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順順做了個夢,夢見自己在學(xué)校游泳館,和還在留著空氣劉海的莫莉一起看游泳比賽。有個選手特別厲害,游的賊拉快,甩了第二名半個泳池的距離,她們兩就沖著那個泳道又喊又叫,可不知為何泳池越來越長,越來越長,直接鋪到她的腳下,眼見著那個第一名以雷霆萬鈞之勢朝她沖來,嚇得她抓著旁邊的莫莉大叫:“快跑,有鯊魚……”
“砰”有個什么軟軟的東西砸到林順順臉上,她從夢中驚醒,寢室里蒙蒙亮,一個聲音從前面床鋪傳來:“快起來,你的手機(jī)響了兩次了,你忘記今天早上要去義務(wù)勞動嗎?”
糟了!她從被子里找出手機(jī)關(guān)掉鬧鐘,定睛一看時間超過設(shè)定的鬧鐘20多分鐘。
她一骨碌從床上爬起來,牽頭豎起一只胳膊:“我的小黃鴨?!?p> 剛才莫莉見她半天叫不醒,干脆拿自己的小黃鴨抱枕將她砸醒。
林順順匆匆把小黃鴨往她床上一扔,自己沖進(jìn)衛(wèi)生間囫圇刷牙洗臉便朝外跑。
真是,后勤處好遠(yuǎn),明天她得搞一輛自行車,不然真的要把她跑個半條命都沒了。當(dāng)她踏進(jìn)后勤老師辦公室時,房間里除了個捧著茶杯的后勤老師,沒再見其他人。
嗯?這是大家都還沒有來嗎?
后勤老師似乎是看透了她的想法,他放下茶杯抽出點名冊問:“院系,姓名?”
“歷史學(xué)院,文博一班,林順順?!?p> 老師在點名冊上找到她名字并劃上,說:“等下最后一個同學(xué)到了,你們倆組隊?!?p> ……她果然還是遲到了。
林順順退到一邊,等了幾分鐘,老師嘴里最后一個人終于姍姍來遲。
林多順瞪大眼睛:這不是那個綠帽子嗎?
就見許溢進(jìn)門,眼神在她臉上掃了一圈后翻了個不明顯得白眼就知道,他也認(rèn)出她來了,并且表示,很不耐煩。
后勤老師問許溢:“院系、姓名?”
“體育學(xué)院,游泳運動,許溢?!?p> 噢~原來他叫許溢啊,嘖嘖嘖,游泳健身真的不騙人,瞧瞧這胳膊上的肌肉,一拳頭能打她兩個。
似乎是感受到林順順不斷打量他的眼神,許溢回頭瞪了她一眼。
好兇!眼神中的殺氣讓林順順不由自主的往后退了一步。
……為什么那么漂亮的眼睛瞪起人來那么嚇人!
后勤老師確定所有人都全部到齊后,指著后面一個房間對他們說:“去那個房間,那邊有打掃的工具,你們倆負(fù)責(zé)清理東邊櫻花園,半個小時后我去檢查。”
櫻花園,顧名思義就是種滿櫻花的大花園,園子里小路縱橫交錯,中間錯落安置不少長椅還有亭子,成為學(xué)校約會、背書、抄近路的好地方,當(dāng)然,順便也帶來很多垃圾。
林順順和許溢的臉上同時露出了愁苦的表情,后勤老師表示完全看不見,揮揮手讓他們趕緊去干活。
兩個人拿了垃圾鉗和大垃圾袋就往櫻花園走。介于上次打架之后李泰文頂著被打成調(diào)色盤的臉把她罵個狗血淋頭后,許溢給林順順一個十分生猛的形象,他走在前頭左一下右一下吊兒郎當(dāng)甩著鉗子的樣子,她都害怕被他遷怒給一鉗子在她身上砸一個窟窿。
兩個人一路無話的來到櫻花園,林順順看著偌大的園子,剛想著和許溢商量著怎么清掃,誰知他徑直走進(jìn)亭子里,“啪”的一聲丟掉手中的鉗子和垃圾袋,自己找了個陽光曬到的地方躺了下去。
他,這是要睡覺?
林順順清了清嗓子,湊過去建議道:“許,許溢……我們一人負(fù)責(zé)一半的園子吧,我從東邊往西邊去,你就從西邊往東邊來?”
許溢躺在石椅上無動于衷。
她又小心翼翼的問一句:“成嗎?”
他翻了個身,拿屁股對著她。
……
林順順盯著這個背影:他這樣子應(yīng)該不是不想勞動的意思吧?應(yīng)該不會還是在為上次的事情在記仇吧?
一分鐘后,許溢依舊躺著一動不動。
好吧,他就是不想勞動。
成,她作為李泰文的姐妹,但這份罪孽她要扛下來。
決定了以后她就不再浪費時間,既然來了就好好完成,千萬不能因為這件事情影響素質(zhì)分,她還要拿獎學(xué)金呢。
說干就干,她轉(zhuǎn)頭便風(fēng)風(fēng)火火的開始算著時間清理園中的垃圾,可整座園子對于一個人來說實在太大,還沒有徹底弄干凈呢,遠(yuǎn)遠(yuǎn)的就看見后勤老師甩著手往這邊過來的身影。
她只好拖著大半袋子的垃圾往回趕。
回來的路上發(fā)現(xiàn)有個垃圾袋被吹到灌木叢最里面,她伸直了胳膊往里掏,可垃圾袋陷進(jìn)去太深了,她怎么也夠不著。
正當(dāng)她準(zhǔn)備鉆進(jìn)灌木叢時,斜刺里伸出一只修長的胳膊,輕輕松松夾出了垃圾袋。
她側(cè)頭,就看到一臉冷漠的許溢將剛夾出來的垃圾往他的垃圾袋里放。
喲嚯,他終于舍得起來撿垃圾了啊!
