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風(fēng)蕭瑟，寒風(fēng)勁急，清明的夜空中，一顆明亮的天星已冉冉升起。
一夜的清洗，街道上的血色已被沖刷的干干凈凈，一具具尸體被抬上了驢車。民丁們抬滿后抓了把石灰粉拍了拍手，對著一邊提著燈籠的老漢招呼了一聲。
老漢慢悠悠走到車架前，手伸進(jìn)隨身的布包抓了一把香灰在車上的尸體周邊撒一圈，之后把手中燈籠放在車上卡好，架起驢車駛離遠(yuǎn)去。
凌晨的北玄街道格外寂靜，車轱轆在冰冷的路石碾過的咕嚕聲顯得格外的刺耳。
老漢在駛過一個小巷時候，輕輕將驢車停下，走到一邊矮墻后掀開墻角的破涼席，并將蓋在席子后面兩具‘尸體’抬到車上，漫不經(jīng)意地繼續(xù)駕起驢車駛?cè)ァ?p> 運(yùn)滿尸體的驢車擦過一隊隊巡邏兵，并沒有人過來詢問。
不一會兒，一隊天吾衛(wèi)巡邏過來，領(lǐng)頭正是趙翼。
趙翼路過驢車邊上時突然停下，喊住了老漢。
“停下，你這些尸體運(yùn)往何處？”趙翼指著車上的尸體向著老漢問道。
面對眼前這位將領(lǐng)的詢問，老漢趕緊下車，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回答：“回這位將軍，賤民正想將這些尸體運(yùn)往城中集尸地焚化?！?p> 趙翼邊聽老漢的解釋，一邊打量著車上的尸體，隨手拋開最上一層尸體扔在地上，陣陣濃烈的腥臭味迎面而來。
趙翼皺著眉頭一具具打量著，在看到中間一具血肉模糊的尸體隱隱有種熟悉的感覺，但看著尸體略顯纖瘦的身軀又覺得格外陌生。
這時站在一邊的老漢弓身說道：“這位將軍，請將軍不要讓為難賤民了，在天亮之前還有很多尸體要清運(yùn)，完不成任務(wù)賤民可是要受罰的”
聽到老者的話，趙翼不耐煩的用刀柄擺了擺，圍著驢車轉(zhuǎn)了一圈，確實沒有在車上感覺到氣息后帶著其他人走開了。
老漢嘆了口氣，吃力地將尸體擺回后拜了拜繼續(xù)上路。
洛城東北某處集尸地，空氣中彌漫著刺鼻的焦臭味，細(xì)碎的灰塵到處飛揚(yáng)。一團(tuán)指甲蓋的飛灰落在剛駕車來到這里的老漢肩上，老漢抓在手里抹了抹，這是骨灰。
這里幾個蒙口民丁在忙碌地搬著尸體，并將其放在薪柴上碼好，點(diǎn)燃薪柴火化后，再挖坑把骨灰掩埋。
“喲，劉老，又來一車了。”這時一名民丁看見老漢的到來并招呼人把車上的尸體搬下。
“嗯，世道不安呀，等會估計還有最后一車，等忙完大家再聚在一起祭祀一番去下晦?！眲⒗蠞h說著滅掉車上的提燈，指著車后對著民丁說道：“等下這兩具給我放著，我要拉到義莊停放，你們不要拿去?！?p> “好的，明白哩?！?p> 劉老漢等他們搬完后運(yùn)著兩具‘尸體’就離開了。小車進(jìn)巷子，拐了幾個彎，來到一戶靠近城墻的破院內(nèi)，劉老板從胸口拿出一個小瓷瓶，用兩團(tuán)棉花沾了沾瓷瓶的藥粉，分別塞進(jìn)車上兩人的鼻孔里，再把他們翻過身在背上用力捋動。
隨著一聲呻吟聲，龍二與閻曉世悠悠醒來。
“你們醒了，來把身上的臟衣服脫了，拿毛巾擦擦臉?！眲⒗蠞h說著遞過兩條麻巾過去。
“謝謝老伯?！遍悤允离p手接過麻巾，仔細(xì)在臉上擦了起來。身邊的龍二摸了一把臉上的污血也一把抓過麻巾在臉上用力擦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