他們看著和我差不多的年紀,但我相信他們這群人中大多數(shù)人都比我大。
我忽然發(fā)現(xiàn),如果不是因為某些原因,我應(yīng)該還在國外讀書,我現(xiàn)在甚至還沒有結(jié)業(yè)。
他們中有人發(fā)現(xiàn)了我,應(yīng)該是沒有見過我的原因,只是盯著我看,不說話。
顧遠澤辦公室應(yīng)該就在斜對面,我慢慢走了過去,那間敞開的會議室正對著這里。
有幾個眼尖的女員工看見我朝顧遠澤辦公室走去,立馬示意旁邊的人看我。
我想,這一定是顧遠澤辦公室無疑了。
顧遠澤的辦公室門沒有關(guān),出于禮貌,我還是敲了敲門。
“那人是誰呀?她怎么去找遠澤呀?”,“你們快看呀!”
這是我在敲門時聽到的。只是覺得他們嘰嘰喳喳,聒噪得很。
我轉(zhuǎn)過頭冷冷地看了他們一眼,他們捕捉到我的眼神,沒有再說下去。
這邊,我敲門后沒有人回應(yīng)我,顧遠澤不在辦公室。
我又不想再站在門口,更何況斜對面的人個個盯著我看,那目光灼灼的想將我看出一個窟窿。
我最終還是選擇進了顧遠澤辦公室,他的辦公室和叔叔的規(guī)格是差不多的。這不難看出叔叔對他的重視。
他的辦公室里有除了兩臺電腦前的辦公座椅以外,在落地窗前還有一個單人座椅。對面也是休息的沙發(fā),和茶水間。
比起叔叔那里,這里的視野更加開闊清晰,我聽說,上面的樓層都是給員工們辦公用的,我想那是不是上面的視野會更好。
而此刻我正站在落地窗前看著外面,在想為什么顧遠澤在公司影響力會如此之大。
我不知道顧遠澤是何時回來的。
“是沈寂白小姐嗎?他們告訴我有人來找我?!彼驹陂T口挑了一下眉,微笑著問道。
“因為你剛剛不在,所以我就進來了。”我擺了擺手,歉意的說道。
我自己其實特別討厭別人進入自己的私人領(lǐng)域。我不確定他是否也同樣反感這種事情。
“沒關(guān)系,那沈小姐找我是有什么事嗎?”
他還是微笑著,只是已經(jīng)走了進來。他沒有在他的電腦桌前坐下,而是徑直向我走來。
“我想問問你,柬埔寨那邊的出口。是誰在負責(zé)這件事?我發(fā)現(xiàn)賬目和其他地方有些問題?!?p> 我直接將所有疑問都說了出來。
他意味深長地看了我一眼,然后將眼眸轉(zhuǎn)向旁邊的資料。
不緊不慢的說:“這件事目前是我底下的人在負責(zé),不過剛剛送給顧總那份表是上上個季度的了,那個時候是吳天在負責(zé)。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辭職了。”
他已經(jīng)料到我是看了剛剛那份表發(fā)現(xiàn)的。
不過讓我意外的是吳天的突然辭職。
“吳天為什么突然辭職?”我問他。
“具體內(nèi)情我也不清楚,人事部的說他生病了?!?p> 公司里應(yīng)該是給每一個人都買了保險的,他忽然就辭職有點說不過去。
“有幫他買保險嗎?”我問他。
“公司是有給每個員工都買保險的,不過吳天辭職是并未說起保險的事,而且聽說他去了國外?!?p> 他還是不疾不徐的說,沒有不耐煩的意思。
“你可以坐著說?!蔽倚α诵?。
他在辦公桌前坐下。
我坐在他對面的沙發(fā)上,面對著他。
“你的意思是他跑路了?”我問道。
他意味深長的看了我一眼,“沈小姐不也是這樣覺得嗎?”
