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買道士送和尚
第二天早上,黃瓜騎士被一條緊急信息從冥想中驚醒。他拿起79區(qū)內(nèi)部專用的通訊器,傳過來的是“杰克.斯派洛”的審訊記錄。這個死硬分子的心理防線徹底崩潰,他招供了。
黃瓜騎士略過一些次要部分,直接提取重點。
“...此次行動的直接上級為萊斯特,最高指揮為洛南子爵,和麥克漢姆的供述一致?!?p> “...他自稱為費爾迪南,半年前才從尤若浦洲的高盧國來到洋洲。這點無法核實,但其供述與我們之前所掌握的、舊大陸的血族正成規(guī)模向新大陸遷徙的情況相符。遷徙的表面原因是在舊大陸生存空間受到擠壓,而洋洲地廣人稀,氣候適宜,人類側(cè)超凡者實力偏弱。是否有其它的更深的陰謀,尚不得而知。
費爾迪南作為一名普通士兵,所掌握的情報相當(dāng)有限。對布萊斯本地區(qū)血族的高層人員構(gòu)成,他同樣不太清楚,僅僅供述,此地的最高指揮官被稱為'古王',而這名古王似乎并不是血族。這是一個很值得注意的情況。
血族是非常自傲也非常排外的物種,不過在超凡世界里強者為尊的法則下,歷史上也不是沒有過奉其他種族的超凡者為首領(lǐng)的情況。但凡有這種情況,這樣的首領(lǐng)必定非常強大。
但對于古王,我們除了這個名稱,其它一無所知。僅僅只能從名稱推斷,這必定是一個存活了很長時間的生物。超凡者,力量強大,存活了很長時間,綜合這三點,他很有可能在歷史上留下過記載。但范圍太大,暫時無法排查。
還有一條值得注意的情報,布萊斯本地區(qū)的血族當(dāng)中,似乎存在派系對立。并非本地派和外來派的對立,洋洲歷史很短,本地血族基本都是舊大陸血族的后裔。而是激進(jìn)派和保守派的分立,據(jù)費爾迪南所說,洛南子爵屬于激進(jìn)派的一員。
自從你們殲滅了萊斯特小隊之后,有報告的血族襲擊事件基本停止,只剩下一些零星的疑似事件。因此,可以從側(cè)面做一個推斷:激進(jìn)派和保守派的對立的確存在,而萊斯特小隊的攻擊屬于擅自行動。該小隊被消滅后,血族高層暫停了偵察和襲擾活動?!?p> ...
黃瓜騎士抓起電話,撥給奧賽赫:“嗨,奧克!收到最新情報沒有?”
“剛看完,看來我們有個假期了。怎么樣,訂票去華國?”
...
第二天上午,他們已經(jīng)在華國荊南省興城市的國際機場了。
“喔?!弊呦嘛w機舷梯,準(zhǔn)備登上擺渡車的奧賽赫驚嘆了一聲,“這機場真大?!?p> “華國最多的就是人,哪里都繁華熱鬧。這還只是個中等城市,大城市的機場比這還要大好多倍。”黃瓜騎士沒有觀賞風(fēng)景的興致,催促著左右觀望的奧賽赫?!翱禳c走,塞滿了就得等下一部車了?!?p> 這個二人組實在是太打眼了,一黃一黑,黃瓜騎士雖然理了頭發(fā)、刮了胡子,臉上干凈整潔,長相也還算端正,但無論怎么看,都有一股掩蓋不住的陰沉氣質(zhì)。就像一座大理石雕像,缺少些生氣和靈動。而奧賽赫身為一個高級知識分子,外表卻像阿弗里卡洲大草原上的獵人,修長,彪悍。眼看有被圍觀的趨勢,奧賽赫雖然口中抱怨著,還是加快了步伐,從人流側(cè)面繞了過去,擠上了車。
“還以為可以公費旅游幾天呢?!?p> “走吧走吧,道觀風(fēng)景好得很,就當(dāng)是旅游了。”
他們很快下了擺渡車,轉(zhuǎn)了地鐵,再轉(zhuǎn)出租車。兩個小時后,已經(jīng)到了麓山的山腳下。
“這里的公共交通真發(fā)達(dá)?!眾W賽赫說。
“剩下的也還是得靠11路車?!秉S瓜騎士補了一句。
一眼望去,眼前的山不算很高,白云也還在山頂上方很遠(yuǎn)。但是很大,前后左右望不到邊際。石階鋪成的山路,在墨綠色的山體之中盤旋往上,時隱時現(xiàn)。
兩人腳程非常的快,如果不是山路上時不時也有行人,還可以更快。就算這樣,又走了兩三個小時。連奧賽赫都懶得吐槽了,面無表情,一言不發(fā),悶著頭不停的往前走。他不是累了,只是無聊。倒是黃瓜騎士還饒有興味的看著風(fēng)景。四面都是山,看不到平原,沒有城市,沒有鄉(xiāng)村。又翻過一座山頭,終于看到了對面的山頂上一座道觀的影子。
沿著臺階往上,道觀就坐落在山頂平地上。規(guī)模不大,卻也不小,不知在這樣人跡罕至、道路不便的地方,是如何建造和維護(hù)的。觀門上掛著門匾,寫著道觀的名字:“麓山觀”。左右掛的不是對聯(lián),而是兩句詩:“山不在高,有仙則靈”。
黃瓜騎士噗嗤一笑。這正是那老神棍的筆跡,雖然他為人神神道道,卻寫得一筆好字。當(dāng)然,寫得一筆好字也是行騙江湖的一大助力。想必老神棍當(dāng)初練字的時候就是這樣想的。
兩人走進(jìn)觀門,進(jìn)門是個香爐,點著檀香,香爐后面是照壁,擺放著神像。再往里就是正殿,奧賽赫兩邊看新鮮,黃瓜騎士熟門熟路一路往里。正殿里面站著一個年輕道士,見到二人,小道士道了一聲無量天尊:“貧道稽首了,兩位施主,所來何事?”
