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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襲的秦二世

三十四、立足之地

逆襲的秦二世 青墨 3061 2020-04-23 12:00:00

  關(guān)了汪平,胡亥召喚本地幸存的公職人員,得知多數(shù)在汪平殺縣令時已一并喪命,治所兵丁頭目已經(jīng)在混戰(zhàn)中喪命。無奈下干脆接管治所權(quán)力,讓游巨和明登帶人清點死者,救治傷者,再自己手寫布告,讓丁叔在城門公布,安撫民心。再讓幸存的公職人員回歸治所,盡力恢復(fù)縣衙的正常工作。

  一直忙到深晚,蘇全見胡亥安排得井井有條,致謝道:“幸得公子援手,否則老夫真不知如何自處?!?p>  “慚愧?!焙セ囟Y道:“此事因在下而起,若不是在下想收購大人兵庫,這慘劇便不會發(fā)生?!?p>  蘇全倒通情達(dá)理,“不怪公子。只怪那汪平蠻橫霸道,見財起心。”

  何仁杰忙不迭地給胡亥講話:“就是就是,堅弟可是好人啊,要不然的話我就不會陪他來見妹夫了。如果這是他的主意,他干嘛要通知汪平呢,自己早就來搶了?!?p>  胡亥斥道:“休得胡言?!?p>  何仁杰吐吐舌頭,不敢再作聲。

  蘇全見胡亥名義上認(rèn)何仁杰為兄,但何仁杰事事都以胡亥馬首是瞻,如同自己的頂頭上司一般。他深知自己這小舅子的性格,爹媽都管不住,卻對胡亥服服帖帖,甚是驚奇。

  便問:“公子何事要收購兵甲?”

  胡亥便將夜郎陳子陵被扣押一事和盤托出。

  “原來如此?!碧K全道:“我和那陳子陵也是舊識,公子若是救人,何不直接來找我?”

  “聽說大人奉公守法,此事又牽連甚廣,怕大人不肯應(yīng)允。便想至縣令處打通關(guān)節(jié),不想引來禍患?!?p>  蘇全苦嘆,“匹夫無罪,懷璧其罪。老夫為朝廷守這兵庫,自當(dāng)保其平安。但老夫也不是死腦筋,如今朝廷都沒了,我還守誰的法呢?留在這,只怕為鄉(xiāng)里惹來禍端。公子既然想要救人,只管拿去便好?!?p>  胡亥一愣,沒想到事情這么般容易就成了。

  但他馬上明白了,蘇全倒不是真的那么守法,只是膽小怕事。今天出了這樣的事,他知道天下已亂,以他一個小小的游繳,就算今天不被汪平劫去,將來怕是也會被別人劫去。倒不如做個順?biāo)饲椤?p>  隨后他真的帶著胡亥去了地下倉庫,只見里面堆放著成捆的長矛,銅劍,竹甲、盾牌等,都蒙塵已久。

  “此處有長矛六千支,銅劍三千把,竹甲兩千兩百副、刀具盾牌各一千,弓一千張,箭支三萬。請公子過目?!?p>  胡亥甚感吃驚,這是按一支標(biāo)準(zhǔn)的萬人兵隊配置的裝備。心想這蘇全還隱藏得真好,從前這兒是楚人守邊,撤退之時居然沒有收走,這蘇全倒算得上倉管人才。

  蘇全道:“這些兵甲公子可予取予求,老夫只有一事相求?!?p>  “大人請講?!?p>  “如今天下大亂,縣治所官員死傷殆盡,滎經(jīng)縣內(nèi)怕是要亂民四起,老夫又無治理之才,我觀公子才華橫溢,手上又有成建制的兵隊,不知公子可否……”

  他沒說完,只是眼光中有期許之意。

  胡亥心中有數(shù),說白了,蘇全如今是滎經(jīng)最大的官,他自忖沒能力管好滎經(jīng),便想讓胡亥當(dāng)縣令。

  胡亥搖頭,“大人說笑了。在下一無朝中功名,又不是本地人,無鄉(xiāng)民推舉,縱然當(dāng)了縣令,也是名不符實。豈敢豈敢?!?p>  他倒不是謙讓。滎經(jīng)這地方確實是個燙手山芋,別說如今這亂世,就算秦始皇在世時,也沒多少人肯來這些邊遠(yuǎn)地區(qū)當(dāng)官。

  因為按秦制,萬戶以上為縣,但邊遠(yuǎn)地區(qū),尤其是秦人與少數(shù)民族混居的地區(qū)最難管理,名義上雖有萬戶,但少數(shù)民族,像仡佬、羌人這些民族常常居無定所,不是藏山里就是從事著如打獵、采集等原始產(chǎn)業(yè),很少有種地的。名義上是萬戶,其實能有效管理的一半都不到。

  但朝廷稅收還是按萬戶算的,如果縣里強(qiáng)行攤派,收不收得上來且不說,就是要找到那些人都難,就算找到了,少數(shù)民族多數(shù)民風(fēng)彪悍,動不動與官府對著干。如果說讓少數(shù)民族的人當(dāng)官吧,秦人又不服。

  所以這種地方的縣令往往是風(fēng)箱里的老鼠,兩頭受氣,一不小心出幫亂民還有性命之憂。所以就能理解為什么阿勒杜會任用汪平這種盜匪——因為實在沒辦法,只能靠打劫行商撈點油水——這種事在古代很常見,像安南(今越南)國的國王就是強(qiáng)盜頭子,人稱“西山之賊”,帶著全國人外出搶劫,稱為“國搶”。

  不料蘇全見他不肯,把心一橫道:“不瞞公子,在下本是洞庭郡的楚人,如今天下大亂,六國舉事,老夫與那暴秦本就是亡國之恨。若公子有意,愿輔佐公子于此地自立為王,公子意下如何?”

