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東媽在把自己老公的工作安排好了之后覺得家里真是太好了,自己隨便做點飯吃就行,兒子也常常加班在外面吃飯,后面干脆總是去朋友家里住,自由自在好不快活。
不過一直人氣不減的家里突然就剩了自己,她也有點寂寞。本來就是個張揚的性格,非要逼著她變得沉靜,可真的是無法做到。
所以廣場上去的就更勤快了。
每天幾乎都在跟舞伴兒或者鄰居們大說特說自己兒子多有本事,什么都能安排,自己老公有工作了,是兒子朋友安排的。
到后來就變成自己老公的工作是自己干女兒安排的,可賺錢呢!
自己干女兒還給買了衣服,看著么,貴著呢,一般人都買不起的。
還有這些金首飾,哎呦锃亮锃亮的,帶著別提多漂亮了。
在別人艷羨的眼光中洋洋自得,她覺得很舒適。
不過背后周邊人群的鄙視,以她這種自嗨的狀態(tài),壓根看不出來。
這一天,她從廣場上跳舞回來,接到了阮露露的電話:“干媽,我都好幾天沒見到您了,來我家吃個飯吧?給您做點好吃的。”祁東媽樂的不知所以:“哎呀,好閨女兒,我這幾天就想要請你吃個飯謝謝你給我買了那么多的東西,還給老頭子安排工作,可是祁東這小子最近太忙,不回家,我也沒跟他有時間商量,不然你來我家吧,我給祁東打個電話,讓他也回來?!?p> 阮露露一聽,這感情好,先去探探情況也不錯。
于是一口答應(yīng)了祁東媽,晚上來家里吃飯。
祁東接到老媽的電話時,正有客戶在,敷衍幾句就掛了,心里有點不愿意讓阮露露去家里。
他跟這女人的關(guān)系可見不得什么臺面,雖然家里不知道,但在他心里可是明鏡兒似的。
阮露露開著自己的小車,到了祁東家小區(qū)門口,誰知道門口保安大叔不讓進(jìn)。
阮露露只好打電話給祁東媽,問這種情況怎么辦?
祁東媽這個生氣,這看門兒的算個屁?還敢攔著自家客人?
從來不懂的尊重人的老女人就沖到了大門口,指著保安大叔破口大罵。
保安大叔其實是個老實人,只是按照公司管理規(guī)定來做,并沒有什么錯處。
而且,由于公司的各種培訓(xùn)要求,在遇到業(yè)主破口大罵的時候,不能回嘴,不能動手,要盡量解釋。如果解釋不成功,就報告上級領(lǐng)導(dǎo)來處理。
祁東媽哪是能讓人給解釋的人?氣的要死要活的,站在大門口足足罵了十多分鐘。
老保安臉色紅一陣白一陣,也是氣的不行。咬牙切實的拿起對講機給領(lǐng)導(dǎo)匯報。
祁東媽終于在最后把物業(yè)經(jīng)理罵出來了。
阮露露剛開始還不吭聲,后來也加入了祁東媽罵人行列,只因為那時候正是保安大叔解釋解決的空檔。
兩個女人一臺戲,物業(yè)經(jīng)理后來陪著笑臉,把物業(yè)的車位借給阮露露停車,方才罷了。
回到家,祁東媽還沒緩過勁兒:“閨女真是對不住,我們這小區(qū),破爛,比不上你家??爝M(jìn)來,休息會兒?!?p> “沒有沒有,是人不行,不是小區(qū)不行。也難為阿姨你在這里住著。其實我還看小區(qū)各方面建設(shè)蠻好的,也就是物業(yè)服務(wù)差了點。”
“哎,還是你看的明白。要說這里其實也算建設(shè)不錯,我還遇到過很多老鄰居呢!”
“哎呦,進(jìn)城遇到鄰居可挺好的。看您現(xiàn)在兒子有出息,孫女也抱懷里了,羨慕壞了吧?”
阮露露進(jìn)了門就跟祁東媽開始拉家常,然后就眼睛四處轉(zhuǎn)轉(zhuǎn),腳步四處溜達(dá),各處摸摸碰碰能,很是熟悉似的,一點也沒有客人的樣子。
阮露露知道祁東媽媽的軟肋和心思,自然是哪句話不好聽就說哪句。
“哎呦,可別提了,跟老鄰居們一塊侃話兒,家家都有大孫子,有的還有兩個三個,我可倒好,兒子結(jié)婚好幾年沒有懷上娃,這好不容易有了,得了,生了個賠錢貨。我出門啊,我都不好意思說!”
“干媽,時代不同了,男女都一樣。”
“我知道,話是那么說,但是咱家戶口本上還是希望有個接香火的繼承人不是?這男人才是頂天立地的家里支柱,生了個女孩,你說讓我們以后可怎么辦?我當(dāng)初要是不是家里沒有男娃,我能招女婿么?吃了一輩子的虧啊!”
阮露露完全不明白她所謂的吃虧到底指的是什么?
難道是對自己老公看不上,所以吃虧?入贅女婿本來就是她占了便宜吧?
“您說的也是。那要不您讓祁東媳婦兒再給生個男孩!”
祁東媽倒了兩杯水,順勢坐在沙發(fā)上:“閨女你不知道,她這次生的這個胎位不正,剖的!至少三年再生第二個,三年之后都多大歲數(shù)了,奔著三十五去了,那時候還能生的成?我老家的鄰居,三十五歲的孩子都有的讀大學(xué)了,讓她再生,還生得出來?”
阮露露在心里鄙視的了祁東媽一頓:重男輕女還看不起女人,還敵視女人年齡,有本事你不當(dāng)女人?
不過她沒說出來,這話自己心里腹誹一下就夠了。
她現(xiàn)在還是需要籠絡(luò)她的,不然搞不定祁東。
“您說的也是,干媽您可真可憐。那您這輩子的抱孫子夢就這么破滅了?”
阮露露狀似無意,拿起水杯湊到嘴邊:“您就不能想想辦法嗎?”
“有什么辦法可想??!哎,我這輩子,命苦呀!”
正在抱怨,祁東回來了。
一開門看見兩個人坐在沙發(fā)上愁眉苦臉的喝水,氣氛不太對:“你倆干嘛呢,感覺氣氛不對勁呢!”
“兒子你回來了?咱就可以開飯了。剛因為停車跟看門那老頭大吵一架,氣死了,幸虧露露幫我!”
“您也是,沒事兒跟人家吵什么?”
“不讓停車,一看門的哪里那么廢話。”
祁東也不爭辯,雖然他覺得人家職責(zé)所在并沒什么錯。
“干媽正在跟我抱怨,說她這輩子苦啊,最后連個孫子都沒抱上!”
阮露露似笑非笑看著祁東,觀察祁東的反應(yīng)。
祁東果然沒有接下去談?wù)摰囊馑迹骸鞍?,她就那性子,總這樣抱怨,你別理她。餓了快吃飯吧!”
這一天飯后,阮露露沒有回家。在祁東媽熱情的邀請下,把主臥室讓給她。還把放雜物的儲藏間給收拾了出來,自己去睡里面的地臺。
她覺得讓祁東睡在孩子和傅佩佩的臥室就行。
祁東一口答應(yīng),當(dāng)然等她睡著了,祁東也是一定會回主臥睡的。
阮露露卻在這一天,心里明了了一件事,也找到了方向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