“可我不知道原因,所以來問你?!蔽艺f道。
“面前為止,我也在不遺余力的調(diào)查,只是沒有什么進展。等我有了眉目,可以通知沈小姐。”
我發(fā)現(xiàn)他確實不錯,知道我心里是怎么想的。
我說可以,然后門口有一個秘書模樣的人給我端來一杯水。
我接過水,順帶道了謝。
秘書是女的,長相一般,我卻覺得她可以甩前臺幾條街。
對于我的道謝,她似乎很驚訝。她急急忙忙的說不用謝。
我對她笑了笑。試圖化解她的尷尬。顯然她進公司時間不長。
“她是你的秘書嗎?”待到女孩走后,我問他。
“不算是,我工作時是沒有秘書的。”
“你可以和叔叔說說,他指不定派給你一個秘書呢!”我打趣道。
他只是笑了笑,并沒有回答我的問題。右手把玩著一支筆,左手正翻著什么資料。
我忽然想起了前臺和剛剛會議室那些人。就想看看他的反應(yīng),按理說他的輻射范圍也稍微廣了些。
“顧先生結(jié)婚了嗎?顧先生好像很招人喜歡?!蔽叶似鹚?,抿了一口。
我承認,我特別想看見顧遠澤在面對這個問題時會露出什么表情。
果不其然,在我問他是否結(jié)婚時,他右手把玩的筆停了下來,抬起頭看著我。
他的眼眸里毫無波瀾,卻讓我感覺深不可測;這種樣子我只在顧南城身上看到過。
對!他只是一直看著我,面上沒有太多表情,也不回答我的問題。
“咳!我就隨便說說,顧先生可以不回答?!?p> 為什么我居然窘迫的發(fā)現(xiàn)我才是那個變得很不自然的人。
“我還沒有喜歡的人,未曾結(jié)婚。”他一字一句的說著,臉上沒有我一開始時預(yù)期的表情。
“啊!原來是這樣!”
我故作驚訝。在心里我已經(jīng)吐槽我自己好幾遍了。
“那沈小姐結(jié)婚了嗎?”
他平靜的問道。就像是禮尚往來一般。我問他,他也理應(yīng)回問我一樣,我再也看不出其他任何異樣。
只不過,這對于我來說,不是一個很好回答的問題,這個問題有些棘手,更有些難以回答。
我想我應(yīng)該快結(jié)婚了吧,只不過不是因為喜歡的人,而是一些不可言說的上不得臺面的事情。
“我應(yīng)該快結(jié)婚了?!?p> 我說著,望向了窗外,我能看見天空的一角,是我在國外未曾見到過的藍。
“那恭喜沈小姐!”
他說著祝福的話,可他的臉上還是波瀾不驚沒有說祝福時應(yīng)該有的表情。
當(dāng)然,對于他的祝福,我選擇充耳不聞,這件事情毫無意義;至少對于我本身是這樣的。
“顧先生經(jīng)常幫叔叔處理一些麻煩的事情吧?”我轉(zhuǎn)移了話題。
“對,很多事情都是我代替總裁去處理的?!彼鸬?。
我也知道,叔叔其實很多事情都力不從心,屬于叔叔的舞臺從來都不是商業(yè)圈。
不可否認,商業(yè)圈也不是我的舞臺。
我頂多算是臨危受命。
“那沈先生以后有沒有興趣幫助我處理一些工作上的事情呢?”我問他。
“樂意至極!”他笑著說。
我相信他并非沒有聽出我的言外之意。
現(xiàn)在他輔助叔叔,以后他輔助我。
但是他沒有問我緣由,只是表明態(tài)度愿意幫助我。
不得不說,我喜歡和這樣的人說話,毫不費力。
窗外的天空依舊很藍,只是我沒有再去看窗外的天空。我站起來和他說我要走了,他也同我說了再見。
我突然覺得顧遠澤既然知道叔叔想將公司交給我,那他一定還知道些什么。
只可惜,我沒有要到電話,但我也絕對不會傻到和叔叔要。
今天還只是去公司的第一天,有些事情不能操之過急,畢竟欲速則不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