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小姐,不,大公子”
“大公子,你可別嚇奴才,醒醒,這可怎么辦啊,二小姐,公子她......”一位奴仆裝扮的男子正推搡著他家的昏死的主子,卻奈怎么也喚不醒,驚慌失措間便只好看向有話語權(quán)的二小姐。
卻不料這二小姐宋雨柔并沒有表現(xiàn)出很著急的模樣,反而睜著一雙美眸透著幾分淡漠,看著昏迷倚在大榕樹旁的宋燕綏森寒道“吃了毒蘑菇,看怕也是救不活了”
“不,這可不行,大公子那么厲害,不會那么輕易就死的”木統(tǒng)愈發(fā)用力的推搡著宋燕綏的肩膀,試圖把她吃下去的東西晃出來。
“別搖了,死透了,沒救了,她能有多厲害,失去了神荼山莊庇護,她一定會死的,終究會死......”
死了,秦氏就失去了唯一的孩子,而她便是父親唯一的女兒。
神荼山莊獨一無二的小姐。
宋雨柔在心里暗自竊喜,話還沒說完,卻未料那滿臉蒼白的宋燕綏猛得一睜眼,把喉間的毒菇吐了出來。
這人。
居然喘回了氣。
“公子,啊……啊”木統(tǒng)高興得一把攬住宋燕綏的衣袖,痛哭流涕。
“這......怎么可能?”宋雨柔一臉的難以置信,唇瓣顫抖,不知所措。
而此時的“宋燕綏”晃了晃腦袋,環(huán)顧了四周一圈。
怎么回事,她剛才不是被一輛大貨車撞飛了幾十米嗎?
怎么會出現(xiàn)在這里,這里到底是哪里,胸口忽而一頓沉悶襲來,她低頭望去,這是裹了胸嗎?
想到這里,宋燕綏腦海忽而有一堆不屬于她的記憶接踵而至。
按歷史推斷,她如今所處的時代是北魏太和十九年,而她所隸屬的地方則是一個武俠大江湖。
而她叫宋燕綏,是神荼山莊的大小姐,下面有個婢女所生的庶妹,父親渴望有一個男丁繼承家業(yè),卻奈母親無所出,只生她一個孩子,所以她作為嫡女,從小便被她父親寄予不一樣的厚望,她的父親甚至還把她當作男孩子養(yǎng),男孩子該學(xué)的都強制她學(xué),而后導(dǎo)致的結(jié)果自然是她愈發(fā)叛逆,除了躲避父親懲罰要用的輕功,其他的都是學(xué)得廣而不精,連她父親獨門傳授給繼承人的李氏劍法也是被她耍得斜斜歪歪的。
由于從小的熏陶和父親的培養(yǎng),她的性子也變得狂野任性,還命令山莊之內(nèi)的人只許喊她“大公子”,莊內(nèi)人大部分人知道她是女兒身,但江湖的人不知道,久而久之便只道神荼莊主有一嫡子和一名私生的庶女。
在此之后她也因魯莽的性格多次惹禍,經(jīng)常被宋莊主懲罰,隨著年齡漸長,她的輕功練得越發(fā)上進,直至到達了踏葉無痕之境,又因愛好行俠仗義,也被江湖人稱“拂云公子”又或者是“神荼大公子”。
不過這些突如其來屬于這具身體的記憶很多都是斷層的,并不清晰,有的也只是大框架,就比如她小時候的記憶就一點都沒有出現(xiàn)在她腦海里。
而這位私生的庶妹便是她眼前這位二小姐宋雨柔了,見自己醒來便是一臉的不高興,想來剛才原主”能吃下毒菇也在宋雨柔的意料之內(nèi),又或者說是宋雨柔故意而為之,但從原主的記憶里,她的這位二妹妹對她可謂是體貼入微,幾度棒殺,而她與這二妹妹的關(guān)系也是極好,縱使自己的母親不喜她的二妹妹,她也會加以維護和設(shè)法解難,如今見自己醒來,宋雨柔這表情。
反差還極大。
想必原主的性格一定是愚笨嬌憨才一直沒有發(fā)現(xiàn)二妹妹竟是如此......
