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蒜,過來一下?!蓖鯁⒍鹫辛苏惺帧?p> 李思蒜聽到王啟娥叫他,她的聲音與剛才不同,充滿了溫柔友善的意味。于是他放心大膽地朝她走過去:“啟娥,剛才我不是故意想占你便宜,而是……”
“我知道?!蓖鯁⒍鹦Σ[瞇地走過來,一只手搭在他的肩膀上,“我們兩個誰跟誰???我才不會跟你計較。”
李思蒜細細品了一下,鄭重其事地點了點頭:“嗯,那就好。”
“你看他們兩個,挨得那么近,嘖嘖。相比起你,她好像更喜歡小白。唉!你看看你,甩小白十萬八千里。要才有才,要貌有貌,能嚇退潘安,嚇死李廣……”
“哎哎哎,沒有這么夸張吧?”李思蒜越聽越不是個味,急忙制止王啟娥,“人家小白再怎么說是博士,而我,讀了個中專,高中都考不上,只能賣賣忘情水?!?p> 王啟娥說:“不要這樣說,你這么說是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小白哪里能和你比?他戴個那么厚的眼鏡,鼓起一雙眼睛跟青蛙似的。還那么廋,整天像根麻桿一樣在大伙面前晃來晃去……”
廖碧玉湊了過來:“小白沒有你說的這么差吧?”
李思蒜翻了翻白眼,托住下巴若有所思地說:“小白和你們兩個一樣,都是我最好的朋友,我不準你們這樣說他喔!”
王啟娥說:“哼,真是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你每天被她差來遣去,就差為她端屎端尿??伤尤话涯銙佋谝贿?,和小白眉來眼去。我為你感到不值,好心幫你,你居然把我當外人。算了,我不想管你的事了。”
王啟娥說完轉身就要走。李思蒜回過頭朝小雪那邊看了看,只見她那顆漂亮的腦袋正緊緊挨在江小白那根瘦得像根麻桿一樣的胳膊上。心里頓時冒出一股濃濃的酸意,急忙跑過去,一把抓住王啟娥的胳膊:“等一下,你要怎么幫我?”
王啟娥沉吟片刻,笑了笑,說:“你總算想通了吧?現(xiàn)在,我、你、碧玉要緊密團結起來,要抱團取暖。我們三個只要一條心,合起來整他們兩個,他們絕對不是我們的對手?!?p> “哦!”李思蒜眨巴了一下眼睛,“那我們要怎么做?”
王啟娥說:“很簡單,你只要配合我和碧玉,讓小雪出糗就好了。還記得上次給小白吃的巴豆嗎?”
李思蒜想了想,說:“記得,小白吃完差點拉的命都沒了。江叔叔不準我們以后再濫用,都藏起來了?!?p> “你一定知道藏在什么地方對不對?”
李思蒜詫異地后退幾步:“你……你怎么知道?”
王啟娥說:“哼!你跟他住在一個房間,你一定知道他藏在哪里?!?p> 李思蒜說:“你要的話,我可以去找一找??墒?,萬一把小雪弄死了怎么辦?”
王啟娥搖了搖頭:“放心吧,不會的。只是讓她嘗一嘗我們三個人的厲害,以后再也不敢欺負我們,更加不敢欺負你。還有啊,等她身體不舒服的時候,你過去獻殷勤,她都不知道多感激你呢!這女人一感激啊,說不定就以身相許了?!?p> “以身相許?”李思蒜愣住片刻,又仔細品了品,感覺有些不對勁。
王啟娥再一次拍了拍他的肩膀:“行了我會知道分寸的,趕快去吧!”
“哦!”李思蒜呆呆地往前走了幾步,又扭頭看了小雪和江小白一眼。他倆似乎挨得更近了,小雪還時不時地抬起頭,將她那張雪白嬌嫩的臉對著江小白,兩個人正在擦出火花來。
“哼!”李思蒜牙齒一咬,握緊拳頭,“咚咚咚”就朝臥室走去。
臥室很大,平常是他和江偉雄兩個人住。
里面除了幾個擺放整齊的藥柜,還有幾個用鎖鎖住的木箱子。
如果猜得沒錯的話,那瓶巴豆就藏在中間那個黑色的木箱中。因為里面放了一些稀奇古怪的藥,他以前見江偉雄打開過。
于是他東找一下,西翻一下,將江偉雄藏在枕頭里面的鑰匙找了出來。打開箱子,那瓶巴豆果然在里面。
他將瓶子拿出來倒了幾顆巴豆,用一張紙包住了塞進褲兜。蓋好瓶蓋,鎖好箱子,將鑰匙放回原處,神不知鬼不覺地走了出去。
“怎么樣怎么樣?”王啟娥見他出來了,立馬跑過來。
李思蒜鬼鬼祟祟地朝四周看了一眼,壓低聲音說:“已經拿到了?!?p> 王啟娥喜出望外地伸出手:“太好了,快給我快給我!”
“不?!崩钏妓鈸u了搖頭,“我要親自給他們兩個吃?!?p> “哦!”王啟娥有些失望地將手縮了回去,“那好吧!”
