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什么時候,鐘言捂著頭醒了過來。
他還未坐起,鼻子卻一聳一聳的,在嗅著什么。
因此說他是自然醒來,倒不如說是被一股氣味喚醒。
此刻坐起身子,鐘言看到面前有一堆火,火上串了幾串蛇肉,正烤得噼啪作響。
他左右看看,沒看到彌彥在哪。
他心里安穩(wěn)了許多,沒看到至少證明還活著。
晃晃頭,不去管那些,他挪到火堆旁,伸手去拿那串蛇肉。
但手剛一伸出,他就感到一股滯澀感傳來,低頭一看,才看到手臂上全是凝結(jié)的疤塊,疤塊干硬,自然顯得滯澀。
鐘言看過幾秒,就轉(zhuǎn)移了視線,一把拿過一根烤肉,正要吃下去,忽然一個聲音響起:“鐘兄口下留蛇!”
聽到這個聲音,鐘言嘴角噙一抹笑意,抬起頭反問道:“這蛇烤來不是吃的?”
“我當然不是那個意思?!?p> 彌彥微笑著走進,把蛇肉拿過來,重新放上火堆,接著又從懷里拿出兩個瓶子,他將瓶子放到蛇肉上方,倒過來,抖了兩下,嘴里還說著,
“放點孜然、鹽巴它不香嗎?”
“…香,真香。”
鐘言看彌彥抖落孜然,忽然好奇問道:“你有這些東西怎么早不拿出來?”
“這不是我的。”
誰知彌彥盤腿坐下,把兩瓶調(diào)料放在地上,悠然地說:“這是那個家伙的?!?p> 他接著從背包中又掏出來一個小包,放到鐘言面前。
“這是什么?”
從火堆上搶下來一串蛇肉,鐘言趁熱吃了一口,含糊不清地問。
“這就是那個人的背包,鐘兄看看里面有什么吧?!?p> “我看?”
“對。”
鐘言咬住蛇肉,空出手來,在褲腿上擦擦油,將背包拿了過來。
背包一入手,他就摸到一個方方正正的東西,他心中有了些預(yù)料,不由看向彌彥。
“打開?!?p> 彌彥做出請的手勢。
鐘言將背包繩子解開,然后用力一拉——
一本泛黃皮的書籍,映入眼簾,上面寫著幾個字:龍虎拳。
“龍虎拳?”
鐘言將書名小聲讀了出來。
“我看了看,里面只有一招,似乎是激發(fā)身體潛能爆發(fā)出更強一擊的招數(shù),可作保命用?!?p> 彌彥在一旁,解釋道。
鐘言露出感興趣的表情,他隨便翻開一頁。
書籍翻開,里面頓時顯露出一張張圖和一些配的文字。
佶屈聱牙。
鐘言只是看了幾個字,心中就有了這樣的感覺。
但他面色不慌,臉上露出暢快的表情,大笑一聲,贊道:“這里面的武學(xué)觀念,還是比較新奇的,彌兄既然舍得給我,那我就勉為其難地收下了?!?p> 聽到鐘言不懂裝懂的話,彌彥臉色不由變得奇怪,但他也沒說什么,眼神繼續(xù)示意。
“嗯?”
鐘言朝他的眼神方向看去,發(fā)現(xiàn)背包中還有一本書。
“天…天棍十三打?”
“鐘兄,這是配合你的紫簫的武學(xué)。”
“這,這是你自己的吧?”
