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爾朱榮趕緊咳嗽警示小十九,讓他不要亂講話。
“本尊只是想著這么做也挺有意思的,而且還能試探一下神荼山莊”
試探這宋莊主對于他要娶自己的女兒是怎樣的態(tài)度。
他本不知道那晚見到的女子是何身份,他不會妄做決斷,便只好隨機選擇這宋二小姐,反正最終去迎親的人也不會是他。
不過如今他也算是知道這宋燕綏才是那晚的女子。
江湖以輕功盛名的拂云公子,居然是女兒身。
果真是狡猾的小丫頭。
小十九撓了撓頭看向七先生和爾朱榮,見他們一臉了然,默契地點頭,他既迷惑又不敢往下細問。
罷了罷了,他也假裝點頭吧。
他本就是個武者,負責打打殺殺就行,還是不要費腦子去搞清楚這些東西。
不過他還是很期待有一天,他家尊主能遇上一個自己喜歡的女子,那么這個女子一定是長得很美麗,而且很優(yōu)秀。
“喂,醒醒,想什么哪,尊主都走了”爾朱榮敲了敲小十九的腦袋笑道。
小十九吃疼瞪著爾朱榮碎碎道“哎呀,八哥哥,我現(xiàn)在還在長身體呢,不要打我頭”
“怎么?方才苦肉計都被別人圍毆,我這不行哪”
“你這叫什么話,對了,那幾個孫子,老子現(xiàn)在就去殺了他們”小十九捏緊拳頭,正要調(diào)頭往外跑。
卻被七先生一把扯住后衣領(lǐng),而后湊到他耳邊提醒道“別出人命,教訓一頓就行”
“為啥,我們無憂教不都是這般報復的嗎”
“我等明日還得去神荼山莊,我們?nèi)缃竦奈恢秒x山莊近,所以不能出人命,不然宋莊主會我們印象不好”
“得了得了,明白”小十九點完頭,走出門外,沿著墻壁使著輕功,身姿敏捷地越過一個又一個屋檐,像一只展翅高飛的黑鴉般。
在永耀燦爛的天空留下一點黑光。
頃日。
神荼山莊,宋莊主書房內(nèi)。
張管家正向宋莊主匯報著這個月,神荼山莊名下各項商鋪的資金收賬明細,還有月底宋莊主要前往宮羽派的行程安排。
事無巨細,張管家皆安排妥當。
“只是......莊主......”張管家說一半便咽聲了。
“有話直說,別支支吾吾的”宋莊主喝了口茶嚴厲道。
“大公子,年初在山莊名下的一間玉器店提取了二百兩......銀子,小的本來要勸阻的,也和她說了莊主不許她在店鋪拿錢,可大公子不但不聽小的,還威脅小的,不準小的告訴您,如今要向莊主匯報賬目,小的自是不敢再瞞了”張管家擦了擦額頭的驚汗,覷覷道。
“什么?這逆子,豈有此理,她這又是要干什么的”宋莊主大拍桌案,他倒是不在乎這二百兩,只是她以前老愛亂花錢,在錢莊私自提錢買一堆無用的金石裝飾品回來,還浪費紙質(zhì)弄那些小話本,花錢大手大腳毫無節(jié)制。
這孩子,以后可如何是好啊。
“大公子年初取銀子,好像有說了要采購上等的宣紙跟青墨,她說要寫多點有質(zhì)量的話本,只是這些文房四寶要花費的銀子不多,剩下的錢她用到哪里去,小的便不知了”
“整天寫那些江湖傳聞,我看著就覺得滑稽,你說這江湖人怎么就有這種閑情逸致去看她這些東西”宋莊主無奈地搖了搖頭,哀嘆一口氣。
“這段時間大公子不寫話本了,莊主不知,大公子自那日與二小姐出游回莊后,性情似乎變了很多,她現(xiàn)在每天都堅持練功,小的看著比以前懂事得多,而且待仆人們態(tài)度也很和善”張管家話里盡是贊美。
“嗯,的確有點一反常態(tài),這孩子會不會在外面受了什么欺負,或者受了什么刺激了吧”宋莊主很認真地在分析。
張管家笑著剛想回復,書房外便傳來幾個匆忙的腳步聲。
“莊主,莊外有客人來訪”
“哪位客人?有提前通報登記嗎?”張管家望著外面問道。
“沒有,來者說了只要把這封信給莊主,莊主便會知道他們的身份”小侍衛(wèi)說完,把信封遞上給宋莊主。
宋莊主瞥了小侍衛(wèi)一眼,伸手接過,而后拆開來看。
隨即眉頭鎖住,既覺得難以置信又覺得有幾分擔憂,趕緊起身著急道“快,老張你去把客人迎進來,不,我去,你先把閑雜人等都清理好”
“是”
宋莊主疾步前往山莊大門,在內(nèi)圍便可見到那四位不速之客。
四人中唯有一個穿著淡雅玄色錦袍,不戴面具,其他三個皆是黑色斗篷,披著腦袋,戴著炫金鑲云紋面具,看不清五官,只能透過面具看到那一雙精悅的雙眸。
這四人可是令江湖人聞風喪膽的無憂教啊,如今正氣場強勢地站在他山莊門口,說不是來尋仇的都很難讓人相信。
宋莊主估摸著這玄衣男子可能便是這些人里面的首領(lǐng),因為只有他的服飾是與眾不同的,想到這里,宋莊主直著腰板,走到玄衣男子面前試探道“客人從遠方而來,先隨老夫進莊吧,你......就是無憂教教主?”
