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右手怎么了。”蕭晉西的聲音低低傳來,夏日的夜風(fēng)吹在臉上很舒服,可隨著風(fēng)送到耳邊的這句話,卻讓煙雨的頭皮一陣發(fā)麻,那可怕的記憶瞬間侵襲而來,她胃部忍不住的一陣痙攣,連帶著每一寸神經(jīng)都條件反射的抽搐起來。
“問你話呢沒聽見?”他不耐煩起來,伸手攥住了她右手臂。
她手腕上套著一截黑色的護(hù)腕,蕭晉西微微蹙眉,好似從上一次見到她時,這護(hù)腕就在。
他垂眸,伸手要將護(hù)腕取掉,煙雨卻忽然用盡全力抽出了手臂,她飛快的將衣袖拉下來遮住手腕:“之前工作時不小心扭傷了,一直沒有恢復(fù)。”
他沒有再追問,沉沉暮色中,他英俊的臉容好似也有些細(xì)微的模糊了:“很缺錢?”
煙雨抬眸看他。
他點(diǎn)了支煙,譏誚笑了笑:“不要命的活兒也干,憑你的本事,找個男人養(yǎng)著你不算難吧?!?p> 煙雨聽了這話倒是笑了:“是不難,只是再找個人傻錢多長得入我眼的也不容易?!?p> “你……”
蕭晉西氣的臉色驟變,手里的煙想也不想就往她身上砸過去。
煙雨沒有躲,猩紅的煙頭幾乎擦著她臉頰而過,他看到她吃疼的蹙了蹙眉,那白皙的肌膚上,立時紅了小小一片。
他心里那股子無名火不停的亂竄,真想直接把面前這人給掐死才解氣。
“蕭先生,我知道您惱我,但是您看,我現(xiàn)在過的這樣落魄,受苦受累的為了一日三餐想盡辦法,您這樣的大人物,又何必再和我這樣的小人物計較呢,您也羞辱我了,飯碗也給我砸了,您要是覺得還不解氣的話,不如您打我一頓罵我一頓,然后咱們就兩清了好不好?”
她像是他最厭惡的那一類卑躬屈膝逢迎阿諛的人一樣,說著這樣討好自賤的話語,求他放她一條生路。
他望著她,她也討好的笑著看著他,等著他的回答。
“你覺得這就夠了?”蕭晉西的聲音微有些沉,煙雨仿佛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心被割開一條一條血淋淋的口子,卻還要做出嬉皮笑臉的討好之態(tài):“那您說您要怎樣才肯放過我呢,您看我如今一無所有……”
蕭晉西居高臨下看著她,唇角掛著輕漫一絲笑:“你確實一無所有,唯一能拿得出手的也不過就是一副身子,只是,就連這副身子,都臟的讓人惡心?!?p> 煙雨依舊那樣沒臉沒皮的笑著,他說出這樣難聽的話語,她的神色卻也半點(diǎn)都沒變,仿佛他怎樣羞辱,她都不會覺得難堪。
蕭晉西瞧著她這幅樣子,只覺得心底嫌惡,說不出的索然無味。
他轉(zhuǎn)身向車子走去,煙雨看著他的背影,嘴角的笑,一點(diǎn)一點(diǎn)凝固了。
她抬起左手,輕輕摸了摸自己臉頰頜骨那里,那里淡淡的傷疤,不仔細(xì)看也看不出來了,身上被鞭子抽打的傷痕,也早已消失,唯有右手手腕那道猙獰的傷疤在提醒著她,同樣的錯,不要再犯第二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