還沒有等她感慨結(jié)束,許溢突然扯開她的垃圾袋,可勁兒夾出一堆垃圾往他垃圾袋里放。
許溢做的這么明顯她要是再看不出來他要搶占她的勞動成果那她就是白癡了!她一把扯住許溢胳膊:“你這是要不勞而獲!”
許溢一個用力把胳膊抽回來,還輕蔑的“哼”了聲。
哼!?他居然還沖她哼???
她又拽住他的垃圾袋:“你偷懶!你不干活!”
本來她想叉著腰很有氣勢和許溢對峙,奈何兩人有身高差,她得使勁昂著頭,許溢只需要微微低頭瞧著她就讓她氣勢無端矮了幾分,他沖她輕蔑一笑,一只大手蓋住她的頭頂輕易就把她推的老遠(yuǎn)。
“我就說怎么到處都是垃圾呢,原來你們兩個躲在這里聊天,”后勤老師皺著眉頭踱步過來,指著灌木叢下面的垃圾:“干活的時候不要光顧著聊天,把該干的事情干完你們想怎么聊天就怎么聊天我都不攔你,你們明天還是這樣吊兒郎當(dāng)?shù)?,該給的分?jǐn)?shù)估計就給不了了?!?p> 一提到扣分就等于抓住林順順的命脈,本來是想要跟老師告狀的,但聽到老師這幾句話她立刻蔫巴了下去,這個時候乖乖認(rèn)錯比在老師面前互相推諉責(zé)任的好。
“好的,老師,明天我們會注意的?!痹S溢似乎來勁兒,點頭哈腰的承認(rèn)錯誤,立刻竄出去,長胳膊一勾,把老師點出來的垃圾三兩下全部都收拾了起來。
哇哦,林順順瞪圓了眼睛,沒想到這家伙還這么會裝……
見他們兩認(rèn)錯態(tài)度良好,后勤老師松口讓他們回去。許溢立刻撒丫子就跑,三兩步便看不到他的人影了。
本以為第一天被后勤老師訓(xùn)斥,許溢第二天總會好好勞動了,誰知他還是和昨天一樣,來了就把工具往亭子里一扔,在老地方躺下。林順順喊了兩次都不答應(yīng)。
這就是故意整她沒跑了。
昨天她也嘗試過了,一個人更本沒辦法收拾完這么大的櫻花林,要是許溢再這樣繼續(xù)躺著,今天的任務(wù)也別想著完成。
她腦中念頭一轉(zhuǎn),把手中的工具也往地上一扔,施施然坐到許溢旁邊。
“方正我一個人也收拾不完這么大一個園子,索性我也不動了吧,”她瞟了一眼旁邊裝作什么都沒聽見的許溢,繼續(xù)說:“我聽李泰文說過,學(xué)校對你們體育學(xué)院的運動員們管的很嚴(yán),每學(xué)年無論是考試成績還是平時的素質(zhì)分都必須達(dá)標(biāo)了才能代表學(xué)校出去比賽,我說你這么躺著,是平時比賽成績不好壓根兒沒辦法代表學(xué)校出去比賽,還是你完全不知道今年是……哎呀幾年一次的大運會來著?”
她捂著腦袋,裝作苦思冥想的樣子。
果然,這席話吸引了許溢轉(zhuǎn)過身:“你這是什么意思?”
“???”林順順做作的說:“我的意思是我笨,不知道大運會幾年舉辦一次?!?p> “不是,你前面說的?!?p> “學(xué)校對你們管的很嚴(yán)?”
“不是!”許溢一個挺身坐了起來看著她:“你中間說我不能代表學(xué)校出去比賽什么意思?”
林順順佯裝驚訝:“你和我,兩個人坐在這里,都不去勞動,后勤老師還給我們分?哦,不對,是我們這個學(xué)期的素質(zhì)分不會及格了?!?p> 許溢瞪大了眼睛:“為什么?”
“你不知道嗎?學(xué)校特別重視早上這個勞動活動,只要是后勤老師認(rèn)定沒干好,不是不給這次素質(zhì)分,而是直接判定你這個學(xué)年不能參加獎學(xué)金、三好學(xué)生等獎項的評選,落你們體育學(xué)院頭上,就是不能出去比賽,所以才沒人愿意來?!?p> 當(dāng)然,以上這些話都是她瞎編的,因為她以前都是這樣各種瞎編亂造騙李泰文,李泰文這個憨憨從來深信不疑。
果然,從許溢不可置信的表情中可以看出,這也是個憨憨。
許溢:班長這家伙從來都沒靠譜過!
他立刻起身抓起地上的勞動工具:“那什么,按照昨天你說的,我從西邊往東邊來,你從東邊往西邊去,一人包一半的園子,我們中間匯合。”
林順順露出一個勉為其難的微笑:“好呀?!?p> 她也撿起地上的工具,望著已經(jīng)開放的早櫻,粉嫩的花瓣零零落落的飄灑下來,身心舒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