“嗯,有勞宋莊主相迎”爾朱榮看著宋莊主淡淡道,同時也是在表明自己的假身份。
“這幾個......”宋莊主看了幾眼剩下的三人。
“吾教文書,參謀和武者”
“額,你們不會是要今日迎親吧?這......”太突然了,宋莊主眸底失神,似是有些招架不住。
他自然是沒想到這弒殺盛名的無憂教教主會親自來迎親,看著眼前這幾個年輕人,皆是氣質(zhì)溫雅肅靜,翩翩懂禮,與江湖傳聞的嗜血魔徒一點都不像,也讓人仇恨不起來。
“確有此意,不知宋莊主可否答允,您當初也是回了婚書.......”爾朱榮緩緩道。
“嗯,老夫知道,既然你們也來了,要不我吩咐下人把我二女叫來書房,與你見面”
“不必了”爾朱榮眼神瞥向別處,眸底隱藏著冰冷寡情,只是宋莊主并沒有看到,反而在心里想著這無憂教教主一定是認識雨柔的,才會這么趕著要把她娶回去。
“那行,我先吩咐下人告訴我家夫人,讓她安排好二女兒婚嫁之事,我們這就進書房,細談”宋莊主說完,直爽地跨進書房,爾朱榮也跟了進去,小十九和七先生也跟進去。
另一個黑袍者并沒有進,反而是站在門外思慮了一番,而后掃了一眼爾朱榮,眼神微瞇,爾朱榮會意地頷了頷首。
表達的意思便是“尊主請便,額外之事交予屬下便可”
張管家為宋莊主掩上了書房門后,看著門外的君子非也是心里存有幾分懼怕,遂匆匆退下了。
而君子非看著遠方矗立的房屋高檐,唇角劃過一抹狡黠,錦靴一踏,仗著輕功越過宋莊主的別院,翩翩然所以然的穩(wěn)立在高塔之上頷首睥睨著神荼山莊,而后循著思路,鳳眸聚焦定點在一處裝飾特別的庭院之內(nèi)。
而令他矚目的不是庭院,而是庭院之內(nèi)的女子。
庭院之內(nèi)的女子正坐在小湖池邊慵懶地垂繩釣魚,嘴里念念有詞的不知道在說些什么,引得湖池里的魚兒都受驚不敢游來。
君子非雙袖背在身后,左足輕點,右膝間抬起,向著另一個更近屋檐飛去,穩(wěn)落,方才清晰聽得她講話。
“宋燕綏釣魚,愿者上鉤,不愿者今晚紅燒,清蒸,油炸,油炸好像有點膩,那就不要油炸了,水煮......你們怎么能這么有活力,還在游來游去就是不上釣,吃了開心藥丸了是不是”
“子非魚,安知魚之樂”君子非悠遠磁性的嗓音從屋檐之上傳來,把湖池邊的宋燕綏驚訝住了。
宋燕綏聞聲望去,只見君子非坐在離她最近的屋檐之上,她剛才居然一直都沒有察覺到,很是打臉。
居然是上次那個小偷,他摘下了面具,宋燕綏遠遠可就見到那賊人穩(wěn)穩(wěn)站在屋檐之上,這無憂教的人難道有爬屋頂?shù)鸟焙谩?p> “子非我,安知我不知魚之樂,你怎么進我山莊的,現(xiàn)在是青天白日,等下我莊內(nèi)的守衛(wèi)就會巡邏過來”宋燕綏放下釣魚竿,眸底隱不悅望向君子非。
君子非從屋檐溫雅飛下,站定后拂了拂衣袍的灰塵,淺笑安然道“我今天......可是跟我家尊主來迎親的”
“迎親?這么快,宋雨柔還不知道吧,你們尊......什么主這么著急嗎?這前后不過一天便登門而來”
溫風徐來,循著天色,君子非看著宋燕綏那雙透亮晶瑩的杏眸留光返照,忽而疑惑,腦海里似乎該有什么記憶,卻涌不上心頭。
“翩翩公子世無雙,這拂云公子分明是個女子,又或者說比我見過的任何一位女子都要美,怎么就成了江湖人口中的男子漢呢”君子非笑著靠近宋燕綏一步。
宋燕綏往后退一步故意裝傻充愣道“干嘛?咳咳,注意點啊,別那么多小心思,小爺我現(xiàn)在可是你們尊主的大舅爺,你這么夸我,我其實還挺開心的,但不要太過了,我知道你迷戀哥,就當哥只是個傳說,要我說你們尊主才是真的會挑,就挑中宋雨柔,江湖不是人稱她是第一美女嗎”
君子非看著宋燕綏一本正經(jīng)的在胡扯,眸底幾許瀲滟浮現(xiàn),似一股清流般圍住了他,他耐心地聽著她講,而后低聲道“若早知道,應該挑你”
“嗯?說得好像你就是尊主一樣,還有,別搞小爺,小爺我可是專心要搞事業(yè)的人,才不會跟你們這些古代人搞之言”宋燕綏瞪著君子非狠狠說著。什么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還有提醒你一句,那日......你在屋檐之上對小爺所行的輕浮之舉,小爺不與你計較,你最好也把那件事忘了,聽到?jīng)]有”
“這可難做,我記性極好”
“你”宋燕綏指著君子非,氣被卡在喉嚨間咽不下。
他長得一張顛倒眾生的謫仙容顏,就像從畫里走出來的仙人一般俊美無儔,怎么性格如此輕浮。
可惜,徒有一張好皮囊。
君子非俊眉一挑,半抹笑意浮在眼底,饒是趣味地回看宋燕綏。
南越三少
尊主:“什么?竟敢說本尊性格輕浮......本尊可只對你一個人輕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