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連鈞一看,原本應該在上朝的田尚書,此時正嘴邊掛著那老好人似的笑意走了進來!
思緒回到來田府錢,赫連鈞看著早早和自己收拾齊全準備去田府的父親,疑惑的說:“父親,我們要不還是稍晚些時候再過去吧!此時田尚書應該上朝去了,還沒回來,我們商量退親這件事情,最好還是田尚書在場吧,不然總是怕是不太好!”
赫連弘聽到自家大大咧咧的兒子,說出這一番顧慮,心下也是一陣滿意。難得放柔了聲音,對赫連鈞說:“你說的沒錯,商量事情最好是要等田尚書在家,可是這件事不同田夫人愚蠢,可田尚書可不蠢,浸淫官場多年,這樁婚事,他看到的可是背后的利益還有能夠帶給自己的方便之處。
官場關系錯綜復雜,他雖然只是一個小小的禮部尚書,看著手中沒有什么實權,可是若真是死活不愿意退親,保不齊還要將事情鬧大,到時候會對你姐姐的名聲產生不好的影響,所以,我們在他上朝之時去提這件事是最好的選擇?!?p> 可此時,原本應該在上朝,預計還有一個多時辰才能回來的田尚書,卻出現在了父子兩人面前,赫連鈞暗想,怕是要用到姝兒給自己的東西了!
收回思緒,赫連鈞面沉如水,看著自己的父親,信手放下手中的茶杯,面色不改,對著此時早已坐定的田尚書說:“田大人此時不是應該站在金鑾殿上,怎的就回來了!怕不是特地回來招待我們的吧?!?p> 田尚書嘴邊仍然掛著天衣無縫的笑,十分好脾氣的開口:“赫連大人說笑了,實在是鄙人能力有限,公務上有些疏漏,只得向圣上告罪,先行回來了!實在是慚愧,慚愧??!”說著還笑了笑。
赫連鈞一聽,還真是個老狐貍,金鑾殿可不是你想告罪就能告罪的地方,一旦上朝,你就得站到最后,否則擔的罪名可不小,還會給自己的政治生涯添上一抹敗筆,田尚書這種老狐貍,又怎么會犯這種低級錯誤!怕是得到了消息,專門找辦法趕回來的吧!
赫連弘明顯也想到了這個,接過話頭說:“田大人回來了正好,有些事我們還是盡快解決,否則拖久了,對我們兩家的孩子都會有不好的影響,貴公子芝蘭玉樹倒是不在乎,可是我家屏兒可沒有貴公子那么優(yōu)秀,實在是拖不起!”
一旁坐著的田尚書,雖然早就已經知道今天赫連弘父子兩個就是來說退婚的事情,只是也實在沒想到他會這么直接,倒是將自己早就準備好的說辭給憋了回去!自己本想著,赫連家怕只是想著教訓一下自己的夫人,可看現在這個架勢,明明是鐵了心要退親!
本來早就已經準備好,跟赫連家的人告?zhèn)€罪,好好說一下,好好追憶一下當初的情分,再加上自己兒子在這滿京城的世家子當中也算得上出眾,那么這一門親事可能就不會退了!畢竟老國公是出了名的有恩必報,自家對老國公又有救命大恩,再怎么說也不至于真的到退婚的這地步。
可是看著大廳口抬過來的定親禮,田尚書即使再不想承認,也不得不接受,這樁婚事怕是真的要完了的事實!抱著再爭取一番的想法,田尚書接著開口。
“赫連老弟啊,萬事好商量,孩子們不懂事,可凡事也要看看我們往日額情分,就看在當初我?guī)椭銈兙冗^國公爺的份上,這門親事也退不得??!哲兒這么多年也是認準了屏兒啊!我們這些大人,凡事都得再考慮考慮啊!”
聽到田尚書明顯挽留的話,赫連弘接著說道:“田大人,你我兩家結親是雙方自愿,當初也是和和美美,如今退親,我也希望我們不要鬧得太過難看!退一步說,自田夫人派出殺手行刺我外甥女的那一刻起,我們兩家的緣分也就到頭了”說著還面色嚴肅的看向一旁的田夫人。
田夫人原本覺得自家畢竟對鎮(zhèn)國公府有著救命大恩,他們即將自己家的姑娘嫁過來是應當應分的,可沒想到現在人家竟然要退婚!在她看來這不僅僅是退婚,更是對自己優(yōu)秀的兒子和自家府上的一種侮辱!
受到刺激的田夫人,嘲弄的開口:“說的如此冠冕堂皇,還不是國公府家大業(yè)大,看不上我們這清流之家,救命之恩也能轉身就忘,果然是大家風范!”說著還嘲弄的嗤笑了一聲!