綠茶狠毒的一個人。
她如今也算是華麗麗的穿越了,還帶著原主些許記憶,而真正的宋燕綏估計也是被這毒菇害死了,她則成了宋燕綏,帶著她的記憶和身份活在這個世界里。
“姐姐,你......沒事了?”宋雨柔唇瓣打顫帶著試探性地語氣詢問道。
“當然沒事,難道你想有什么事?”宋燕綏扶著大榕樹費力地站起身來,身旁的木統(tǒng)忙扶住她。
“妹妹自然是希望姐姐好的,最好姐姐能夠健健康康的”
“放屁,你剛才明明就想大公子有事,你根本不想救她......”木統(tǒng)還想繼續(xù)說,看見了宋雨柔的厲眼便噤語不言。
“嗯……可惜啊,這恐怕要掃了妹妹的意了,妹妹這心里到底在想什么我如今也懶得問了,小爺我也不想讓你承認什么,實在是沒意思,你自己好自為之吧”宋燕綏說完便轉(zhuǎn)身在腦海里搜索神荼山莊的道路方向,她現(xiàn)在必須趕緊回到山莊不能再和宋雨柔辯斗了,她剛穿越來,精力不足且虛弱,現(xiàn)下若再和她糾纏只會失去大部分體力,今日之事暫時不能與她計較,待日后再好好清算。
“今日之事,姐姐回到莊內(nèi)可不可以不要告訴母親?”宋雨柔叫住了宋燕綏細聲問道。
“妹妹可是怕了?既然害怕那還要這樣做?”宋燕綏頭也不回嘲諷道。
而后又說一句“又怕又愛做是吧,別告訴我,你忍不???”
“我沒有要害姐姐的意思,姐姐可不要誤會了”宋雨柔心虛低下了頭,這毒菇是她故意采來的,她本以為宋燕綏會傻傻分不清吃了就此中毒,誰知道她還能大難不死。
木統(tǒng)在宋燕綏背后屁顛顛的跟著,對宋雨柔這番說辭甚是不屑,宋燕綏輕嘲一聲沒做任何表態(tài),繼續(xù)走著自己的路。
宋雨柔看著主仆二人離去,緊咬著下唇,心里暗自懷疑,她怎么像變了一個人似的……
今日算她命大,這個肉中刺一日不拔掉,她在神荼山莊的地位便一直低賤如泥。
落霞晚倚,曉風(fēng)吹拂。
接近黃昏的神荼山莊在夕陽的照映顯得越發(fā)明燦,門口兩座石獅子靜坐兩邊,威風(fēng)颯颯的守護著山莊,而石獅子后側(cè)站了四名守衛(wèi),也是目光凜冽的望著所有從門口經(jīng)過的人。
忽而守衛(wèi)見到遠方一“男子”緩緩走來,只見那“男子”身著月白錦袍,腰系紋竹漢玉,一頭烏黑發(fā)絲慵懶綰成髻,眉目清雋如帛畫細描般,眼眸似東海夜明珠般美麗透亮,薄唇帶著幾絲冷傲,儼然一看簡直就是一位精雕細琢的俊逸美少年,關(guān)鍵還是雌雄莫辨,風(fēng)姿綽約。
“大公子好”為首的守衛(wèi)長叫喚了一聲,宋燕綏揮了揮手,剛想走進門檻,半秒后又退了出來,側(cè)頭問道“守衛(wèi)長,今天山莊是來了什么客人嗎?”
“回大公子,是宮羽派的少主許翎來我們山莊啦”守衛(wèi)長笑嘻嘻道,而后瞥見后面走來的宋雨柔恭敬道“二小姐好”
宋雨柔本來低落的心情在聽到許翎這個名字后豁然歡悅,忙提起裙擺小跑進了山莊。
宋燕綏身邊的木統(tǒng)看到了小聲嘀咕“二小姐喜歡許少主,可人家未必看得上這庶小姐”
許翎,字永卿,宋燕綏雖沒見過他,但這個名字宋燕綏還是有點印象的,應(yīng)該是認識的,他是武林新生奇才佼佼者,宮羽派許掌門的獨子,也是滕進賢大人的獨外孫,從小便是文武雙全,還繼承了宮羽派絕世無雙的宮羽劍法,可謂是江湖兒女飯后稱贊對象,簡而言之就是別人家的孩子。
“走吧走吧”宋燕綏喚著木統(tǒng)走了進去,待客廳外站了兩列宮羽派侍衛(wèi),而李莊主正和許翎談的歡暢。
宋雨柔走進偏殿接待客廳的窗口小心的瞄著廳內(nèi)俊逸非凡的男子,胸窩頓覺芳心蕩漾。
宋燕綏本想直接回自己的庭院,卻不料被秦氏叫住。
“綏兒去哪啊”秦氏問道。
“娘?我回院子去呀”眼前這位雍容華貴,儀態(tài)端莊的夫人便是原主的母親秦秀蘭,秦氏。
“回什么院子,今天莊里來了客人,你可知道”秦氏拉著宋燕綏的手輕輕拍了拍道。
“嗯……許翎,怎么了嗎?”
