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家鏢門口,魏瀟謠瞇著眼看著那緊閉的大門,敲門聲已經(jīng)過去十幾分鐘了,仍不見有人來開門。
“魏正這是什么意思?”月云也有些不耐煩。
“要將我掃地出門了唄?!彼f的風(fēng)輕云淡,沒有太大情緒。
“謠謠,牡丹已經(jīng)公開追殺你了?!?p> “所以……魏正這是要大義滅親了……”她心里呵呵了,適當(dāng)?shù)臅r(shí)候適當(dāng)?shù)膩G掉她嗎?
“則言,這門著實(shí)礙事。”
魏瀟謠淡淡的說了一句,則言已經(jīng)抽劍上前,不過三刀,一半門已經(jīng)倒下。
瞧瞧,人家不是沒聽見敲門聲,那大院站著的,不正是黑著臉的魏正?
魏瀟謠拍了拍衣袖,吊兒郎當(dāng)?shù)淖吡诉M(jìn)去。
路過那道搖搖欲墜的一扇門時(shí),月云一個(gè)狠劈,另一道門也應(yīng)聲而倒。
兩人看向月云,只見她平靜的拍拍手:“要對稱。”
好吧,強(qiáng)迫癥。
“魏瀟謠?!蔽赫樅诘每斓蜗履话?,已經(jīng)蓄力攻來。
得罪了血樓,他本就不會再讓魏瀟謠進(jìn)門,既然她強(qiáng)行進(jìn)來,那他出手殺了她,也能討好血樓了?
女孩悠哉悠哉的坐到石階上,兩條腿微開,手臂放在膝蓋上,一臉?biāo)菩Ψ切?,一雙杏眸輕飄飄的看著兩道糾纏的身影。
對付魏正,則言那是相當(dāng)輕松,不過也不下重手,逗狗一般打著玩。
十幾個(gè)回合,則言輕輕松松,但是魏正早已氣喘吁吁。
眼看遛得差不多了,則言加重了掌力,一掌劈到魏正胸口,魏正連連后退,穩(wěn)住身形后冷汗漓漓,又吐出一口鮮血。
魏正受了重傷,不敢在上前,如臨大敵般看著那男人。
“秋月劍法,你是則言?!?p> 則言!魏瀟湘臉色從錯(cuò)愕到震驚再到妒恨,為什么她的姐姐身邊,總有這些高手在側(cè),為什么總有人護(hù)著她?
則言冷冷的,不言一語走到魏瀟謠身邊,垂著頭,絲毫不把魏正放眼里。
魏正臉色青紅交錯(cuò),一雙老眼沉著思考半晌,最終恨恨道:“是我教子無方,竟讓你墮落至此,不孝父母,不愛弟妹,胸?zé)o點(diǎn)墨,任性妄為,如今還帶著野男人回來弒父?!?p> 這一套說辭,魏瀟謠聽得一愣一愣的,她竟不知道自己差勁到如此。
月云可愛的眼彎了彎,寒光迸裂,看著魏瀟謠等著她發(fā)話。
“則言,他說你是野男人?!蔽簽t謠似笑非笑道。
則言冷哼一聲,殺意的眸子看著魏正。
魏瀟謠懶散的起身,慢慢悠悠的走到魏正跟前,一雙美眸不帶一絲感情的看著魏正:“弒父嗎?你別說,我還真想試試?!?p> 魏正目光一沉,胸口劇烈起伏,看著魏瀟謠帶著濃厚的恨意。
她就在他面前,則言離得很遠(yuǎn),只要他這會動手,那……
魏正想著,手已經(jīng)握緊劍,目光陡然變得凌厲,可出手的那一瞬,他覺得哪里不對,來不及多想,已經(jīng)攻向魏瀟謠。
只是他連魏瀟謠的衣角都未碰到,那抹紅色靈巧的避過劍峰,站遠(yuǎn)了似笑非笑的看著他。
他的攻擊,被魏瀟謠躲過了?他終于想起哪里不對了,他出手了,則言那么護(hù)著魏瀟謠,居然完全不為所動,難道魏瀟謠也會武?
