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北方小鎮(zhèn)六月份清晨四點多,氣候正好,溫度不冷不熱,濕度合適。
她對著嬰兒車來到了小區(qū)的花園里。
這個小區(qū)當(dāng)初她第一次看就喜歡上了,雖然不是很大,但是麻雀雖小五臟俱全,綠化很合理,還建有一個小小的花園,有專門的人來打理。還有一個小小的游樂園給孩子們玩耍,主要是圍轉(zhuǎn)著小區(qū)的幾棟樓,還有孩子們的游樂場,做了塑膠跑道,也安裝了幾個運動器械。
看起來很有文化氣息。
她深吸一口氣,在她心里這就是生活的樣子,新鮮的空氣,滿滿的香甜。
可惜重生之前,她從來就沒享受過這樣的時光。
這個房子也就住進(jìn)來不到一年時間,經(jīng)歷一個秋天一個冬天,這個春天剛剛過去,這樣的環(huán)境,第一次走進(jìn)她的心里。
因為從這這個五月份開始,她的生活就一團(tuán)糟了。她既沒有時間在這樣一個清晨走出房間,也沒有心情關(guān)注這些沒有生命的“死物?!?p> 可是植物這樣郁郁蔥蔥,這樣茂盛,為什么會曾經(jīng)覺得他們是“死物”?
時間太早,只有幾個看起來年紀(jì)比較大的阿姨在做器械運動。
她把嬰兒車推到了圓形的塑膠跑道旁邊,自己隨便動了動手腳,就開始繞著慢跑起來。
太久不運動,不過跑了三圈,她已經(jīng)氣喘吁吁。
肚子還有點疼,她是特別對疼痛敏感的人。
不得不停了下來,額頭的汗已經(jīng)流了不少。
氣喘吁吁,她不知道這個時候跑步到底對身體有沒有什么影響。只是心急的想要把自己鍛煉的更健康,因為她生病了,不僅沒有人來照顧她,也沒人照顧妞妞。
耳邊突然傳來一個聲音:“孩子,你是不是7棟那個祁家的媳婦?”
傅佩佩一個激靈,被這聲音嚇了一跳。忙轉(zhuǎn)過身回應(yīng):“你好。”
面前站著一個短發(fā)的阿姨,頭發(fā)花白,比較富態(tài),身高也就一米五的樣子,穿著寬大的闊腿褲子,布鞋,上衣是個紅色的短袖,胸前印著兩個大字:加油!她正笑瞇瞇的看著傅佩佩,臉上的皺紋顯得就更深了點,正抬著頭,望著傅佩佩。
因為傅佩佩瘦高的身材,兩個人看起來對比鮮明,。
“哎,我就說我沒看錯,看見幾次你跟著你婆婆后頭回家,還沒見過你到這個花園來走走?!?p> “哦,阿姨您好,我之前懷著孕,還一直上著班,比較忙,所以就從來也沒什么時間來這里遛彎?!?p> “這娃娃生了多久了?我聽說生的時間挺短的。”
“剛滿月。這不是就出來遛彎了,阿姨您認(rèn)識我婆婆?”
“哎呦,她誰還不認(rèn)識?!她可是我們廣場上的風(fēng)云人物!”
“我婆婆是愛跳舞?!?p> “愛跳舞是沒錯,但是我是覺得,她這個人,心眼壞?!?p> 傅佩佩沒想到會遇到這樣一個阿姨,認(rèn)出來她是婆婆的兒媳婦,還當(dāng)著她的面兒說婆婆壞?!
“額,阿姨您說笑了?!?p> “我不說笑,真的,我就是看著她那么欺負(fù)人,心里不滿意。我跟你說,剛開始你懷孕了,她逢人就說自己兒媳婦懷了孫子。還去找了個大神仙給看過,說是妥妥的。前段時間你生了女兒,她簡直氣的不行,天天在廣場上破口大罵!那罵的難聽的。”
傅佩佩本來面帶微笑的臉,笑容很快就消失了。
這是她之前不知道的。
她在這個小城市沒有親朋好友,在這個小區(qū),更沒有也就沒人告訴她這些事情。
“阿姨,孩子醒了,我給收拾一下?!?p> 傅佩佩借口看孩子不想跟著這個阿姨繼續(xù)聊下去了。
畢竟是陌生人,婆婆是個什么樣的婆婆她是全身心經(jīng)歷過的,她當(dāng)然知道這是個什么人,但是跟一個陌生人去吐槽,她做不到。
“你這孩子長得也俊,就是太瘦了。我知道你婆婆故意不給你做好吃的,她成天在廣場上大講特講,怎么讓你沒飯吃,怎么讓你多干活。你這丫頭,為什么沒有娘家人給你撐腰呢???”
“阿姨,我,不是本地人?!?p> “哎,怪不得。我姓李,我以前是干保姆的,人家都叫我李媽媽,你以后也這么叫我,以后啊,我有空,我給你做吃的?!?p> 傅佩佩心里疑惑,也生出來了警惕。
眼前這個老太太,是個陌生人,她在說什么?對自己表達(dá)一下善意?
可是為什么?
她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敢輕易相信任何人。
“閨女你別怕,我最看不慣就是你婆婆那種人,逮著別人錯處就可著勁的折騰,我跟你說,我還跟你婆婆吵過架,廣場的人都怕她,我才不怕,我老李太太這輩子最愛打抱不平,她也不敢怎么著我!”
傅佩佩覺得很是尷尬,她和這阿姨初次見面,卻被當(dāng)成了“多年老友”對待。
她沒有回復(fù),只是對著她笑了笑。
這個阿姨似乎覺得她不是很熱情,只好又自顧自的說著:“我知道你叫佩佩。我也有兒媳婦,我就不會像你婆婆那樣對人。我告訴你,我小兒子是警察,如果他們敢欺負(fù)你,你就告訴我,我讓我兒抓她去?!?p> 傅佩佩之前聽過婆婆在廣場跳舞時候跟人有沖突,最后卻不了了之,應(yīng)該就是眼前這位了。
那時候回到家里,大罵了很久,聽意思是,對方不好惹,她還特別生氣,卻毫無辦法。
“阿姨,您別跟我婆婆置氣,可能都是小矛盾,解決了就好了?!?p> “我才懶得搭理她,我一眼看見你,就知道你是很好的孩子,怎么找了這么個人家,真是造孽!我告訴你,你婆婆這個人,簡直重男輕女到別人忍不了的地步。我們在廣場上,如果有女孩子跌倒了,她都不肯扶一把的!如果是男孩子,她還滿臉笑的去幫個忙?!?p> “老人家可能都這樣吧,我婆婆稍微嚴(yán)重了點。阿姨,您在鍛煉一會兒,我先回去了,孩子餓了呢!回見哈!”
傅佩佩其實口不對心,她婆婆重男輕女豈止是“言重了點”,簡直是達(dá)到了令人發(fā)指的地步了。
如果不是她的重男輕女,如果不是她每天在祁東跟前各種嘮叨,她和祁東的關(guān)系,可能不會瓦解的那么快。
“閨女你明天還來嗎?”
“來的。”
“那我明天等你?。 ?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