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九章 冬至
窮山之巔大戰(zhàn)的時候,一道青年身影已歇坐在圣地內(nèi)部的石屋桌前。
“觀瀾何時開辟的這處天地空間?”葬鋒毫不客氣的提了一壺石桌上的靈茶。
唇齒留香間,只覺得渾身一陣舒爽,好似全身的毛孔都在自由呼吸著。
“好茶。”葬鋒砸了砸嘴,眺望著遠處。
山體高矮稀疏,除卻一座太陽通透的高坡之外,其余皆是普通平凡;天地開闊,莫名有霞光映襯,不過也是黯淡稀薄,還有那散漫著形如龍卷的霧氣,又是多給人一種初生的幼稚。
“是那個新駐扎的什么神話樓嗎?”青年放下茶杯,又看向了崖邊的那道黑袍身影。
只見青銅靜立呆滯著,但周身有細弱尸氣在規(guī)則縈繞,像是在修行著什么功法。
“死尸傀儡?!痹徜h暗探了一聲,有種莫名的唏噓。
“可嘆我葬人一世,沒想到臨了還要真正葬一回尸?!?p> “只是這具傀儡好像還是有些不大對勁?。俊彼麄鞒悬S泉一脈,對死尸之感極為敏銳,一眼就察覺到了異樣。
“不過,既然如此鮮活,想來灌溉葬人花還是可以的。”
這般想著,手上也不再猶豫,指尖凌空一陣滑落,一‘葬’字印記飛速成型。
“葬。”單掌一推,那葬字印直接打入青銅肉身。
接著,又是一把虛幻的鐮刀收割了過去。
“既入輪回,葬人因果,斷!”虛幻鋒利下,牽扯出許多莫名絲線。
絲線復雜,代表的便是黃泉道中所謂的因果力量,接著,它們被以一種極為干凈的手段盡數(shù)切斷。
而且此招逆天,葬鋒也在短短的幾息內(nèi),迅速衰老,化作中年模樣。
“嘶,這具尸體成精了?”可接下來的一幕又震驚到他了,那黑袍周身尸氣依舊在有序繚繞,仿佛完全沒有受到影響。
“到底是怎么回事?”這種情況是他從未遇見過的。
以他葬人之術,凡是中招者,絕無生還之機,縱是什么神通秘術,也絕對沒有掙扎的可能。
“對了,極有可能是他修行的功法超絕,自主運轉?!蓖蝗灰坏滥铑^閃過,葬鋒這才鎮(zhèn)定許多。
其實不僅是他,就連當初秦凡也是這樣以為的,他也一直認為是不朽尸法的逆天,因此還真未細心探察過。
殊不知,當初那道鉆入青銅體內(nèi)的那縷生魂早已融入尸身,開始誕生肉身之靈。
不過,這些都不是葬鋒現(xiàn)在急需考慮的,他想要的是,在他歸塵之前,能找到一份上好的葬人花‘養(yǎng)料’。
于是,揮袖間,青銅便被收起,而后者也是轉身,撤離。
虛幻杳杳間,他小心前行著。
可剛一出圣地,便被一道黑色粗壯的長矛襲擊,幸虧他多做準備,這才沒有露餡。
“獓九洲什么時候也來了?”不著痕跡下,他悄然躲避。
隨后,也沒有多大興趣關注,直接凌空踏步消失了。
于此同時,那私人洞府的藏妖碑前,秦凡突然睜眼,神色凝重,他體內(nèi)的傀儡印記破碎了,頭腦一陣刺痛。
“遭了,圣地遇襲了?。。 敝敝鸵鹕?,可是突然察覺肉身根本毫無動靜,依舊盤膝坐著。
原來,他被這漫天的人體異象限制著。
花雨繽紛,云澤霧饒,炫光璀璨,天清無垢,此時,他正坐立于一方真實的國度。
九天長高,無垠無際之中,有烏梭驚魚身影嬉戲,并呈現(xiàn)日月同天,遨游星辰之景。夢幻下,又有漫天的菩薩相天王相千姿百態(tài),渡化人間。
有素手捻指,落葉滴露,一場瓢潑甘霖喜降人間。
所過之處,群山添彩,宮廟熠輝。
一片佛光普照下,有佛陀法身禪坐高地,吟經(jīng)送佛,座前更有獼猴靈長,各類奇種侍奉。
“唵嘛呢唄咪吽”座下亦是香火裊裊,成百上千比丘比丘尼木魚敲鐘。
“吟”不時,山外有大兇嘶吼傳來,一見首不見尾的孽龍身軀盤旋而來,尖銳龍吟聲下,諸佛皆拜。
“吼”一陣萬獸悲鳴聲下,又是一殺生走出佛寺,追逐后山。
佛之國度,妖之樂土,人體異象此時已差不多進化完全,除卻遠處那一望無際的琉璃紅墻尚未成型之外,其余一切皆是完美融合一起。
