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上去拉住他,安慰他一下,奈何她這個人又不怎么會說話,這時候也沒那個勇氣。
“少主,你看天上這月亮,月有陰晴圓缺,人,自然也有悲歡離合不是嗎?”
云遲已長輩的口吻,大聲對他說道。
“是啊,湘江在哪兒呢?這里太熱了,我想去吹江邊的風(fēng)!”
玉非白一頭金發(fā)披散,隨著他歡快的步伐一走一揚起。
“在城西以北呢,快到了?!蹦陷p炎加快步伐,超過玉非白走到他前面去帶路。
在他們都走到自己身前后,燕明月從他身邊經(jīng)過時,他不動聲色地拉住她的手。
“和我一起,這里人太多,別像上次跟南輕炎一起出來一樣走丟了?!?p> 燕明月的手微微發(fā)抖,御欽哥哥他身上好冷。
“別怕,我不是鬼?!庇穹前酌婢呦碌碾p眼彎彎,笑容明媚。
“沒怕?!彼胝f,是激動的。
不過就算他不是人,也認了。
湘江,可以說連通六國,上流虞國,中流南國,趙國,楚國,下流燕國,魏國。
湘江江面上遠遠望去一片明亮的燭光,壓在黑漆漆的江面上,如同夜空中的滿天星辰一般明朗奪目。
玉非白站在江邊,面朝湘江另一端。
從江面深處刮來的寒風(fēng)瑟瑟,吹的他長發(fā)衣衫翩翩,單看身影依舊是那般絕代風(fēng)華。
周圍的人紛紛圍觀,議論著那該是個什么樣的絕色美男。
果然,他在哪都不可能被埋沒。
雖已是七月,正值三伏天。在這湘江邊上一站,還真的是寒意刺骨。
玉非白抬起手遮擋住眼簾,長睫輕顫,望向遠方。
在他眼前突然猛地閃過一絲什么東西。
好像在那江水連接大海處,那些河燈遠去消失不見的地方,是一片陸地吧。
那里很黑,不管是白天還是黑夜都是一樣的黑,沒有一點點光,只有無邊無盡的黑暗,寒冷和恐懼。
那是個什么地方呢?想想就覺得很可怕。
自上流處飄來一盞河燈,逐漸融入這邊新放下去里面。
玉非白注視著那盞離他越來越近的河燈,看清上面用黑墨寫著的娟楷小子,他瞳仁放大了些。
朱唇微張,低聲念出上面的字。
“今夕何夕,待君歸來,一水相隔,念君十載,思君不見,盼君,再來兮。
寄吾所愛,玉無雙?!?p> “玉無雙,爹爹啊。都走了這么久了,還有人等你再回來啊!”
那這么說來,太爺爺不讓祭奠爹爹,也是在等他回來嗎?
難怪說這些年太爺爺任由他們爭奪本家家主之位都不肯讓他上位,還硬是把他趕到南疆去,原來也是期盼著爹爹有一天能回來。
也確實,他不是太爺爺?shù)臒o雙,不是他們的無雙殿下。
只是個連血統(tǒng)都不純正,不被認可,連雪月都不認自己為主的私生子。
這次,他眼角是真的流下了兩行清淚,用力吸了吸鼻子,對著江的另一端大喊:“爹爹,我也等你回來啊!”
“死去的人,還能再回來嗎?”燕明月眼中滿是心疼,以及替玉非白感到的悲傷。
“有可能吧?!蹦陷p炎接話。
不過就算真的回來了,也是相見兩不識吧。
云遲望著玉非白那略顯孤單且悲傷的背影,沒有說任何話。
他的爹爹,玉無雙,當真是天之驕子,人若其名,絕代無雙,他們家千年一遇的孩子。
可惜,走了再也不可能回來了,僅留下這個并不被認可的孩子。
蕭言歡
人有悲歡離合,月有陰晴圓缺,此事古難全,但愿人長久,千里共嬋娟。 昔日不知詩中情,再提已是傷心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