赫連鈞可受不了,她的這種語氣,當即出聲懟道:“田夫人,按說你是長輩,我實在不應該對你不禮貌,可是你實在是顛倒黑白!你們對我家有恩,這么多年我們也是感恩戴德,官場上還是其他事務上,我們都對府上是問心無愧!可是你縱容自己兒子和外面的來路不明的女子聯系,差點害得我姐姐受傷在先,派遣刺客刺殺我表妹在后。實在也是沒有臉面再來跟我們說什么了,您覺得呢!”
赫連鈞說完,就看到自己父親微微轉身,對著田尚書說:“小兒無狀,還請?zhí)锎笕怂∽?,只是這樁親事肯定是要退的,趁早解決對我們兩家的影響都能降到最低,你們說呢!”
一邊的田夫人被赫連鈞一個晚輩指責,心中的不滿早就積攢良多,此時更是聽著赫連弘如此不給臉面的拒絕,什么涵養(yǎng)都丟到一邊,語氣不是很好的對著赫連弘說:“赫連家家大業(yè)大,我們實在是不敢高攀,只是如今貴府如此做派,當日在府上,不是說過以命換命的嗎!如此……”
話還沒說完,就看見一個小丫鬟急急忙忙的跑了進來,田夫人認出這是自己安排在自己兒子房中侍候的小丫頭,看她如此焦急,怕是哲兒的病情又出了問題!
于是也不等小丫鬟行禮,就急匆匆開口說:“先別行禮了,到底發(fā)生什么事情了,是不是少爺又出事了?”
說著便想立馬起身隨著那個小丫鬟而去,卻發(fā)現手被掐了一下,卻是坐在自己旁邊的田尚書,他看了看想立馬起身的夫人,拿手掐了一下并用眼神看了一下一邊的赫連弘,示意還有別人在呢!
果然田夫人看著田尚書的眼神,也按耐住自己想要立馬奔去自己兒子房中的心,繼續(xù)不安的座位上坐著,并且掃了急匆匆過來的小丫頭一眼,小丫頭明顯也看到了大廳里還坐著別的客人,隨即走上前立在田夫人身后,低聲耳語了一番!
田尚書此時面色有些枯槁的對著赫連弘說:“老弟,我實在也是為難啊!哲兒自從從府上回來,就開始神情迷怔,跟他說什么都不理,我跟他母親請遍了京城內外的大小醫(yī)師,可誰都沒有辦法,此時若是再退親,我可真是……”
赫連弘一聽,田明哲迷怔和退不退親有什么關系呢!他實在搞不清這個田尚書,以往看著還是一個精明厲害的,哪知現在如此拎不清!
他哪里知道,田尚書如今早已不是田尚書了,今日上朝御史臺突然有人彈劾他,罪名竟是自己多年前外放之時,所轄之地的侵地案,御史臺彈劾,說幕后主使乃是他,還有當初出任之時辦的私鹽案子,自己也從中營利,還有……
這一切雖然都是真的,可是很多,大家都是心中有數。哪里真的有人真的會關注這些呢,更何況他覺得自己做事已經十分謹慎了,可沒想到御史臺對自己的罪狀,樁樁件件都有理有據。自己實在是辯無可辯。
只得一個勁的在金鑾殿上請罪,以往不和的官員,此時更是都落井下石,圣上震怒,下令將自己革職查辦,回府等著刑部調查結果,若是之后再沒有什么自保方法,那么自己不僅要丟官,怕是刑部大牢也免不了去一遭!
只能奢望保住和鎮(zhèn)國公府的婚約,這樣赫連家的人看著這場婚約的面上,也會替自己度過這一遭,所以此時的親事已經不僅是一樁親事還事關自己的仕途,甚至是全府的富貴,他怎么能不著急呢!
看著自己父親明顯黑了的面容,赫連鈞藏在袖口中的手捏了捏商靜姝遞給他的那一個小瓶子。朗聲道:“田夫人,不就是想讓我們還你家多年前那個人情嘛,現在田明哲也到了生死關頭,我若是讓他清醒了過來,是不是就算還了你們的人情!”
一邊的田尚書心想,全京城的大夫都沒有辦法,你一個乳臭未干的臭小子,能有什么辦法,估計也就是充充大頭,于是便說道:“我們也絕不是攜恩求報,只是既然賢侄都這么說了,那么,今日我就拍板了,若是我兒能恢復,這婚退就退了!”
說著還面帶笑意的看了看赫連鈞,只是在赫連鈞看來,這表情怎么都有一絲挑釁的感覺。于是便拿出手中的藥瓶,對著田尚書說:“這里面的藥可以治好田公子!”說著將藥遞給了田尚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