相信,用不了多久,人體異象就會徹底進化完成。
可惜,秦凡現(xiàn)在是一息一瞬都等不了了。
“吼”心神控制下,無極守魔功阻塞般的運轉起來,絲絲漆黑的魔氣開始逸散出來,無數(shù)魔文也是邪惡繁雜,干擾而出。
果然,原本穩(wěn)定的異象世界突然一陣轟鳴搖晃,日月明暗不定,天色隱晦不明。
很快,便有莫名一角開始坍塌破碎,并浮現(xiàn)出佛文妖文,如同支離破碎。
可惜,這方世界很宏大,縱是在瘋狂凹陷坍塌,也不是一時半刻能毀滅的。
因此,秦凡也開始瘋狂掙扎,不僅催動了所學的全部功法,甚至連神通秘術都施展出來了。
一時間,有萬獸悲鳴攝人,也有九色神光錯落,每一次動靜下,都有大片的佛文妖文斷裂消失,這是異象道理在流逝。
巨大的波動下,也驚醒了那成熟女子。
“你,你在做什么?”女子瞧著眼前小子被無數(shù)異象包裹,剛有驚嘆羨慕時,卻發(fā)現(xiàn)這小子在瘋狂亂動,破壞。
一記轟天拳印下,那異象世界中的一座仙宮直接被打散,一記擒天搏龍之下,又是數(shù)位佛陀被強力碾碎。凄慘場面,形如屠殺。
“小子,這可是人體異象,你不要亂動!??!”女子出言提醒,想阻止卻發(fā)現(xiàn)她自身處于一個十分玄妙的狀態(tài),只恢復了意識,肉身卻是無法行動。
可是,心急如焚下,秦凡又哪里還聽得見她在說什么,溝通系統(tǒng)的同時,已經(jīng)陷入了瘋魔。
“噗?!睆娏粝?,自身也開始遭受反噬,大口咳血。
不知過了多久,突然,系統(tǒng)一陣提示音響。
“系統(tǒng),快助我擺脫此境,我要趕快回去?。?!”
叮,推薦宿主……
于此同時,窮山之上再次有了變化,那道血色人影已經(jīng)攀爬至山腰,擺脫了混沌道蘊的壓制。
“呼?!睒O致虛弱下,縱是魔主也不由得失神暫緩,剛才碰上的磨難太過麻煩,足足過了三十息,她才徹底恢復。
“呵呵,沒想到世間還有如此奇異之物,可惜,道蘊不足,只有凝丹層次,如若不然,本座也要心動?!?p> “咻”輕笑的同時,一步直接踏上了山巔。
“呼?!庇质巧钗艘豢跉?,魔影身形一陣沸騰。
“就是這里!”兩道血光直接投注在狂刀身上,因為她察覺到一股極為厭惡且令她害怕的氣息。
“哼?!辈挥傻茫苯訐]掌而出,一大片血光泛濫了過去。
“轟”血浪憑空出現(xiàn),直接拍打至狂刀身前。
“錚!”幸而,關鍵時刻,一陣純凈渾厚的刀意斬落而下,這才將血浪一劈兩半。
“嗯?還敢反抗!”血手輕揮下,再次有大量的血光映照而出,且不僅是他,就連黑寡婦獓九洲他們也落入攻擊之下。
“放肆,哪來的雜碎,竟然敢襲擊本王?”獓九洲反身,第一個就沖了上來。
手中黑芒一閃,直接強擲出一根長矛。
“錚?!蓖瑫r,一道數(shù)十丈的刀光也是橫劈過來。
“吼。”不過,全都被一白色骨爪攔截。
“什么鬼東西,是黑塵子那個狗日的派你過來的???”獓九洲瞧得血色之外,突然生長出一截白骨,表情滿是嫌棄。
“放肆,不知天高地厚的螻蟻,本座豈是隨意辱罵的!”出世以來,已經(jīng)有三人觸犯了她的底線。
下一刻,竟是直接放棄了狂刀,近身朝獓九洲殺了去。
“叮”白骨爪下,凡是被抓住的無不化作殘渣,獓狠長矛也不例外。
甚至,幾招之下,還被抓傷。
“嘶!什么招式,如此詭異?”獓九洲驚訝,胸口處傳來一陣火辣辣的疼。
不過,這也激起了他的惡性,獓狠血脈癲狂下,肉眼直接燃燒起青色的火焰,隨意凝視,便是一陣青煙。
至于血色人影,則是呲呲冒煙,腥臭撲鼻。
“大惡血脈,怪不得如此自大,可惜,對本座而言,你還是太弱了?!币坏姥в沃更c出,只是普通的印法,可卻內(nèi)藏著一股無法言喻,無可匹敵的邪惡。
只是輕輕一碰,獓九洲便連矛帶人的轟飛了出去,幸好是撞在牌坊上,不然,說不定還要飛多遠呢?
