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知道的?!睂氄淇ぶ鞔怪鄄€,不敢抬頭直視云沁的黑曜石般漂亮的眼眸,起身扶欄遠(yuǎn)眺。
她都懂的,小凌王爺揚(yáng)言喜歡大家閨秀,她性子活潑,又經(jīng)常犯錯不說,長得也不夠漂亮,小凌王爺不會喜歡她,但她默默暗戀他都不行嗎?
云沁起身站在了寶珍郡主身邊想跟寶珍郡主告辭,因為時間不早了,她該回宰相府吃晚膳了,但寶珍郡主出神了。
但云沁順著寶珍郡主的目光就這一望,就瞟見遠(yuǎn)處模糊又熟悉的身影,小凌王爺帶著他養(yǎng)的犬“大將軍”和四個隨從一路優(yōu)哉游哉地在皇城里的街道間散著步。
皇城是北陵國政治、經(jīng)濟(jì)中心,也是整個神州大陸上有名的繁華之都。這兒不僅白天熱鬧非凡,晚上也是一點不顯冷清。
街上的各間店鋪全掛上了燈籠繼續(xù)開張經(jīng)營,整條街人來人往,車水馬龍,好不熱鬧,這個皇城的夜,是亮的,是鬧的。
小凌王爺帶著四人一狗大搖大擺地走上了街,路上的人見了他們無不自動閃到了街邊恭敬地讓道。
小凌王爺臉上始終帶著一絲似有似無的慵懶,瞇著眼慢吞吞地走著,有人對他問好時,也只是微微點了點頭,就像個德高望重的大師一般。
外地來皇城的商客,學(xué)子,游人雖不太明白狀況,但看到小凌王爺身邊那身及一米多、貌似獅虎的巨犬,都是心里駭然,面帶懼意,也跟著別人讓到了路邊。
路過一間反季高檔水果店時,小凌王爺轉(zhuǎn)了進(jìn)去,掌柜見他,忙撇下客人屁顛屁顛地跑過來問好:“小凌王爺好!”
“嗯,生意不錯啊。”小凌王爺?shù)氐馈?p> 那掌柜的一臉討好的笑臉,恭謹(jǐn)彎腰哈背地道:“托小凌王爺?shù)母?,生意還過得去?!?p> 小凌王爺微微點了點頭,轉(zhuǎn)了一圈,隨手拿起了一個長生果,在綢袍上擦了擦,就送入了嘴里,信步走出了反季高檔水果店。身后傳來老板的聲音:“小凌王爺慢走?!?p> 云沁把這一切都看在眼里,這小凌王爺大概是覺得自己在這皇城內(nèi)簡直就和皇帝一般威風(fēng)吧?真不知道天高地厚。
眼見身邊的寶珍郡主望眼欲穿,云沁心生一計,何不讓寶珍郡主見識一下自己的意中人現(xiàn)在有多紈绔和仗勢欺人,擦亮擦亮眼睛,不要一直停留在小凌王爺小時候有多善良可愛的回憶里了。
“今天既然這般有緣,何不跟過去看一看?”云沁笑意盈盈牽著寶珍郡主的手,下了樓。
“真的可以么?”寶珍郡主還從沒有這般大膽過,吞吞吐吐地問,“不會被他發(fā)現(xiàn)吧?”
她被小凌王爺發(fā)現(xiàn)就完了,沒臉見人了。
“怕什么,我們也沒跟他見過幾面,再說,這裝著,他也認(rèn)不出來。”云沁給了她打了針一鎮(zhèn)定劑,兩人就在皇城街上追尋著小凌王爺一幫人。
找著尋著,兩人已到了皇城繁華熱鬧的鵲仙橋。
鵲仙橋兩邊分有兩株扶桑大樹,每年夏季,總有大群的喜鵲在樹間徘徊,鵲仙橋便因此得名。
這座橋并大師所造,但因為有這么一個風(fēng)景和浪漫的名字,故而成了皇城中情侶幽會的必游之地。
此時正是夏季,鵲仙橋之上喜鵲翻飛,便是在夜晚看去,也是一派壯觀的景象。許多皇城的情侶和其他各地慕名而來的游客都早早地來到了鵲仙橋上。
不過再美的景象,此刻云沁也不會覺得有多美妙,因為把小凌王爺跟丟了。
“這可怎么辦?我們跟丟了。”寶珍郡主嬌慎道。
“肚子餓了么?我們那兒去吃點東西?”云沁指著不遠(yuǎn)處的一座高樓。
望鵲樓坐落在鵲仙橋邊不遠(yuǎn)處,有四層樓,是這個附近最高的建筑。坐在三層和四層的靠窗邊,可以看到鵲仙橋的全景,因此取名望鵲樓。
現(xiàn)在正是夏季,望鵲樓生意最好的時候,一般都要提前幾天預(yù)定才能有位置,現(xiàn)在去不用說全樓都滿了,但四樓最好的視野,是為一群達(dá)官顯貴準(zhǔn)備的。
不過云沁不知道這些,寶珍郡主很少出來玩,出來玩都有下人把一切都安排好了的,也不用自己操心,也就不知道這個旺季要預(yù)約座位了。
不過,進(jìn)了望鵲樓后,云沁才大吃一驚,幾個富家公子哥和他們的隨從正鼻青臉腫地擠在樓道上,一臉憤怒地罵著什么,而店家老板和幾個伙計正一臉賠笑地說著什么。
這么美好的氛圍又被哪家狗仗人勢的東西破壞了?