“你等著?!崩钏妓庹f完看了看墻上的掛鐘,“現(xiàn)在已經十一點了,我去煮飯。”說完就往后面廚房走去。
經過一個小時的忙碌,幾道看上去豐盛又美味的小菜做好了。有炒茄子,西紅柿炒雞蛋,蒜蓉炒通菜,還有香煎淡水魚。
看上五顏六色,香味滿滿。
李思蒜拿出五只碗盛了五碗飯,又拿出五雙筷子,分別擺放在每個人平常坐的位置上。
做完這一切,他朝四周看了一眼,小心翼翼地將藏在牛仔褲褲兜里面的那包巴豆拿出來,用筷子搗的稀巴爛,埋藏在兩碗米飯中間。
“思蒜,飯煮好了嗎?”王啟娥正好走過來。
李思蒜看了她一眼,又四處看了看,壓低聲音說:“已經辦妥了,叫他們來吃吧!”
“好叻!”王啟娥興高采烈地朝前面走去,“碧玉,小雪,小白,吃飯啰!”
廖碧玉正在給一個村夫看病,村夫被自家瓦房里爬出來的蝎子咬了一口,傷口又紅又腫。
王啟娥走過去幫忙,將一塊搗爛泡好的中草藥用夾子夾出來,替村夫敷上,用膏藥和紗布綁好,又抓了幾味藥給他。
村夫走的時候將十個雞蛋放在桌子上,對倆人點點頭走了。
江小白和小雪一前一后準備去吃飯。
江小白去上廁所,小雪看到桌子上的菜,開心地驚呼一聲,一把抱住李思蒜,在他的額頭上狠狠親了一口:“思蒜你好棒喔,聞起來有媽媽的味道,我好喜歡!”
“哐噹”一聲,李思蒜手上的勺子掉到了地上。
他渾身顫抖著彎下腰撿起勺子,面紅耳赤地看了小雪一眼。
小雪正笑盈盈地看著她,她的眼睛太美了,就像北極夜空中的星星,既艷麗又冰冷,隱藏著一股濃濃的令他看不懂的殺機。
李思蒜覺得此刻太幸福了,被小雪那張軟綿綿散發(fā)著冰冷清香的嘴唇親吻過的地方,此刻正在發(fā)酵、發(fā)酵,就像一個瞬間膨脹起來的面包,讓他覺得全身軟綿綿、輕飄飄的。
小雪坐在她每天坐的那張舒服的靠背椅上,捧起面前的碗。
李思蒜的瞳孔開始放大、放大。
就在小雪拿起筷子去扒飯的時候,他一個箭步沖上去,一把奪過她手中的碗,大吼一聲:“不要吃!”
“哦,為什么?”小雪放下筷子,一臉莫名其妙地看著他。
“這碗不好,我重新給你盛一碗?!?p> 李思蒜說著將那碗飯放在灶臺上,重新給小雪盛了一碗。
看到她吃的津津有味,他擦了擦額頭上冒出來的汗,呼了一口長氣。
其他人都過來了,坐在自己的座位上,準備開始吃飯。
看到江小白將埋藏在飯里的巴豆吞進嘴里后,李思蒜露出了一絲冷笑。
王啟娥一邊吃飯,一邊看看小雪和江小白,又看看灶臺上放著的那碗飯。她感覺到哪里有點不對勁,但是卻又說不出來。
李思蒜對小雪太殷勤了,看他臉上洋溢著滿滿的幸福感,就像即將要進入洞房花燭夜的新郎官一樣,怎么看也看不出他準備懲罰小雪。
幾個人心懷鬼胎的人正一邊吃著飯,一邊想著各自的心事,江偉雄不知道什么時候回來了。
他洗完手走過來,看到灶臺上那碗多余的飯,隨手就端了起來:“還給我準備了飯,真是太好了?!?p> 說完就坐到凳子上,抄起一把筷子往嘴里扒拉起來。
李思蒜正埋著頭給小雪清理魚刺,感覺到有些不對勁。抬起頭,正好看到江偉雄將那一大塊碾碎了的巴豆往嘴里扒拉進去。
突然“咚”的一聲,他手里的碗往下面掉去,一下子砸到了他自己的腳背上。
“哎喲,我的媽呀!”他大喊一聲,捂著腳蹲了下去。
小雪沒有理會他砸到腳的事,一邊吃一邊和江小白興致勃勃地聊著剛剛打僵尸的事。江小白一邊聽著,一邊時不時給她指點兩句,兩人聊的不亦樂乎。
“今天是誰煮的飯?”江偉雄問。
“是思蒜。”廖碧玉說。
江偉雄說:“嗯,思蒜是個好男人,哪個女人將來嫁給他是福氣。你們現(xiàn)在要排好做家務的時間表,不要總是讓思蒜煮飯。”
“沒錯。”王啟娥一聽到這里,頓時義憤填膺地“咚”一下放下碗筷,“今天的早餐是我煮的,地面也是我打掃的,衣服是小廖洗的,午飯是思蒜煮的。有些人,天天白吃白喝,什么都不干。”
小雪聽到這里,抬起頭看了她一眼:“你是在說我嗎?”
“說誰誰知道?!蓖鯁⒍鸱朔籽?,嘟著嘴氣呼呼地把頭扭到一邊。
江偉雄說:“小雪是病人,她在這里是付了錢的,她可以另外。倒是小白,你從今天起,要承擔起家務,不能每天白吃白喝不干活?!?p> 江小白一聽放下碗筷,說:“我在這里也是付了錢的。我回來就給了你兩萬塊,你這幾天沒少去麻將館和那幾個女人鬼混吧?還有思蒜、小廖、啟娥的工資現(xiàn)在都是我發(fā)的,我前天才給了他們每人三千塊?!?p> 大伙一聽,都埋著頭吃飯,不說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