“還有你?!蹦е靼缘溃靠找磺?,再次又捏印轟向狂刀。
然而,令他意外的是,這螻蟻全身刀意竟然又翻了一倍,刀意揮落下,魔印居然被一刀兩半。
“倒是可用之才,不過,你敢修習她的刀法,非死不可?。?!”觸及傷心往事,魔影手中力道再強。
這次,再無奇跡發(fā)生,狂刀直接被壓塌半邊身軀,跌落一旁。
正當魔印再起,意圖最后殺戮時,一道飛瀑魔首撕咬過來。
出手的正是黑寡婦,她可不能眼睜睜的看著圣主大人留意的人被碾殺。
“嗯?區(qū)區(qū)魔王,何敢以下犯上???”血影言語輕緩,但在她人耳中卻猶如無上魔皇,一言斥下,直接令她魔氣潰散,身形后退。
“哼,管你是何人???”黑寡婦也不是軟弱之人,面臨壓迫,還是咬牙起身,全力進攻。
幽瞳之中,開始發(fā)散莫名光暈,猶如吞噬,一層空洞的魔意蕩漾開來,如波紋的直接籠罩向了血色魔影。
魔影波動,周身血光開始瘋狂流逝分解。
“吞天功???”女聲驚駭。
不過,隨即又想起什么,魔音大喜。
“吼”萬魔威懾長吼,宛如攝魂,無形之中,黑寡婦直接呆愣原地,幽瞳放空。
“攝魂?!毖鞍坠茄苌?,巨大化的同時,踏步靠上身前,意圖搜索神魂,截取功法記憶。
就在白骨骨爪探出,即將放下的那一刻,突然又是一聲破空轟鳴。
一黑色粗糙的丈許長矛洞穿了空間,直刺而來。
“咔?!卑坠侵刚频謸跸拢苯颖痪蘖δ氤煞鬯?。
“吼?!蹦б敉纯?,怒視著身后一人。
然而,還沒等她出手,一道黑影就已經(jīng)砸拳沖來。
“嘭?!庇质且宦暻宕啵靥虐枷萘舜笃?。
“吼。”血影倒退,直接化作一灘血水,潑灑地面。
“寡婦,你沒事吧?”獓九命急聲上前攙扶。
“呼,好險啊,剛才神魂一陣冰冷,像是被禁封了一樣?!焙诠褘D舒了一口氣。
“沒事了沒事了。”獓九命趁機上手撫胸順氣。
“你做什么呢?起開!”黑寡婦嬌嗔,還偷偷的望了一眼蜷縮在一旁的獓九洲。
“大,大哥,你,你沒事?”獓九洲傷勢還沒緩過來,又看見獓九命惡狠狠的眼眸,當即也不知哪來的力氣,騰的一下跳了起來。
不過,很快,又是虛弱的倒了下去。
“哼?!蹦窃耄嚲琶緵]打算搭理他,而是護著黑寡婦,再次看向了那灘血水。
“你恢復多少了?”黑寡婦看著面前那道不高卻異常高大的身影,一陣關心道。
“恢復的差不多了,現(xiàn)在,我都懷疑那小子是故意的,那圣藥能量太過磅礴,就是讓我再死幾次,也能恢復?!毕胫?,獓九命單手彈指,竟是一團光芒打入至獓九洲體內(nèi)。
“哞?!笔ニ幾萄a下,獓九洲周身獓狠虛影顫動,開始瘋狂的吞吐。
“廢物,還不站好了?!?p> “大哥???”