大概是生意太好,此時又鬧了事兒,云沁和寶珍郡主穿著又樸素,店小二就沒空過來招呼她兩人。
一群罵罵咧咧的高門少爺路過,或多或少都掛了彩,其中一個肥頭大耳約十六七歲的胖子臉上兩個黑眼圈、鼻子也腫了、臉也青了好幾塊,還真是最夠凄慘的,最奪人眼球的。
“哈哈,快看那個豬頭,他叫許東,他老爹許弘雷是太子詹事,也算個不大不小的一個官了,平時就愛欺負(fù)人,沒想到也有今天,真是爽快!”寶珍郡主悄悄跟云沁說。
云沁呵呵一笑,這個許弘雷可是投靠了大金腿公孫冥的人,在大金腿奪嫡中,沒少給大金腿出力。
但這個許東可真是個坑爹一把手,前世記憶里,這個許東赫赫有名啊,聽說早年打死過外地人,還用手段嫁禍給別人,東窗事發(fā)之后,可把自己身居高位的親爹害苦了,托了好多關(guān)系,才保了許東一條命發(fā)配邊疆,可發(fā)配邊疆的路上,許東又鬧出人命,活活把他爹氣死了。
眼看著看著同僚的乖兒子吃了大虧,定然不會善罷甘休,這會不會又鬧事了,要不要上去看看誰打的人?或許去福來茶樓報個信?叫人管管這個敗家子!
另外一個路過云沁兩人的滿臉脂粉的公子哥也憤懣地對同伴說:“我也讓下人去叫人了,今天咱們栽了個大跟頭。不知道是哪兒來的野種,不教訓(xùn)他們一頓,我們的臉面就丟盡了。以后說出去,我們還怎么在皇城里混!”
旁邊的幾個貴公子哥和隨從也紛紛跟著附聲。
“哦?不是皇城人?”云沁想了想也是,在皇城,誰敢在這群地霸流氓的頭上動土啊,難道是外地或是外國來的大人物?
云沁又靜下心詢問身邊的知情人,原來啊前幾天有人來要訂下四樓那個最好的位置,而且出手闊綽,望鵲樓的掌柜見許東等人也有一段時間沒來了,再說再美的風(fēng)景,皇城里的人年年看,總會膩的,便答應(yīng)了下來租給那人。
今天那訂位置的兩人來了,結(jié)果好巧的,許東等人今天也想起要到望鵲樓來喝酒看風(fēng)景。于是,便要給三倍的銀子讓那兩人讓位置。
這要是普通人,看到許東他們?nèi)硕鄤荼娪质腔食抢锏牧髅?,還有錢拿,也就讓了算了。可偏偏那兩人也不是好惹的主,對許東他們是一臉的不屑,其中一個甚至罵了句“死豬頭”。
這下許東他們可真火啦,在這皇城還從來沒有外地人囂張跋扈欺負(fù)人的時候。于是一群平時養(yǎng)尊處優(yōu)的公子哥沖上去就要跟人打架,竟被兩外地人三下五除二給揍得鼻青臉腫,扔下了樓來。
云沁沉吟了一下,瞇著眼對寶珍郡主道:“看來這個是非之地,不宜久留。”
等會許東等公子哥喊來打架的人來了,這兒就亂了。要不通知一下組織。本細(xì)作敬職敬業(yè),連同僚的兒子都要幫幫。
“本郡主倒是要上去看看是何方神圣!”寶珍郡主覺得這人竟敢在皇城囂張,可能也沒把小凌王爺放在眼里。
云沁還沒有反應(yīng)過來,寶珍郡主就上了樓。
“不好,這丫頭!要闖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