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物有靈,生靈立于黃土之上便是無盡的廝殺,是反抗,亦是掠奪。在生存中掙扎,不斷變強。強者吞噬弱者,將對方一身精氣化為自身變強的餌料。一個強者的誕生,就意味著要不斷有生靈化為尸骨,奪取對方一生積累的精氣化為成長的基石。
天空中細小的雪花仍在不停的落下,慢慢飄落在一具殘破的狼尸上。一朵潔白的雪花飄落在散落的鮮血之上,瞬間化為血紅的水珠,滑落在地,與地上的血水融為一體,然后被一股莫名的吸力引導(dǎo)下慢慢流向一個呆站眾多狼尸中間的年輕人方向。
頭狼帶著剩余的殘狼倉惶逃走,留下了一地殘尸。獨自擊退群狼的閻曉世似乎并未追擊,而是站在原地,吸收著屬于殺戮的果實。原本猙獰的面孔恢復(fù)了平靜,甚至變得癡呆,仿佛剛剛殺戮的瘋狂不復(fù)存在。
突然原本無神的瞳孔中爆發(fā)出精光,一抬腳,地上一塊碎石被帶飛,抓在手中朝著一邊方向看似無人的地方猛擲而去。碎石化為一道疾影呼嘯而去,落地后擊起一片塵雪,閻曉世疑惑的看了看自己投擲的方向,確定沒有異常后眼中神情退去恢復(fù)原狀。
只是在他沒有注意的時候,在碎石塵土邊上有一道人影緩動,但片刻后便失去蹤影,并沒有打攪到失神中的閻曉世。
相對于恢復(fù)平靜的外界,血色世界可不平靜,血色海洋波浪洶涌起伏不定,半空中不停有一團團灰霧冒出墜入血海之中。也許是錯覺,閻曉世感覺血海的水面在慢慢在下降,在水面下降同時刻,自己的胸口如同有一盆火爐在洶涌燃燒,并且熱氣不停涌向四肢,帶來難以言喻的痛麻感。
不知道什么時候,那個身上纏滿污布的幼兒就背對著站在自己身后,而手上的布條在不停散開,脫離幼兒身體的布條則是立刻化為塵埃消失在虛空之中。
這時這名神秘的幼兒緩緩抬起解開布帶的手掌伸向自己,幼兒沒有發(fā)聲,但聲音卻從閻曉世腦海中想起,“想要知道嗎?”閻曉世聽到問話后如同失去思考一般,下意思地將自己的手掌放在對方掌心之上。
就在兩只大小差異巨大的手掌接觸的那一刻,一部分記憶瘋狂涌入閻曉世的腦海之中。那是每日被困在府中躲避日光的父親,整日神情冷漠的母親,還有害怕和自己接觸的胞妹,這都不是自己所記得的現(xiàn)實。
“夠了,我不要再知道了?!被謴?fù)神智的閻曉世猛的抽開自己的手掌,對著眼前的幼兒吼到:“這里是哪里,為什么要把我關(guān)在這里,什么時候才放我回去?”
“這里是你的涌泉靈臺,我沒有關(guān)著你,是你自己進來的。你想出去也容易,現(xiàn)在情況只要你用力想著出去的念頭就能夠走?!?p> “你給我看都是什么?這些都是假的!都是假的!都不是真的!”此刻閻曉世有些歇斯底里地吼道?!斑@都不是真的,父親,母親,他們不是這樣的。”閻曉世痛苦抱著頭,努力地想把涌入的記憶甩出腦海。
幼童沒有回復(fù)閻曉世的疑惑,只有一聲冷笑聲傳來?!芭橙?。”“滾,你給我滾,我不想看到你?!遍悤允捞ь^想繼續(xù)對著幼童怒吼,卻抬頭發(fā)現(xiàn)眼前已經(jīng)沒有了他的身影?!拔乙鋈?,對,我要出去,我要自己去問清楚。”想起剛剛對方說的話,集中精神,嘴里不停嘀咕著出去。
慢慢得,眼前的世界影像開始晃動,如同幻境一般慢慢開始褪去,視野內(nèi)光線慢慢變得暗淡,耳邊也響起呼嘯的風(fēng)聲,刺骨的寒冷也彌漫全身。努力抬起酸麻的胳膊,低頭看向劇痛的手掌,只見雙手鮮血淋漓,嚇得閻曉世一屁股坐在地上。
坐下后臀部下傳來奇怪的柔軟感,伸手觸摸碰到奇怪的毛發(fā)感,低頭一看是一只雙目睜圓的死狼。嚇得閻曉世急忙向后爬離身下的狼尸,但沒爬幾步手上又傳來同樣的觸感,踉蹌著爬起身,環(huán)顧四周,入目之處皆是狼尸,借著微弱的月光,只見一地血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