“九命?”
“無妨,今日本王就是耗都要將她耗死!”獓九命雖面色輕松,但也沒敢直視著黑寡婦。
這邊,話音剛落,血色人影就再次拔地而立。
“古怪的地方?!蹦е饕苫?,此地不僅生存著許多古老魔族,就連大惡血脈都有,著實讓她驚奇不已。
不過,這些還沒有真正影響到她,因為她乃是天地孕養(yǎng),比起真正的大魔大惡,也尊貴了一層不止。
“本座現(xiàn)值用人之際,爾等天資不弱,可有幸拜于本座腳下,永生為奴?!?p> “啊呸,大言不慚,也不看看你自己是什么鬼樣子!”獓九命辱罵的同時,眼中兩團白骨火光燃起,直接就掃視了上去。
“轟”白骨火焰,專煉骸骨,血色身影立馬一陣殘渣掉落。
“找死!”魔主眼中同樣激射出兩道光芒,撲滅骨火不談,還勢如洞穿而來。
“殺!”既然撕破了臉皮,一眾也是紛紛涌了上去。
可是,魔主的強大不是他們?nèi)硕嗑湍軐Ω兜?,只是半刻鐘不到,獓九洲就率先跌飛了出去,再次化作殘缺。
黑寡婦也好不到哪里,若不是有獓九命相幫,可能敗的還更快。
至于狂刀,則神志不清的群而攻之,頑強堅韌。
大戰(zhàn)至癲狂,又是半個時辰過去,獓九命終于拼死又將魔主打成一灘血水。
“吼,可惡?。?!”女聲尖銳憤怒,若是她擁有真身,豈會這般狼狽。
“你們都退開!”而此時,黑寡婦幾人也再無作戰(zhàn)之力,齊齊退至牌坊之前。
“哼,區(qū)區(qū)神通之力,能讓你維持多久?今日,本座要活活祭煉了你!”血影再次佇立而起,同時,手中也流轉出無數(shù)魔文。
魔文鮮活,落地成魔,一尊尊魔道身影快速凝聚而出,同是滿身血色,或牛首蛟身,或人首雕身,總之,千奇百怪,古老迥異。
“殺?!鄙街畮p都擠不下了,入眼下來,俱是紅色鮮艷。
“干,拼了!”
“獓狠食人?。?!”獓九命全身長矛自主投擲,同時,周身幻化的獓狠法則更是胡亂吞食,爆裂不止。
“他娘的,狗日的黑塵子,你還不出手???”獓九洲看著眼前場景嚇蒙了,這縱是他大哥命再多,也不管用啊。情急之下,正好看著黑塵子佇立半山腰,當即大聲叫喚著。
“哼,先天小扶桑魔體,可是世間少有,本座可不希望你做傻事!”原來,魔主早就發(fā)現(xiàn)了。
也不知是否被威懾到,反正黑塵子是紋絲不動,就連瞳孔都未出現(xiàn)較大的變化。
“狗日的,黑塵子我們死了,你也跑不了!你天生觀瀾之主,莫不是還準備為奴為仆不成???”現(xiàn)在,獓九洲也就只有嘶嚎的勁了。
然而,很快,他的怪叫便被魔音覆蓋,至于黑塵子,則自始至終都未做出任何反應。
“哞”獓狠身影法則纏繞,又是一記橫掃千軍,狂暴下,直接收割了一圈血色。
不過,任憑他兇猛異常,也都只是強弩之末,他現(xiàn)在能做的只有防守。
“你們都先進圣地?!豹嚲琶p眼骨火翻騰,所視之處,皆是化作熔解。
“九命,你小心!”黑寡婦也不是優(yōu)柔寡斷之人,當即就卷著兩人躲入了圣地。
“哞!”這邊獓九命再無顧忌,當場就來了一次自爆。
