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無事不登三寶殿。”君如故整理著自己的衣裳,垂著頭揉了揉發(fā)澀的雙眼,“別扯什么了,我沒事,就是靈力用過度身子有點虛,多歇會就好了?!?p> 林尊主很謹慎的戳了戳她的左臂,“你可別唬我。”
君如故實在是不想理他,“你不信我就去問青懿長老,現(xiàn)在請你出去,我要睡覺了。”
“睡什么覺?這太陽都曬屁股了還睡覺,你昨晚上偷人了嗎?”
林如賦話一出口就憋住了,緊皺著眉頭有點后怕,彎下腰偷看,“你……是不是,昨晚上一夜都沒睡?”
“嗯。”君如故舒出口氣,鳳眸微微舒展?!八粤肿鹬鳎茏屛宜瘯??”
林如賦上上下下看著她,恨不得給看出個窟窿出來,“青懿那個老東西給你開藥沒?”
君如故挑眉,行啊,當人家面畢恭畢敬的長老叫著,一轉臉就要改稱呼?!拔也幌氤运?,你出去?!?p> “你又不是鐵打的,受傷了生病了還不吃藥?消停點不好嗎?”
“你是事媽吧?沒完沒了的?!?p> 林如賦驚的向后跳了一小步,鄙夷的瞅著她,“你什么時候會說這種話了?”
“你快滾吧?!?p> “……”
君如故也是納悶的很,剛才一句你是事媽幾乎是沒過腦子脫口而出,那下一句你快滾吧也是無意識就接上了,好像很久以前她就已經這樣說過了,或者是很久以前聽過別人這樣說話,以至于當別人說下這句話時,就忍不住的說出了這句話。
一切都這么順。
林如賦擺手滾了,沒過一會一個不知死活的又敲了門。君如故再次蒙起被褥掩耳盜鈴,直到那敲門聲持續(xù)了二十聲之后總算是撐不住了。君如故一掀開被子,一股涼氣鉆入體內,凍的君長老哆嗦了一下。隨即那股寒意便被怒火燒熱,她光著腳下床拉開房門。人沒見著便先氣的罵道,“有完沒完?到底有什么事?!”
端著飯菜的慕秋雨嚇了一跳,碗筷叮叮當當響了一陣,懦怯的喚了聲:“師尊?!?p> 君如故暴躁的很,她靈力一弱苑內的櫻花便一層層的凋零,被霜雪壓的可憐巴巴的一枝枝垂落。林如賦這個混賬,看不見滿院的櫻花都這樣了嗎?也不知道收拾一下?那是個螺絲嗎?擰一下轉一下,一點都不知道舉一反三?
“什么事?”
慕秋雨端著飯菜問,“師尊,您吃飯了嗎?”
“……”
這孩子……還真的特別的很。“你來就是問我這個?”
“是啊?!?p> 君如故扶額,默默嘆氣,真是想氣也氣不起來了。
“……飯菜放下走吧?!?p> 慕秋雨放下飯菜后很自覺的去收拾君如故的床鋪。摸了一把發(fā)現(xiàn)那床單上濕漉漉的都是熱乎的汗水。慕秋雨動作頓了頓,把君如故床榻上的床單被褥收拾了下來。
“你做什么?”
“給師尊洗衣服?!彼f的真實泰然,好像這就是他本應該做的事似的。
君如故吃著米飯被嗆了一下,紅著臉道:“咳咳……不用,你放下?!?p> “尊主說的,徒兒要給師尊洗衣做飯拖地……”
“住口!”君如故咬了咬牙,“你學的倒是快,他胡說八道你還真聽嗎?放下!”
被吼了一聲的慕秋雨猶豫了一會,“師尊,您身子不適,這些活弟子做就行。”他堅持道,“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啊,上次給師尊洗衣服的時候師尊也沒有說過什么啊。”
“……”
隨便他,反正不用自己動手!君如故被憋的不輕,狠狠扒拉了幾口飯,忽地一陣冷風吹進了屋,凍的君如故再次狠狠一哆嗦,好似找到了什么突破口,竟然沒形象的罵道:“天寒地凍的,洗什么洗,放下!”
慕秋雨卻會錯了意,抱著被褥的手緊了緊,師尊是在關心我嗎?
君如故是被凍的生氣,幾口把飯扒完將筷子狠狠一扔,“我這么大個人還要小孩子幫我收拾房間嗎?簡直不像話!傳出去像什么樣子!”
