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選的石起三人被引至臨時搭建的高臺,鄔城城主郭敬予以接見。
盡管石起三人只是囊城一隅的入圍者,并不說明結果一定能被曷朱大人看中。
而能于五百俊杰中脫穎而出卻也突顯了其三人的不凡,即使在下一輪復賽之時被淘汰,卻并不妨礙郭城主網(wǎng)羅鞏固自己城下的實力。
如此俊杰萬一轉(zhuǎn)而投奔鄔城,郭敬卻也樂見其成。
在晨曦啟明如此混亂之地,能擠身鄔城的城主,郭敬心地相當通透,并不以一方城主身份自詡,毋庸置疑地滿面春風虛懷若谷與眾人寒暄。
當然也有稍稍的區(qū)別對待,就比如他對石起的神態(tài)更是親昵許多。
“年輕人,前途無量,希望再接再厲爭到此職位,那我們就都是曷朱大人麾下的同僚了,到時我們可是還能成為忘年之交。哈哈?!彼使奈枋稹?p> 石起的表現(xiàn)他可是親眼目睹可圈可點,再如石起是這般如此年輕,理所當然成為重點拉攏對象。
一個十六歲的成功者與一位四十歲的成功者相較,十六歲的成功者分量無疑重上許多。年少畢竟依然富有拓展余地,誰能斷定一個十六歲的成功者最后能走到哪一步?
“定不負郭城主厚望,石起力爭再下一城?!币膊恢睦飦淼恼Z言天賦,平素里言語并不多的石起脫口而出,朗朗回道。
“哈哈,年輕就是好啊,年輕有為,年輕有為?!惫侵餮凵窬季甲⒁暿?,復再贊道。
“城主過獎,過獎,石起尚待努力,尚待努力。”石起施禮應答郭城主的稱道。
眾人確認赴曲陽城復選的有關事項,一陣寒暄之后,告別了郭城主及一干負責選拔之人,紛紛心滿意足踏上歸途。
這一耽擱,余暉已落。
好在石起眾人修為皆是不低,昏黃的天光下疾行速度并未降低多少。
“小紅那憨貨咋那么笨呢?怎么會給那些人逮去的了。”見已遠離嘈雜,憋了一整天的比干自石起身前露出小小的頭,自言自語說道。
石起盡管行速不慢,比干的話依舊落入耳中。
“怎么,它不應該被人逮去?”石起依然速度未降,好奇相問。
“憑它的實力,哪有那般容易給人逮去的,要逮它至少要天級,天級修為會紆尊降貴入森林就為一匹馬?”比干明顯清楚那馬王的實力,對馬王的人為捕捉顯然不可置信。
“它實力有這么高嗎?”石起奇異問道。
“那是當然,不然怎么帶它下面那么多的馬。”比干肯定道。
“那它是什么實力?”石起顯見更是好奇,不依不饒地問清楚。實力真如比干所言非常強勁的話,以后有緣遇見,好歹也弄來給自己當坐騎,有個實力強悍的助力,本身就是很好的安全保障。
“不是天級高手逮不住它?!北雀梢矝]說那馬王的實力。
正閑聊間,眾人依稀隱隱聽到急劇的風雷之聲。
要下雨了?白日不是陽光普照嗎?這不是還沒過去多久吧?
得加快行程,不然即便眾人修為不俗,在風雨泥濘之中趕路,依然是個麻煩。
眾人不知不覺之中稍稍提升了靈力,速度較前更是快上了許多。
然后令眾人驚奇的是隨著眾人的速度加快,后邊隱隱的風雷聲卻是越發(fā)清晰起來。
“哎,哎,哎,你們不要這般快呀,等等那憨貨?!北雀伤剖前l(fā)現(xiàn)了什么,出聲尖叫。
“等什么憨貨?”宮嬋娟嬌喘吁吁,回頭望了比干一眼問道。
“就是憨貨啊?!北雀捎魫灥?。
石起聽比干如此說,像是明白了什么。
白天比干不是叫那紅馬王憨貨嗎?
難道是它追上來了?
它怎么逃出來的?
“你是說那紅馬王追上來了?”石起有些不信地問比干。
“不是它還有誰有這般能耐?!北雀缮駳獾卣f道,仿佛有這么個馬王的相識非常榮光。
既然沒雨要落,而且比干說了是馬王追上來,眾人皆停下腳步,靜待驗證結果。
一匹馬奔跑還能有這種聲音?
風雷聲夾雜著雨點聲急劇密集,越發(fā)清晰起來,眾人面面相覷。
聲音清晰起來,憑眾人以往的經(jīng)驗,這才分辨出的確是馬蹄踏地聲。
只不過此馬蹄踏地聲非彼馬蹄踏地聲,因此眾人方以為是落雨前的雷鳴聲。
一陣風雨聲狂嘯而來,眾人在昏黃的夜幕中眺望的眼中終于出現(xiàn)一朵灰蒙蒙的紅云席卷而來。
剎那間紅云即飄到眾人面前戛然而止。
“憨貨,你這笨貨,怎么給人逮去了。”比干見紅馬近前,憤怒地朝紅馬吼道。
紅馬扭了一下頭,打了個響鼻,馬唇張開,露出那排整齊的牙齒。
又是招牌式微笑。
“你這個憨貨?!北雀摄徽f了一聲,又躲進石起身體。
眾人見平安無事,轉(zhuǎn)頭又開始未完成的行程。
大紅馬見眾人沒搭理它,呆滯了一下。仿佛思考,我這么神俊,咋都不要我呢?