“那你回院子可是去換衣裳的?”
“沒有啊,我換什么衣裳,我回去睡覺”宋燕綏一語既出,愣是把秦氏驚倒。
“睡什么覺,許少主來了,你不快回去換身女裝,隨娘去待客廳,他這次若非是來送帖子的,平時可是不會來我們山莊的,自你們小時候一別,他去了洛陽尚書大人家,前陣子才回來也一直待在宮羽派練武,你們都未曾聚過......”秦氏寵溺的責(zé)備了一聲。
“嗯?我們兩個小時候認識?反正我現(xiàn)在記不起他了,來了就來了唄,與我何干,我還得換衣裳?我不去啦”
“不準回,許少主何等風(fēng)采,多少女子愛慕,你怎如此態(tài)度”秦氏輕聲佯裝呵斥,拉住宋燕綏的衣袂不準其走。
“好好好,我去,我這身就挺好的,英俊瀟灑,現(xiàn)在就去正堂可是不失風(fēng)度的,我敬愛的母親大人”宋燕綏無奈的反牽著秦氏的手走向待客廳的方向。
不過她們并沒有馬上進去,而是在門外等著李莊主傳喚,宋燕綏清晰能看到里面的兩個談話的人。
許翎果真是生得一幅好皮囊,劍眉微長如入鬢霜,雙眼皮下依附著一雙明亮的眼珠,挺鼻鑲嵌在薄唇上,薄唇輕啟時刻帶笑,溫暖似陽,又似如沐春風(fēng),身穿藍色錦衣,腳踩玄靴,舉止文雅得體,不愧是尚書大人的外孫,而渾身上下更是充盈著一股武林正派弟子的氣質(zhì)。
“殊兒,你看許翎,你覺得怎么樣”秦氏見宋燕綏看人看得出神遂笑嘻嘻問道。
“挺好的,娘你該不會想打他主意吧!別呀你這大把年紀的”宋燕綏忽而一本正經(jīng)的開玩笑。
“你這毛丫頭,說什么哪,娘是問你覺得他怎么樣,娘為你做媒”
“哈?這不用了吧,你女兒我可是禁欲系大神,做媒給我這事就免了吧”
“金魚戲?胡說八道什么?先不論宮羽派在這江湖的地位,就沖著許翎這么優(yōu)秀,而且還是萬千少女心中的如意郎君,你就該好好爭取一下,你看看今日莊內(nèi)的婢女知道許翎來了后,個個都打扮的花枝招展就只為博他一眼相顧,你就不知道上點心,如今趁著你爹和你娘在,為你說下這門親事,神荼山莊和宮羽派的結(jié)合,你以后的地位才會穩(wěn)固金湯,誰也不敢欺負你”秦氏一臉恨鐵不成鋼的說了一堆。
“什么嘛,娘你放心,你孩子我,我會好好守護神荼山莊,不需要聯(lián)姻達到強強聯(lián)合”
“你這孩子真是的,難不成你還想當大公子一輩子呀”
“正有此意”宋燕綏眨了眨杏眸笑道。
不過說實話,這輩子遇上一個能白頭到老的人,應(yīng)該很難吧。
“夫人,綏兒,你們進來吧”李莊主忽而開口交喚。
宋燕綏和秦氏緩緩而來,秦氏向著李莊主福了福身,許翎見狀站起了身,向秦氏行了長輩禮,宋燕綏從一進來便是作揖完畢禮貌的喚了李莊主一聲“爹”就徑自坐到另一邊的梨花木椅上,不發(fā)一言。
許翎在見到宋燕綏那一剎,眼底那抹亮光瞬間變的黯然,腦海盡是浮起小時候噩夢般的回憶,神情由方才的溫和變得些許冷漠,似乎是對宋燕綏存在幾分排斥,但礙于大長輩俱在,他本身性格也是溫和懂禮,那絲不滿也隨之變得禮貌萬分。
“大公子......”許翎溫笑著,那一抹笑容夾雜百般無奈。
南越三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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