原來不是關心,是為了怕旁人多言啊。慕秋雨眸子暗了暗,也對,師尊怎么會關心自己?他是啟明之尊,而自己只不過是蒹葭之身,怎么可能一談。
君如故看著他像個木頭似的站在那一動不動,懷里還緊緊抓著被褥不撒手,活像要生吃了眼前的床榻似的?!拔业谋蛔雍湍阌谐??”
“啊。不,不是的師尊。”慕秋雨放下了被褥,“師尊,你床上都濕了,是昨日疼的流的汗水嗎?”
君如故瞥了他一眼,喝了口清水,不想回答。
慕秋雨小心的再問了一句,“現(xiàn)在還疼嗎?”
“不疼?!?p> “我看……”慕秋雨本來想脫口說一句我看看,又想著自己沒那個資格,也沒那個本事,就算是看了也看不出個所以然來,而且?guī)熥鹨参幢貢谒@個小徒弟面前展露傷處。
這么一抬頭,卻瞧見君如故已經掀起了左臂的衣袖,露出了半節(jié)纖瘦的藕臂。那手臂盈潤白皙,離近了連青色的血管都能瞧得清楚。君如故對著他搖了搖,語氣溫和?!扒魄宄耍恳呀洓]事了。”
慕秋雨默默低下頭,對自己方才的妄自菲薄感到內疚,自己這樣也就算了,怎么還能把師尊也想進去!“師尊……”
“嗯?!本绻史畔铝诵淇冢宦冻隽宋甯腹?jié)分明的手指,那手如柔荑,柔若無骨,比屋外的冬雪還要美上幾分,雪白卻不蒼白,透著點點粉嫩。
不知道這手指撫琴時寫字時會是個什么模樣。
等到慕秋雨回過神,君如故已經將自己的手臂遮了起來,從慕秋雨這個斜著的角度看過去只能瞧見她左手無名指上有些深色的光芒反射,像是帶了一個黑色的指環(huán)。君如故的聲音傳來,“好了,瞧也瞧過了,不要同外人說為師的事。也別擅自去熬藥。”
“是。師尊,今天飯菜合口嗎?”
君如故嗯了一聲,“你可以走了?!?p> 這邊話語還沒落下,忽地一聲火急火燎的長吼從遠處傳來?!皫熥稹?!師尊啊——?。 ?p> 君如故一皺眉,“誰的弟子,如此喧嘩?當真是管教不……”
“砰!”一聲,櫻花苑的大門被人狠狠轟開,“嗙嗙!”兩聲撞向墻面,那紅橡木門估計這輩子還沒被這樣粗魯對待過,可悲的在風中搖晃了幾個來回。
“師尊!師尊!師尊您可不能有事??!我可不想早年喪師啊!”
來人正是君如故新收的弟子之一,費鑫。
君如故:“……”
費鑫一副十萬火急燒了屁股似的奔進了室內,剛一進門撲通一聲就跪下來,拉著君如故的手臂就要鬼吼鬼叫。
“住口。”君如故瞪了他一眼,抽出了自己的手臂,“還像話嗎?風風火火的跑進來,成何體統(tǒng)!”
君如故兇完了這個,又聽見了門口的腳步聲,噠噠的進來了兩個穿著弟子服的女生。
兩人看起來都不過十六七歲,兩人束著同樣的發(fā)髻,穿著同樣的衣服,甚至連身高也是差不多,即便是這樣,這兩人也還是能一眼瞧出來一個略冰冷一個略溫和。
左邊那個稍高一些,眉宇間帶著幾分英氣,進門也不顯尷尬不適,行了禮之后便低調站在一旁。另一個卻是柳眉杏眼微微臉紅,乖巧的行了禮也不敢抬頭看君如故一眼,同手同腳的小跑到了另一個女生旁邊。
君如故不解的望向她們,“你們?什么事?”
費鑫這下可來勁了,頓時沒了方才要死要活的吼叫,精神百倍的做起了介紹?!皫熥?,這是柯莫兒師妹,這是梁初師妹。他們倆是尊主挑了好久才挑出來給您……嘿嘿,給我做師妹的。”
君如故一口氣差點沒喘勻了,林如賦就夠不要臉了,這個費鑫當真是后浪拍前浪,一個比一個強。
“師尊,我們剛下了早課就聽說您病了,您身子怎么樣了?好點了嗎?我找了好久慕秋雨都找不到,這個白眼狼!您剛收了他做徒弟他家不知好歹到處亂跑!也不知道來瞧瞧您!師尊,您說他那個名字,秋雨這兩個字聽起來多凄涼啊,又悲又冷的,太煞人了,也難怪您不喜歡他……”
平庸的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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