鐘言詫異問道。
“此番事情下來,鐘兄與我也算生死之交,只是我那本《玉簫平音訣》因傳授者所限,卻是不能交于鐘兄。”
彌彥略有歉意地說。
“鐘兄快點吃吧,吃飽了我們就上路了?!?p> 彌彥看著鐘言怔住的樣子,微微一笑,轉(zhuǎn)過身吃起東西來。
鐘言也不說話了,拿起蛇肉大口吃起來。
……
洞口的中年人已經(jīng)只剩下一堆骨架,旁邊還有著幾條蛇在逡巡,不過數(shù)量并不多。
當鐘言和彌彥從旁邊走過時,長蛇沒有什么反應(yīng),既沒有發(fā)動進攻,也沒有跟隨聽令。
走了一會,彌彥辨別幾次方向,兩人就重新回到了客棧。
幸運的是,馬車還在,沒有被別人偷去。
鐘言和彌彥上了馬車,就往京城趕去。
從客棧到京城,也只剩下一段路了。
似乎是最后一途,鐘言和彌彥都有些沉默,時間沒過多久,彌彥就將鐘言換了下來。
彌彥說:“鐘兄盡快練簫吧,趁我還有些時間指導(dǎo)?!?p> 鐘言沒說什么,只是坐在后面,沒有章法地練著簫。
除了這個之外,鐘言還特意要求自己下車,跟著馬車跑步,練習(xí)輕身術(shù)。
彌彥見鐘言慢慢認真努力了起來,也在不經(jīng)意間,將馬車車速降到了最低。
鐘言綴在車后,累了就上來練簫,休息夠了就下去再次習(xí)練輕身術(shù),時間就這么慢慢過去。
【恭喜,您已學(xué)會技能/輕身術(shù)/】
“嗯?”
鐘言一愣,接著就被馬車一把拉倒,整個人被拖在地上摩擦。
還未待鐘言大喊,馬車就停下了。
“呼,彌彥好樣的?!?p> 鐘言暗暗給彌彥點了個贊,正爬起來,忽然聽到前面?zhèn)鱽砺曇簦骸扮娦?,京城到了?!?p> 鐘言爬起來的動作一滯,接著迅速彈起,這一下他忽然感覺到,身體靈敏了很多。
沒有在意這些細節(jié),他從馬車后面跑過來,頓時看到眼前那一座雄偉皇城。
他慢慢走到彌彥后面,向皇城仔細望去。
皇城規(guī)模很大,無論朝左還是右,鐘言一眼都望不到邊,而在正當中,一個聳立的城門占據(jù)了大部分視線,高昂,堅實。
目光再朝上,能夠望到由皇城中央聳立而起的巍峨宮殿,宮殿的高度已經(jīng)超過了城門,遠遠超過。
在城門處,即使還沒進去,鐘言都能聽到來自皇城之中的浩浩人聲,人聲多且密,里面有著濃濃的生氣。
“走吧?!?p> 彌彥見鐘言看過了一遍,在旁邊輕聲說道。
氣氛似乎一下子憂傷起來。
鐘言沒動,他平靜地說:“走?往哪走?”
“去衙門啊。”
彌彥轉(zhuǎn)過頭,疑惑道。
“不,我不想把彌兄送進去?!?p> 鐘言搖搖頭,繼續(xù)說:“彌兄走吧?!?p> 見彌彥臉上疑惑之情更多,鐘言轉(zhuǎn)過身,慢慢說:“這一切很難解釋,彌兄盡管離開,我不會有事的?!?p> “鐘兄是要隱姓埋名嗎?”
彌彥在后面,聲音傳了過來。
“…差不多吧?!?p> 身后沒了聲音,這樣子過了好久。
鐘言心里奇怪,他轉(zhuǎn)過身,發(fā)現(xiàn)彌彥在認真看著他的紫竹簫。
“彌彥?”
彌彥抬起頭,對鐘言抱了個拳,將紫竹簫遞給了鐘言:“這簫,就送給鐘兄了?!?p> “那你呢?”
鐘言看著紫竹簫,遠處的陽光照過來,讓他瞇了瞇眼。
“我自然再做一個?!?p> 彌彥笑了起來,手一伸,就將紫竹簫遞到了鐘言面前。
鐘言注視了紫簫一會,不再矯情,將紫竹簫收了過來。
彌彥抱拳:“鐘兄,再會。”
說完,他遞給鐘言一個袋子,轉(zhuǎn)身就走了。
彌彥牽著馬車,一步步走入皇城。
待到終于看不到他的身影,鐘言拍拍胸口,強自笑道:“第一個任務(wù),終于算是完成了?!?p> 【主線可選任務(wù):保護彌彥前往京城,完成。請斷界人站于空曠之地,雙手不要與固定物品接觸,即將回歸?!?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