停這里也不是個事,那人身上這么好的味道,既然偷跑出來,不多聞聞那不虧大了。馬蹄在地面踢踏兩下,嘀嘚嘀嘚邁開大步追將上來。
臨到石起身邊,湊到石起屁股后面。
興許生怕跟丟了,竟將石起衣襟用馬唇叼著,宛若一個小女孩牽著大人的衣袖走路。
比干見紅馬跟上,又自石起身體鉆出來,爬上石起肩頭,一個飛躍上了馬背。
“憨貨,你怎么給逮去了的?”比干問那紅馬。
紅馬咬著石起的衣襟哼哼,本來就不會說人話,又叼著衣襟,哼哼著眾人聽不懂的話。
“難怪,你這個憨貨,要不是你貪吃,誰抓得了你?!北雀珊盟坡牰?,爪子狠狠拍了兩下紅馬,仿佛恨鐵不成鋼地兇道。
它的這兩爪一拍,紅馬竟整個身子肌肉扭動起來,有若承受了好大的痛苦一般。
“下次再這么貪吃,活剝了你。”比干再次教訓道。
紅馬仿佛是打了個冷戰(zhàn),竟是一個打了個激靈,叼著石起衣襟的唇也差點松開。
眾人一路行進。比干見教訓紅馬效果已經(jīng)達到,于是一路與紅馬親昵地哼哼哈哈。
在倆動物外國語的伴奏聲中,眾人不知不覺竟覺時間不長就趕回了駐地。
春雨連綿。
春來了。
比干帶領眾人整理的靈草靈藥苗植仿佛與天地爭搶那濃郁的靈氣,竟不顧春寒,一個勁地猛長,整片駐地邊緣在靈草靈藥點綴下一片碧綠。
在苗圃里整理的宮映雪直起身,望了望映入眼簾的碧綠,叉了叉腰,開心對不遠處勞作的石起打趣道:“好在你的運氣夠好,能夠撞著比干,一個比干頂?shù)纳衔覀兯膫€人,要不是比干,現(xiàn)在我們種子都還沒能發(fā)芽。”
“那是,本大人就是這行的行家里手,本大人說第二,沒人敢站出來說他是第一?!北雀烧敬蠹t馬背上有如巡察的欽差大臣,聽到宮映雪的話,神氣活現(xiàn)應道。
“比干,真要謝謝你?!睂m映雪笑道。
“謝什么謝,這不我們都是一家人嘛?!北雀蓴[了擺兩爪,大方地道。
“比干,我們這些靈草靈藥能快些成熟嗎?”宮嬋娟在老遠處望著如此一片綠油油的靈草靈藥苗,隱隱也聽到這邊的對話,開心問道。
比干聽了頓時顯露似焦躁的神色,兩爪往自個臉上自上而下快速揮了兩下,仿佛意欲蒙上那小小的臉,不讓人看。
遲疑了一番,方才定了定眼神,茫然開口道:“這要看你們的需要,快的半年,慢則百年?!?p> “怎么說?怎么差距那般大?”宮映雪聽著好奇,即使靈草靈藥成熟周期各有不同,差距也不應該這般大,于是不解問道。
“本大人種的可不是一般的靈藥靈草,你們要想半年成熟的,那品質(zhì)就比普通野生的好上那么一點,要是給本大人十年時間,就可以給拿出一支普通的靈草靈藥隊伍,要能給百年,那么本大人給你們帶來的是一支地級修為的強兵!”比干也不再矜持,雙爪叉腰,神情豪邁地說道。
那滑稽模樣,直令人頓感忍俊不禁。
“真有這般能力?”宮映雪莞爾問道。
“那大將軍現(xiàn)下已經(jīng)發(fā)芽了吧?不出三年,本大人讓大將軍跟著我們一起打天下。”比干越說那神色越加飛揚,眉色飛舞,仿佛天下盡握手中,接著又道:“知道憨貨為啥能這般強大嗎?那是本大人給它喂了一支精心培育四百年的靈藥?!?p> 大紅馬聽到比干提到它,兩只眼睛咕嚕嚕轉(zhuǎn)動一番,雙唇一翻,露出整齊的牙齒,展露招牌式的微笑,表態(tài)比干此言不虛。
眾人尋思著大紅馬的特異,的確不是一般的強悍,眾皆點頭表示相信比干的話。
既然這樣,眾人目前也不再一心以贏利為目的,重新商討了靈草靈藥的種植規(guī)劃。
商討的結果是逐步擴大種植規(guī)模,半年后,一部分作為生活日常開支來源進行售賣,一部分作為后備力量培養(yǎng),一小部分開展精英培育計劃長期精心培育。
無論未來需不需要建立隊伍,但在基本日常開支能保證的前提下而進行未雨綢繆儲備,并非不是上策。在各方勢力混雜的晨曦啟明生存,沒有自己的一方勢力保障,極難說就能一直平平安安。
眾人議定,而曷朱麾下將軍復選的日期也臨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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