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詢問，道旁的人早已將這群人的身份道出來。
時下春闈在即，各地考生聚集洛城待考，這一群人便是從江南的青年才俊，騎馬走在最前面的便是江南四大家族之一的周家公子，白玉臉龐，桃花眼，顧盼皆是風流。
“也是白衣……”
衛(wèi)瑜呢喃著，一個兩個都穿著白衣，這“白衣”在她心里已成了顯擺、弄的代詞了。
這下那只大公雞地位不保了吧。
若是這個周公子再考中進士，那可這是才貌雙絕。
角落里，沈熤雙臂抱胸倚在墻上，看著眼珠子都要掉到地上的衛(wèi)瑜，再看看馬上的公子，咬著牙道：“看得那么入迷，有本世子好看嗎？”
“沒有?！彼砗蠛鋈婚g多出一個人，恭維道，“爺是天下第一美男子貌比潘安文武雙全那柔弱書生差遠了?！币豢跉庹f完不帶停頓。
“滾?！鄙驘掷浜咭宦?。
“哎?！鄙砗蟮娜艘换伪阆?。
沈熤又看了看，忽想什么猛拍了一下自己大腿，道，“我的玉！”再看著衛(wèi)瑜，只得不甘消失在小巷子里。
這群人在萬人的注視下從容從街道上走過，衛(wèi)瑜拍了拍還陷在其中的念雪，念雪反映過來笑著擦著嘴角的口水去拍醒夏之，兩人扶著衛(wèi)瑜上了馬車。
馬車里念雪與夏之嘀嘀咕咕著，在衛(wèi)瑩一道咳嗽聲中恰然而止。
“嘀咕什么呢？”
“我們在說方才那周公子呢，長得真好看，比驍國公那位世子要好看多了。”夏之誠實回答，也沒避諱。
衛(wèi)瑜沒忍住，噗嗤一下笑了。
“你腿都成這樣了還笑？”衛(wèi)瑩莫名看著衛(wèi)瑜。
衛(wèi)瑜搖搖頭，“我只是覺得夏之說得沒錯。”說完靠著車壁上閉上眼眸歇息。
回到府中念雪讓人請來了府中大夫，為衛(wèi)瑜敷了藥還包扎成一個大雞塊狀。
送走了大夫，陶氏留下來照顧衛(wèi)瑜，“你說你出去怎么也不跟娘說一聲。”
“這不是怕娘親不答應嘛?！毙l(wèi)瑜嘟嘴撒嬌。
“早知如此，我斷不會答應?！碧帐夏钸读似饋?，“入春以來你才出過兩次門，不是受傷就是得罪帝后，你就不能長點心？”
陶氏手指輕輕戳著衛(wèi)瑜腦袋。
以前她是擔心這個女兒在家胡攪蠻纏惹是生非，好了，她如今在家倒是很乖，可以出門就惹事，還是那種可以掉腦袋的。
原以為長大了就能安心些，長大也有長大的憂愁。
郝媽媽“呀”的一聲，道：“五小姐莫不是走夜路沖撞了哪路神仙吧？就那大理寺侍郎的女兒，小時候也是很乖巧后來莫名變得兇狠不認人，看了許多大夫都不見好，后來坊間婆子看了說是走夜路沖撞大仙了?！?p> “后來呢？”陶氏驚了一下，這種事她也沒少聽過。
“那婆子在侍郎家的院子里又燒又拜，過了沒多久侍郎的女兒便好了。”
“可是真？”陶氏聽得很認真。
“真的?！焙聥寢尶粗帐系那榫w，說，“府中劉婆子對這種事也知曉一二，要不奴去找她來給小姐看一下？”
“那可不行?！?p> 衛(wèi)瑜阻止她，“劉婆子可是大伯母那邊的人，若是東燒西燒東拜西拜，惹出個好歹來，大伯母可是要怪我們唆使她房里的人，搞不好以為是我們在詛咒她。”
“你這孩子，怎么可以真編排你大伯母？”陶氏輕輕嗔了她一眼，讓她謹言慎行。
不過想想也覺得衛(wèi)瑜說的話在理，大房一直盯著他們二房，恨不得能抓個把柄，可不能用他們的人。
見母親糾結，衛(wèi)瑜怪罪郝媽媽道：“都怪你，好端端說這事做甚，要是我娘親愁出個好歹如何是好。”
郝媽媽也是個玲瓏人，聽出了衛(wèi)瑜話中之意，忙輕打了自己兩巴掌，“怪我這嘴巴，太太別聽去，當我是胡說。”
只是她越是這樣說，陶氏的眉頭皺得越深。
衛(wèi)瑜握著她的手，有些心疼，忽得一計，笑道：“瞧把母親給愁的，那寺里的菩薩不比那也路子更靈驗？”
“小姐這個法子好。”
“月中大伯母不是要去寺里上香為大哥祈愿嗎？恰好可以一起去呢?！毙l(wèi)瑜歡呼雀躍，陶氏手指輕點了一下她的額頭，嗔道，“你這小妮子，又想出去玩了吧?！?p> “女兒才沒有?！毙l(wèi)瑜笑著撲到了陶氏的懷里撒嬌。
久違的沒好感覺啊。
雙手抱住陶氏的腰，“有娘親真好。”
“傻孩子。”陶氏也抱住她。
“一定要守護好她們?！边@時，曹伊突然說話了。
陶氏雖不是她的母親，但她也感受到了母親的懷抱，感受到了母親的溫暖，有種讓人想要守護的沖動。
“你醒了？”
“嗯，某些事想通了，對不起。不過我也知道沈熤不會對你不利，所以……”
“你沒事就行啦?！毙l(wèi)瑜反過來安慰她。
“那個……”
“什么？”
“我會與你守護好她們，不然就枉費了這個機會！”
“嗯?！?p> 在兩人，不，兩個靈魂享受著母親懷抱的溫暖時，陶氏把郝媽媽遣了出去，把衛(wèi)瑜拉起來，問道：“出去看你的店鋪了？”
衛(wèi)瑜楞了一下，不好意思道：“娘都知道啦？”
“沒娘的首肯，路先生的指教，你以為你能那么快把店鋪開起來？”陶氏溫暖的手指觸碰衛(wèi)瑜的臉，擦拭她眼角的淚水，“以后有什么事要跟娘說?！?p> “娘都能答應嗎？”
望著女兒期盼渴望的眼神，陶氏想起這些年對衛(wèi)瑜的忽視，將她擁入懷中，“都答應?！?p> “娘真好?！毙l(wèi)瑜的臉再陶氏懷中蹭了蹭，“以后福祥來點店鋪還請路先生多照看?！?p> 路先生是陶老太太娘家姚氏請來的，路家是經(jīng)商世家，后因某些原因家道中落投奔了姚氏，陶老太太知曉小女兒單純便跟姚氏要了路先生來幫小女兒打理。
“娘?！?p> “嗯？”
“我和姐姐都長大了，娘就放寬心一些，不要再為我們擔憂著擔憂那兒，娘就少一些憂愁。我們都愛娘，父親也很愛娘?！毙l(wèi)瑜說得很認真，“若娘還有什么不開心的，可以找姨母說說話，發(fā)泄出去就好了。”
家里那兩個姨娘她都會擺平了，只要你開開心心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