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九十九、棉
“那個…老師？啊不對……那個，那個，請問你叫什么來著……”
“我叫易華言，你可以叫我煙花、言、華、易都無所謂。”
“嗯，好的老師！”
易華言嘆了口氣。
在半小時前，筱就把傳單全部塞到他懷里，讓他隨便找個人多點的地方，還美名于是“接地氣”。
派傳單的經(jīng)歷他很多，但無償派傳單的經(jīng)歷…還真沒有。
陪他一起來的，還有棉。
“這位先生！請看一看！………??！小姐！打擾了！……”
不過這次起碼也有個美少女陪著，感覺也不算虧。
棉的個頭比較小，要不是領(lǐng)隊介紹過，他還以為這只是剛上高中的高中生呢。
“話又說起來…這差別會不會太大了？”
只見棉的那邊，傳單幾乎一遞一個準，每個人接過之后還會點頭微笑。而自己這邊……每個人要么不接，要么臉黑得跟碳似的，然后轉(zhuǎn)個頭就把傳單扔進垃圾桶里……
“確實能領(lǐng)略風土人情……換做我們那邊還不直接往臉上扔？……”
這份傳單意思大概就是說，下星期二在某某某處會有一個“清巢樂隊”的免費音樂會，希望大家有空就去看看。
這個策略幾乎是用于所有剛出道且毫無名氣的組合，但……
你們清巢已經(jīng)出道十多年了吧?。?！還需要這種策略嗎?。。?p> 倒不如說，現(xiàn)在還要用這種方式是不是可悲了一點……
“老師，我發(fā)完了！……欸，你怎么還有這么多？”
至于“老師”這個稱號，似乎是在選擇發(fā)傳單地點的時候被賦予的。原因只是在選擇這個地點的時候他分析得條條是道……就是派送的時候就顯得有些力不從心。
事實證明，女生派傳單是比較吃香的。當然了，按照“中國馳名雙標”來看——
好看的行！不好看的不行！
“那你先回去還是怎么說……麻煩你陪我一起過來真是不好意思了。”
“沒事，我?guī)湍惆l(fā)一點吧，免得到時候你不知道怎么回去?！?p> 易華言默默看著手中幾乎沒怎么少的傳單，“這倒也是，那就謝謝你了?！?p> “不用謝！嘿嘿，前輩們也說過我有派傳單的天賦！”
聞言，他嘴角抽搐……
看來這個團隊都有欺負老實人的傳統(tǒng)啊。
十分鐘后……“前輩，你把傳單給我吧，你太慢了。”
好吧少女，我承認你有派傳單的天賦。
他只好隨便找了張長凳坐著，順便觀察著那幾個一共拿了三次傳單還高興得“猴化”的小青年。
“哦，對了……”
易華言點開了自己的泉下的聲優(yōu)官網(wǎng)，順手發(fā)了條貼。
【下星期二有個朋友的音樂會大家可以來捧捧場，我也會在現(xiàn)場，地點是在BJ市。后面附送傳單照片（圖片）】
發(fā)完之后他便不再去管了，希望也能起到宣傳作用吧。
很快，傳單發(fā)完了。人拿了一半，垃圾桶吃了一半。
話說發(fā)傳單這東西是不是給促進垃圾循環(huán)做出很大的貢獻呢？
“老師！我們回去吧！……真期待那首歌能變成什么樣啊~~~”
棉走在前頭，語氣里透露出的全都是對這份工作的熱愛。
但是易華言能聽出，她并沒有對下星期二的期待………屆時到場的可能是一群人，也可能只有一個人，也或者一個人都沒有……
他們的工作是何其相識……
像聲優(yōu)、樂隊這種娛樂產(chǎn)業(yè)的衍生物，即使是風光一時，但不知何時就會隕落………
想到此處，易華言不自覺就問道：“你們樂隊現(xiàn)在是什么情況了？”
棉的身形明顯一頓，然后故作輕松，“沒什么，就是……就是樂隊可能會解散，我們以后說不定就不能在一起玩音樂罷了?！?p> “……”
即使不是當事人，即使相處時間尚短，但人類貴在有“共情”。
“那…沒辦法了嗎？”易華言盡量想把語氣放松，“…我是說，這只是‘可能’嘛，說不定還會有辦法呢，哈哈………”
“辦法？下星期的音樂會如果收費的話，說不定還有辦法……”
棉的聲音有點不對勁了。
“抱歉，你就當做沒聽見吧?！?p> 憑借這句話，易華言隱約能猜到是她們公司內(nèi)部的資金問題。
這其實真就沒什么辦法，除非突然有個土豪把她們整個公司承包下來，或者有另外的公司肯接下這爛攤子。
而且，下星期二收費的話，估計也賺不了多少，反而……人會更少。
因此他只好保持沉默。
棉的低落直至訓練基地門口。
“喂，老師，剛剛我說的話別告訴別人好嗎？”
“嗯…嗯，當然。”
“那我就先謝謝你咯，老師~……（推開門）……我們回來啦?。。 ?p> …………
“喂？”
“什么事？”
“那個……高中第一學期過得還習慣嗎？”
“……如果你想用‘近來可好’尋找話題的話，希望你能多了解一下來我的近況再說?！椅乙脖容^喜歡直接一點的人。”
“……好吧，”他已經(jīng)能想象到楊凱露不耐煩的樣子，“我想請你幫個忙。”
那邊足足停頓了三秒……“告辭！”
“等等等等！其實就是想讓你幫忙指點一下，我再欠你一個人情?！?p> “又是人情………”
電話里傳來一陣長吁……
“老地方，出來談?wù)??！?p> “可我現(xiàn)在不在羊城……”
“什么?。?！”
對方生氣到連磨牙的聲音都清楚傳到易華言耳里。
“你連面談的誠意都沒有還想讓我?guī)兔?！憑什么？你什么身份啊！免談，免談?。。 ?p> 電話被掛掉，而剛剛的嘈雜已經(jīng)讓他的耳朵有些嗡嗡的感覺……
環(huán)繞四周，現(xiàn)在只有他一人在大廳的辦公桌上，而其他人已經(jīng)到了樂器室里面練習。
樂器室的隔音效果很好，外面的人幾乎聽不見太大聲音。當然聲音還是有的，可能就是KTV里面的那種隔音材料規(guī)格。
“唉…果然我也幫不上什么忙嗎……”
他趴在桌子上，看著界面上空蕩蕩郵箱，頓時覺得其實沒有自己也可以。
這是之前那份傳單留的郵箱，是希望有興趣的人能發(fā)郵件過來，而且還著名“逢問必復(fù)”?？上н@連一封郵件都沒有呀……
突然間，放在桌面的手機響了，原來是楊凱露復(fù)的電話。
不是免談嗎，怎么又打過來了……
他懷著疑惑的心情接通了電話。
“喂！才打一次就放棄了？人家劉備也會三顧茅廬你會什么？守株待兔嗎?。?！”
這接通就是一頓罵……
“抱，抱歉……不過你不是說免談嗎？”
“女孩子說免談就是免談了？怪不得你人長得帥還有能力但還是沒女朋友！”
額，這句話說得我怎么還有點小高興？
隨后，從人身攻擊到精神折磨，他足足被罵了五分鐘………
“呼…這下舒服了。好了，有什么事你就說吧，語音還是視頻？”
易華言：“……”
他感覺每次跟楊凱露“交流”，自己的詞匯量都會豐富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