“所來何事,來找道士。請問癲道人在嗎?”黃瓜騎士問。
“癲道人是我?guī)煹膭e號,施主不可妄稱?!毙〉朗坎粣偟?。
“道長誤會了,我是癲道人的老朋友,我叫黃瓜騎士,不知他在觀中嗎?你一報我的名號,他就知道?!?p> “原來是肉盾大師,晚輩失禮了,您來得不巧,師父恰好不在觀中,和一位高僧外出修行去了。”小道士肅然起敬,“師父多曾提起過您,想不到今天真的有機會當(dāng)面見到!”
“肉盾大師?”黃瓜騎士眉毛直跳。
“師父說您自號黃瓜騎士,人稱肉盾大師,一柄釘頭錘和一面大鐵盾用得出神入化,和他一起,降妖伏魔無數(shù)。只不過后來他歸隱麓山觀,您就跨海南渡,去極南之地求法去了。現(xiàn)在您回來了,肯定是修法有成吧?后面這位,是您的徒弟嗎?”小道士的話頭好像有點打不住了。
黃瓜騎士強行克制住罵人的沖動,盡量耐心的問道:“你師父怎么會和和尚一起修行?”
“哦,是這樣,前兩個月,有一位高僧游方,恰好由此經(jīng)過,就到觀里來拜訪了一下師父,他們倆一見如故,那位高僧就在觀里住了下來,隔上兩三日,他們就要一去后山,論道切磋?!毙〉朗科擦似沧?,看來多少有些不以為然。估計在他看眼里,這所謂的大師,就是騙吃騙喝的游僧吧。
“你師父什么時候能回來?”黃瓜騎士又問。
“少則一個時辰,多則半日,您在此等候即可。”
“不必了,我自己去找他!”黃瓜騎士生怕小道士又要討教肉盾大師的傳奇故事,“奧克,我們走!”
兩人穿過道觀,往后山方向走了十幾分鐘,隔著樹林便聽見呼喝之聲。奧賽赫猛然一驚:
“李,有超凡波動!”
“別急,先過去看個清楚,可能是我朋友?!秉S瓜騎士制止了擺出戰(zhàn)斗姿勢的奧賽赫,兩人悄悄摸進(jìn)樹林里,從縫隙中觀望。
對面一片空地上,一僧一道正在交手。
和尚一身緊扎的武僧服,無奈身材壯碩、肚子胖大,怎么看也沒有武僧風(fēng)采。不過身手卻和身形完全不相稱,十分靈活,忽進(jìn)忽退,忽左忽右,唯獨雙腳不離地面,就像貼地游魚。而道士身材清癯,寬袍大袖,頭發(fā)花白,頜下幾縷長須,時時跳躍,一起一落之間,矯若游龍,真有幾分飄飄欲仙之感。道士手持木劍,和尚手持木棍,兩人都是一合即分,點到為止,較技不較力。呼喝聲正是和尚發(fā)出來的,他每次大幅度出招,必要吐氣開聲。
突然之間,道士清嘯一聲:“小心了!”
他一躍而開,右手持劍,左手食指伸手一指,一道細(xì)小的雷光憑空而降,直奔和尚而去。和尚把棍交到右手,左手一抬,一面半透明盾牌出現(xiàn)在手上。雷光落在盾牌上,并沒有發(fā)出霹靂之聲,而是如同泥牛入海一般,就此湮滅了。
道士繼續(xù)縱躍,在空中又忽然一指。這一次,和尚沒有硬接,而是輕輕一閃,任由雷光擦身而過,落在身后的地上,炸起一片草泥。二人繼續(xù)較量,道士不停的射出雷光,和尚或躲閃或格擋或用棍端去吸收。
如此往返幾個回合之后,道士的手指再次點出,指尖上已經(jīng)亮起淡淡的白光,僧人向左一閃,道士卻收回左手,用右手一指。一道雷光,直奔和尚的胸口。和尚不及移動,兩臂交叉,強行格擋。一聲不大的炸響過后,雷光消失了,和尚的衣袖有些焦黑,手臂卻毫發(fā)無損。
在一邊的樹叢里,奧賽赫看得心馳神往,習(xí)慣了西方超凡力量體系那種直來直往的戰(zhàn)斗方式,這種靈巧的打法是他見所未見的,仿佛在他面前打開了一個全新的領(lǐng)域。即使是黃瓜騎士,也不得不承認(rèn),來之前奧賽赫的確蒙對了。道家所說的一法通、萬法通果然沒錯,這個老神棍自從領(lǐng)悟了五雷法之后,道行一躍千里,完全不是當(dāng)年可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