墜落、墜落。
好似跌入了世界裂隙,好似落進了深淵之中。
沉溺、窒息,那種輕飄飄無處著力感。
鄔云麒努力想要掙扎,可那被女子大傷的左手,此刻卻好似不是他的一般,任憑他百般念頭在心間紛起。
可左手就是不配合。
于是……
只剩下無盡的沉溺與窒息。
恍惚之間,鄔云麒的意識好似蘇醒了過來。
……
一處天然環(huán)繞的竹林,那一路枝枝蔓蔓錯落有致的落葉梧桐卻是無法帶走太多的顏色,即使,是在這凜冽的寒冬。
叮叮咚咚,流水聲,格外的悅耳,一道朦朧的身影,仿佛遠在云端,白衣勝雪,美的孤單。
寒冬的嚴酷并不能將此處的溪流凍結,反倒是那一襲白衣,看著令人肌膚發(fā)冷。
不經意的便偏頭望向了高空,那里,有同樣凝白的云朵,云朵在風中或散或聚,云從明滅之間,似在演繹一段醉人的離歌。
而她,等了多久?
星眸如水,深邃的冷冽,有點點光芒偶爾刺出,閃爍著回憶。
那年,她還青蔥,不知歲月如刀。
那年,他是青陽城中最為孤高的天驕。
他孤高,因為他有那個天賦去驕傲,壓三宗,滅莫羅,登九五金階,一枝獨秀。
那年,大陸上的目光,盡乎都匯聚于他身上。
那年,她一眼,便看盡了他的心淵。
她與他,無疑是當時最大的亮點。彼時作為青陽城城主最為寵愛的養(yǎng)女,沒有利益糾葛的她,是眾人最為熱捧的公主,先天元靈體,更讓她輕易的成為年青一代中最強的女子,于是啊,那時的星空,似乎都圍繞著她而璀璨呢。
回憶很遠,也漸漸模糊了。
不知道,當初的兩人,是怎樣認識,更是差不多都已忘記了,彼此是怎樣走過的那些磨難。
有古語言:天將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勞其筋骨,惡其體膚……
可是,她卻漸漸的,沒了耐心。
她還愛他,只是一點點的日常,漸漸磨滅了彼此間的距離,磨出了默契……
可是,沒了距離的朦朧后,那感覺就好像她、已不在是她了,也再找不到初見時的心動。她,討厭這種默契。
但生活還是要過的,不是嗎?
云卷云舒,那時在家等待的她,最愛做的事情,便是登上凌霄臺,于萬丈高,俯視云彩的變幻……
只是,誰又能從她星眸深處,看到那一抹透過云朵的期待呢?
反正,她不喜歡云,因為云從聚起時多是黑色。
可是他啊,真的很累呢。畢竟,在至高的榮耀的背后,往往是與之相對的付出,而一個成功男子背后,必有一個偉大的女子支持他,說的,便是如此吧?
不然,那混沌體、刀劍圣體等,那一個的天賦又弱了呢?
時間平淡,無有波折,直到,那一天的突兀來臨……
風雷如怒,肆虐在天空,潔白的云朵早已經散去,留下一個破碎黑洞的天空,好似將整個世界的光芒都吞噬了。
他,是仙皇,是當代領袖,是先天純陽劍體,但不論那一點,他都不可避免的要戰(zhàn)斗在第一線。
惡靈世界的生靈與他們,雖然不像與善使世界般絕對對立,但也絕不會友好。兩個世界之間,以紀元計的無數(shù)年里,卻不知埋下了多少化不開的仇恨。
而作為他們世界的天驕,無疑便是惡靈世界入侵者的首選目標。
而他,終歸還不是神……
而她,明白的卻有些晚,疼的刻骨。
依舊是青色的竹子青色的竹葉,那青色的長椅上有一抹白色的倩影。
她靜靜的坐那里,輕輕的撫琴,聲樂斷斷續(xù)續(xù)的,輕小的融入了微風中,微風,又卷起了她的發(fā)絲……
時間,便緩緩的流逝了,輪回,也滴溜溜的在轉動,不緊不慢。
等候,是最長情的告白。
一陣劇痛自左手傳來,鄔云麒一聲冷汗的驚醒過來。
他嘗試舉起左手,可是失敗了。
于是他用右手去抓起左手。
剛一接觸,是一股刺骨的冰冷。
鄔云麒心中了然,原來是因為左手放在外面,著涼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