不會的,她怎么可能會武,可若是不會武,怎么避開他的致命一擊?
魏瀟謠冷冷看著那個(gè)有血緣的爹:“魏正,我不稀罕回來魏家鏢,只是來帶走我母親的靈位,至于殺你……我嫌臟手,不過你也別來惹我,我不動手,不代表別人不會動手?!?p> 她不是善人,更不是舍不得這個(gè)爹,而是她用了原主的身體,本就是虧欠,所以這么多年沒動過弄死魏正的念頭。
不過魏正一直作死,對付她可以忍,但是對付她身邊的人……那或許有一天她真的會下狠心弄死魏正。
“好,你好,好得很。”魏正氣的說不出話。
“姐姐,你竟敢對爹出手?!蔽簽t湘聽到也是氣不過,上前職責(zé)魏瀟謠。
魏瀟謠淡淡掃了一眼魏瀟湘,眼底很快略過一絲失望。
“看來妹妹選擇在我的對立面了。”
“姐姐,我們都是一家人?!?p> “一家人?”真是天大的笑話,她笑得眼淚都快出來了:“魏瀟湘,你真天真?!?p> “魏瀟謠,若不是念及我們是一家人,爹會將你養(yǎng)這么大嗎?”
“一家人?那剛剛怎么不給我開門?”
“你得罪了血樓,你這會要是回來魏家鏢,會連累魏家鏢的,身為魏家鏢的人,姐姐怎么不為家里人多想想?”
看看,她的好妹妹,一副誓死捍衛(wèi)魏家鏢的神情,甚至指責(zé)她不愿意為魏家鏢身死。
“湘兒,你跟這個(gè)沒有良心的說什么?我魏正從今日起,就沒有這個(gè)女兒了?!?p> 魏瀟謠突然笑了,眼底帶著些許蒼涼,是為了原主心酸:“從今天起嗎?不是從五歲那年,你將我丟在外面?不是七歲那年,你給我種下寒毒?不是八歲那年,你任由曲家孫子推我下寒池?不是十歲那年,你讓魏慶將我賣到青樓?”
還有很多,她都懶得數(shù)了。
魏正呼吸急促,眼底更是恨意濃烈,這些她都知道,都清楚的知道,所以每一次的巧合得救,都不是巧合嗎?
這個(gè)女兒,他真的沒有一次看清過,就連武功,她難道真的像表面那樣絲毫不會?
魏瀟湘怔怔的聽著,有些害怕的看著魏正,而魏正的神色似乎證實(shí)了魏瀟謠的話,她有些害怕,這樣的父親,還是那個(gè)小時(shí)候常抱著她哄她的父親?
可就是如此,那也是父親啊,而魏瀟謠,是她自己不爭氣不是嗎?魏瀟湘攥緊手指暗暗想著。
“魏瀟謠,你到底是誰?”時(shí)至今日,他才想起來問問,自己的這個(gè)女兒,到底是誰。
這會,月云已經(jīng)捧著魏瀟謠母親的牌位走了過來。
“魏正你這話可真有意思,自己的女兒竟不認(rèn)得了?!?p> 魏正沒有理會月云的譏諷,迫切的盯著魏瀟謠,似要在她臉上找到答案一般。
魏瀟謠垂下那疲憊的眼眸,再抬眸,陡然變了副模樣。
那杏眸里滿是冷漠,帶著絲嗜血的凌厲,看向魏正的視線,寒潭般冰冷。
魏正被這樣看著,后背驚出了冷汗,那般駭人的目光,是屬于他那草包女兒的?
亦或者,這才是真正的魏瀟謠?
“魏瀟謠,從今日起,我魏家鏢跟你,一刀兩斷,你在外也莫要說是我魏正的?!?p> 魏瀟謠嘴角勾起,目光帶著鄙夷不屑,淡淡掃過魏正,又掃過魏瀟湘,轉(zhuǎn)身大步流星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