氣血肉身的崩裂,獓狠法則的坍塌,自爆當場,一朵巨型蘑菇能量云瞬息就升騰起數(shù)十萬米,狂暴下,更是以窮山為中心,沖擊出一方圓近千里的廢墟。
“我屮,發(fā)生了什么???”整個觀瀾人都看見了一朵蘑菇血云升空。
很快,一重重毀滅般的暴戾巨浪也是拍打蹂躡的眾人暈頭轉向,灰頭土臉。
“是哪個弔人做妖,被老子知道了,非閹了他?。。 比罕姳幌品南品痪盹w的卷飛,場面混亂不堪。
“氣腥撲鼻,還有法則碎片,這是哪位狠人自爆了?。?!”有見多識廣者看出端疑。
話音剛落,又是一朵巨型蘑菇云沖天而起。
“轟?。。?!”震耳欲聾的巨響也隨之傳來。
“我尼瑪,怎么回事???”眾人剛剛站穩(wěn)腳跟,就再次被強橫巨浪掀翻。
“啊呸?!庇袃?nèi)圣武者吐掉嘴里的泥沙,面色漲紅。
“咳咳?!庇性徐`武者直捂心口,神色痛苦。
當然,更有境界低下者,口吐白沫,倒地直抽。
“夭折了,這日子還能不能好好過了?。?!”一眾怨聲哀道。
“就是嘛,有什么事情想不開要集體自爆,現(xiàn)在有神話商樓,什么心愿你說出來,大家伙給你湊湊,滿足你嘛!”
“可憐我觀瀾寶地,好不容易才進化蛻變成這樣,現(xiàn)在又有傻缺來破壞,山高水秀,鳥語花香它不香嗎???”
“干,去看看?!庇腥四懘鬁蕚淇拷?p> 可是,再次有蘑菇云升起,氣浪氣聲再起。
“趴下?!边@次人們學聰明了,直接倒地埋頭。
“爆,再爆,我看還能爆幾次?。?!”
“轟隆”
“轟隆”
“轟隆”
“乖乖,八次了,八次了?。。 庇^瀾眾人,無一人不頭暈眼花,腳跟打軟。
與此同時,觀瀾海灘上,一身形浮腫,破衣爛衫的道士正興奮的往岸上爬,嘴里還不清不楚的叫喚著:“老天保佑,老道終于上岸了啊?。?!”
正爬水時,天邊突然卷來強勁氣浪。
“嘩嘩。”巨力裹挾下,一米的海灘也掀起兩米的浪。
老道士精疲力盡,無能為力,再次被推至海面之上,越來越遠!
“啊,他祖奶奶的?。?!”模糊著,有凄慘哀怨聲響起。
這邊,窮山之上,血色魔影身化一灘血水,不過,較之先前,足足萎縮了一半不止。
“呼哧!”還有一道人影腿軟著,扶著牌坊,大喘粗氣。
“狗娘養(yǎng)的,還不死,老子就真要死了?!鼻浦菫┤鋭拥难?,獓九命很慌。
“黑塵子,你他娘的,還不出來?!彼F(xiàn)在是連說話都費勁了。
“咻”果然,一道灰頭土臉,衣衫襤褸的人影突顯虛空。
“你是怎么做到的?”看向獓九命的第一眼,他就滿臉不爽。
不過,周身動靜卻沒有因此耽擱。
魔氣噴涌間,兩棵千丈古樹拔干而起,連根同生,古木光滑漆黑,葉如桑椹,一延伸出的枝干上,還掛有一黑陽。
“扶桑掛斜陽,狗日的黑塵子,你他娘的藏得還真深啊?!鼻浦媲暗哪w異象,獓九命也不知是高興還是嫉妒。
“呲呲”魔陽發(fā)威,墨光灼灼下,血水在大片的流逝。
“吼。”似男似女的魔音也是尖銳刺耳。
“噗?!辟康?,黑塵子突然一大口鮮血噴出,臉色蒼白之極。
“他娘的,你行不行?????”
