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大嬸拿著熱毛巾,有些粗魯?shù)慕o躺在床上的女人擦了擦臉,忽然想到什么,又喊起來:“你該不會是給人家做小三做二奶,被正房太太整走了吧?”
煙雨疼的意識模糊,哪里還能說得出話,她此時所有的信念都在肚子里那小小的一團血肉上。
那是她的孩子,她和蕭晉西的骨肉,顛沛流離的日子里,她也曾無數(shù)次動過放棄這個孩子的想法,可是最終,卻還是舍不得。
再后來,小家伙有了胎動,煙雨更是徹底打消了那個念頭。
“救我,求你……救我……”
煙雨枯瘦慘白的手,死死抓著大嬸的手臂,她努力瞪大的眼中,緩緩淌下了大顆大顆的眼淚:“救我的孩子……求你……”
“作死啊,你求我有什么用,我又不是醫(yī)生……”
大嬸甩了甩手,卻沒能將煙雨甩開,她不由瞪眼皺眉惡狠狠道:“我警告你啊,你就算要死也不能死在我房子里……”
“救我的孩子……我的錢,全都給你……”
大嬸不由得心頭微動,她看著這個年輕的孕婦,她躺在單人床上,瘦的雙腮凹陷,肚子卻高隆的嚇人,小小的房間里滿是濃重的血腥味,怕是身下床單都被血濕透了。
醫(yī)生遲遲還不來,這女人說不定隨時就沒命了,如果她的猜測沒錯,她真的是給有錢人做小三二奶的話,那身上說不定真的還藏著錢或者值錢的東西。
如果哄著她讓她把錢拿出來……
“閨女啊?!贝髬鹈τ肿讼聛?,溫柔體貼的拿毛巾仔細給她擦著額角的汗:“大嬸也有女兒,這人心都是肉長的,我也不能見死不救不是,你放心吧,我兒子去找醫(yī)生了,應該馬上就過來,只是你也知道,大嬸手里沒錢,你這又早產(chǎn)又難產(chǎn)的……”
“床下……”因著劇痛被咬破的嘴唇,緩緩滲出血來,映襯著她慘白如紙的一張臉,更是讓人心悸。
大嬸眸光閃了閃,忍著心頭的不安,追問道:“床下怎么了?”
“床下,那個鞋盒……”
大嬸跪在地上,將幾個鞋盒都翻了出來,一一打開之后,她不由得倒抽了一口冷氣。
而此時,那躺在床上原本還呻吟不斷的女人,卻忽然沒了聲息。
“閨女,閨女……”大嬸抓著煙雨的手臂連連搖晃,可煙雨緊緊閉著眼,連一聲回應都沒有。
“李醫(yī)生不在家,出診還沒回來,我又去了遠一點的診所,怎么敲門都沒人應……”
門忽然被推開,男人甕聲甕氣的聲音響起,大嬸陡地回神,忙一把扣上了那個鞋盒:“兒子,你去把你大哥叫過來,現(xiàn)在就去,快!”
“媽,干什么啊……”
“干什么?你要是想發(fā)一筆橫財,就趕緊去!”
大嬸硬下心腸,又回頭看了一眼床上的女人,仍是那樣挺著高隆的肚腹躺在那里,連氣息都沒了。
她上前一步,按了按那圓滾滾的肚皮,里面的胎兒好似也沒了動靜。
女人生孩子本來就是一腳踏鬼門關(guān)的事,人又不是他們害死的,怕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