  胡亥一愣,“大人這是勸我造反?”

  蘇全咬咬牙,重重一點頭。

  胡亥哭笑不得,心道我就是秦二世,你讓我自個反自個,簡直滑天下之大稽。

  但他轉(zhuǎn)念一想,覺得蘇全這人和靜木道士那人差不多,都是有謀無斷,自己沒本事只想找個有本事的跟著。

  而自己目前漂泊無依,如果有個地方立身倒不是壞事。

  便道:“多謝大人錯愛,但茲事體大,容在下思良,待救出義兄,再予答復(fù),如何?”

  “老夫知公子是謹(jǐn)慎行事,但如若朝廷沒了,哪家諸侯在此立事,就算公子不想自立,到時求一個功名也易如反掌。望公子三思?!?p>  胡亥心想你說得輕巧,滎經(jīng)地處巴蜀邊沿,要不了多久就會成為劉邦的地盤。如果自己是個普通人,你的方法倒不失為一條出路,劉邦在這立事時,自己如果能成一方豪強(qiáng),到時投靠能不失郡縣長官之位。

  問題我是秦二世啊,感情上接受不了。

  但他靈機(jī)一動,道:“大人所言甚是。這樣吧,我留下一波人馬和錢財,大人替我保管,待我救出義兄,再商量如何舉事。”

  蘇全大喜,“好極,老夫靜候公子夜郎歸來,共謀大業(yè)。”

  胡亥心中苦笑,心想這情節(jié)還真是峰回路轉(zhuǎn)。便問:“對了,不知大人如何處置汪平?”

  “此人暴虐,當(dāng)斬首示眾,以平民憤。”

  “這是自然,只是大人能否讓我和他單獨聊聊。”

  “人是公子抓的,公子想怎么處置都行?!?p>  得了蘇全肯首,胡亥讓丁叔備了一籃酒菜,徑往治所監(jiān)牢,治所這邊如今是明登帶人在這看守,胡亥于牢中見到傷痕累累的汪平。

  汪平坐在亂草中,驚訝地道:“你來作甚?”

  丁叔隔著木欄送進(jìn)菜籃,“公子是給你送酒菜來的?!?p>  汪平早餓得狠了,當(dāng)下在桌上擺開,風(fēng)卷殘云吃了個干凈,打著飽嗝道:“我知道這是斷頭飯,要殺便殺,好讓老子早點投胎轉(zhuǎn)世,又是一條好漢?!?p>  “的確是好漢?!焙バΦ溃骸耙粋€人殺了近五十人,嘿嘿,了不起。可惜就是個無腦莽夫?!?p>  汪平大怒,“若不是你出的主意,我怎會落到今日田地?”

  “我讓你做生意,你非要打打殺殺,急功近利,怨得誰來?”

  “老子就只會打打殺殺,你們這些讀書人的彎彎繞繞我不懂。事情弄砸了是我命不好,我也不怨你了。你給我個痛快吧?!?p>  “你就一點不后悔?”

  “后悔?老子出道以來殺人無數(shù),這條命是撿回來的。就算今天要死,有那么多人給老子墊背,老子足夠了。你問我什么?后不后悔?后悔沒像你一樣那么多花花腸子嗎?老子在前頭打生打死,你倒在后面撿現(xiàn)成的……”

  “閉嘴!”胡亥厲吼一聲,“我是問你想死還是想活?”

  汪平一呆。

  胡亥道:“你以為我為什么在乎你后不后悔?因為我看你一身武藝,是個人才,一刀殺了未免負(fù)了你一身本領(lǐng)。但現(xiàn)在我明白了,你有勇無謀,只會蠻干,既無頭腦,更無將才。留你倒是個禍害,你想死那便成全你吧?!?p>  胡亥說完要走。汪平猶豫了一下,叫道:“公子留步?!?p>  胡亥回身,汪平問:“你有辦法救我嗎?”

  胡亥道:“你殺縣吏,搶豪紳,傷及眾多無辜,天條眾怒二者皆犯。救你?談何容易?再說,就算有辦法,我為何要救一個有勇無謀的匹夫?”

  汪平道:“你若救我,我便終身為你效命,絕無虛言?!?p>  胡亥冷笑,“當(dāng)初縣令放你時,你也這么說的吧?結(jié)果你卻殺了他,我憑什么信你?”

  汪平急道:“絕非我言而無信。那阿勒杜讓我辛辛苦苦征稅收錢,卻大半被他拿走。他口口聲聲給我們兄弟一口安樂飯吃,結(jié)果我們就沒吃飽過,我為他忠心效命,他何以待我如此?”

  “那你可知他為什么要拿走大半錢財?”

  “為何?還不是他自己貪圖富貴,中飽私囊?!?p>  “錯。他都拿去效朝廷的稅了,如果交不上稅,朝廷便要興師問罪,不但他有罪責(zé),這里的鄉(xiāng)民也要被連坐。如果他真是你說的贓官,為何你殺他鄉(xiāng)民會群起反對?如果沒有他,你以為憑你就能保護(hù)鄉(xiāng)土?沒有他,你連這點飯都吃不上。明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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