“廢話,你來試試!”黑塵子心中還在暗自顫抖,他剛才看見了一虛幻的真實人影,只是眸光一閃,他便一陣氣血顛倒。
“扶桑焰火,灼?!币宦曒p詫,他也開始玩命,以秘法極限催動自身魔體。
“吼”焚灼之中,血水流失的更甚,魔音慘叫瘆人。
直至最后,血水只剩下一縷,可偏偏就是這一縷,卻始終保持鮮活生機,奈何不得。
“不死不滅,天地難葬,爾等螻蟻,獻祭自身吧?!迸曉倨?,一道道魔文熠光燃燒而出,并無視魔陽墨光,直接烙印在兩人身上。
下一刻,一道無形的祭壇自遠處投影而來,血色洪流,峽谷倒映。
“吼”魔音祭祀聲響徹,如同古老的地域,久遠的時間里奔流而來。
無力之下,黑塵子兩人只得全身光點閃閃,在被迅速分解。
“嘩嘩?!惫恻c融入那祭壇之上,頓時那片血河就是一陣波濤起伏,倒灌般的竟是開始滋養(yǎng)血色絲縷。
“呵呵?!蹦е鞯靡猓谘杆俚膲汛蠡謴?。
“這鬼東西又在做什么壞事了???”萬尸血谷內(nèi),手持降龍木鑿洞的千年冼看著身下一祭壇浮出水面,其上那身披著千粉墮紫衣的曼妙身影還在專心一意的吟唱著莫名魔語。
“不能讓她再繼續(xù)了?!毖琢瓿堑牡鬲z畫面還在他心頭銘刻,不由得,還咽了咽口水。
“咦?有了?”突然他對著山壁一陣猛敲,甚至都濺起了一陣火星。
“錚?!蓖蝗坏囊荒ǖ豆獗患せ?,少年直接被命中胸口,倒飛了出去,正好墜落的地方就是那祭壇之上。
“小子,你在搞什么鬼?!迸由焓謹r截,突然一血色玉石砸落而來,正是先前被鑿下的那塊血玉。
“錚”只是接觸到一點腥氣,那血玉就是一陣狂顫,緊接著,就有一抹刀光張牙舞爪而來,正對著祭壇人影就是劈斬了過去。
“刺啦!”一聲破碎,周遭空間直接被劃開一道口子,祭壇更是被一刀斬至破滅。
至于那身影則是一聲凄厲,當場化作一片血水傾灑當空。
“哎呦,死了死了?!鼻曩灰娔茄舆€在翻騰,當場自覺的就爬上了山壁,開鑿了起來。
“叮叮叮叮!”噪音清脆快速,很賣力。
“吼?!边@邊祭壇也是受到影響,一陣明滅后,風吹不再。
“呼,好詭異的招式?。?!”而此時,獓九命他們的身軀已消失了一半,這才反應過來。
“慘了,死定了。”兩人也是心頭苦澀。
垂死之際,兩人只能眼睜睜的看著那縷血絲在逐漸壯大。
“沒想到,到了最后,竟是跟你死在一起?!豹嚲琶送品环较?,蒼白的面龐上突然多出一絲紅暈。
“死嗎,或許吧?!焙趬m子突然取出一枚桑葉,含在口中。
桑葉放光,直接浮起一方大日,帶著他突兀消失不見。
獓九命:“……”
“尼瑪,果然沒有人性,虧老子最后還準備找你吐露一下真心?!?p> 橫躺在血色粘稠里,抬頭望天,生死間的最后一刻,突然,有一道極致光芒似飛星般趕來。
極光明亮,無聲無息間多是絢爛,無窮無盡間更是璀璨;千華光耀仿佛極生萬法,真空澄凈又仿佛空無一物。只是一眼,便令人放松;只是一眼,便令人心安。
“法則之力?”
“王者?”最后,獓九命咧嘴一笑,徹底模糊了意識。
諸位
總有一種煩惱,那就是現(xiàn)實的發(fā)展總是與先前的設想有天壤之別,本來抱著無限的希望來的,本來還有膽子幻想第一本書就寫好,可事實證明我想多了,也想簡單了,屢次被拒絕簽約的我,回頭又看了看自己的文章,發(fā)現(xiàn),或許已經(jīng)不是字數(shù)或是堅持的問題了。
所以,我決定,以這種不是結局的結局完結。
最后,感謝諸位一直以來對我的支持,還有,愿大家身體健康,心想事成!
任二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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