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外一道刺眼光芒射進,江沉昀慌張擋在陸依戀面前,甚怕有人傷害身后的那名女子。
光芒散去,一道巨大的身影透入屋內(nèi),那人不是別人正是自己的父親江享壽。
“爹!”他凝目望去,瞳孔劇烈地收縮,一副驚訝表情浮于面上。
“臭小子!跑到這來也不告訴我!”江享壽見到他老臉扳起來,一把將他推開。
“爹!你想做什么?”
“做什么?逆子!”江享壽看到陸依戀,臉色蒼白,衣服凌亂,頓時氣不打一處來,一巴掌抽到他的臉上。
“爹!你想干嘛?。”江沉昀捂著臉向后退。
“我干嘛?今天奇景爆出,你不去湊熱鬧,卻在這做這茍且之事,真讓老夫痛心?!闭f著又是一巴掌乎來,這次江沉昀有了警覺,多退了幾步閃開。
“還敢閃?”江享壽眉目一皺,變得兇神惡煞起來,上前一步,抓住他的手,就要暴打。
七先生手中筆一彈,一股輕柔之力彈開他的老手道:“江老爺莫要生氣,你錯怪令郎了。這位小姐體有頑疾,昏迷了而已。”原來七先生已探過陸依戀的脈搏。
“哦?”江享壽臉色舒緩開來,瞪了他一眼。
看向七先生微笑敬禮起來,“剛才失禮了,那她病情現(xiàn)在如何?!?p> “不清楚,這位女子虛弱異常,她的病也古怪的很,也許只有我五師兄才能清楚。”七先生也匪夷所思起來。
江沉昀跟過來摟起陸依戀蒼白虛弱的身子,“沒辦法嗎?”
七先生道:“藥物逆用,打亂護住體內(nèi)血脈的真氣,太遲了!”
江沉昀抓緊他的手哭喪起來:“難道沒有別的什么辦法嗎?”
“辦法自然是有的,唯有進書院才有一絲生機,可惜?。∷艘唤榕?,進不了書院?!逼呦壬彩菬o奈,甚是惋惜,眼前這還在含苞待放的妙年女子,即將香消玉殞。
“難道女子就不能進尚書院嗎?”
“不能!”
“為何不能?”
“不能便是不能,沒有為何!”七先生嚴肅起來,不是他高文舟無情無意,畢竟這是個很嚴重的問題。握著手的筆也微微顫抖。
江享壽見狀忙來打圓場:“先生,犬子無知,不要見怪!”
七先生回禮道:“江老爺,此事還是盡快處理好吧!”看著躺著的女子,搖頭嘆息,提著筆走出門外。
江享壽愛惜的看著兒子癡呆樣,摸著他被打的臉,忍不住淚流道:“別犯傻了,將戀兒送回陸家吧!”
“我不!”江沉昀撕心裂肺的叫著,抱起陸依戀就要往外走,幾個赤露大漢聽到聲音,從門外沖進,將他按住,把陸依戀從他來手中搶走。
“帶走!”江享壽一聲令下。
“是!”幾個赤露大漢將陸依戀小心抬進轎子里。
“忘了她吧!孩子,對你對她都好?!?p> 江沉昀泣不成聲,他知道她的病有多嚴重,且時日無多,眼下送回陸府也是難逃一劫。
陸林友焦急在陸家大廳等待著,豆大的汗水滑落,浸濕了他灰白長袍,他內(nèi)心深處又一次巨大的觸動。
“老爺,小姐回來了。”一名穿著蓑衣的家丁報來!
“快!快接小姐!”柳十娘忙招呼起來。
陸林友哪來及她去吩咐,頂著雨水向門口迎去。
幾名壯漢從轎子里抬出臉色蒼白的少女,陸林友看到心都碎了。
“快!抬進閨房?!碧壹t摸著陸依戀的額頭。
“快把江城大夫全部找來?”
陸府人忙碌起來,和十六年前那一幕極其相似,召來的大夫全部搖頭嘆息退出陸依戀閨房。
“我不能沒有戀兒!”陸林友哭泣著,憔悴的臉都是淚水,腦海中閃爍著南宮戀兒離去畫面,雙拳緊握鮮血從指縫中流淌,配著院外的雨水流入自己的心里。
“你當然不能沒有她,我也不能沒有她,”一個蒙面黑衣人撐著玉石鑲成傘降落大廳外,人雖蒙面但自身透著那股金貴氣息,雙目目空一切的高傲,讓人心生畏懼。
“你是誰?”
蒙面黑衣人摸著手中墨玉笑道:“京都玉海夜叉七!”
“天下首富,夜叉七公子?!标懥钟涯抗舛⒅矍懊擅婧谝氯?,狐疑看了半天。
夜叉七雖是京都人氏,可他富可敵國,商運連接上承,下岳,蠻荒三國。沒有莫大的利息關(guān)系,都無人能夠請的動他的玉奴,更別說本人親自來。
“正是!”蒙面黑衣人不想對他多說什么。微微一抬手,強大的力量彈開他,他走到院內(nèi)撫摸著露出小花骨朵兒的海棠。
“陸林友,海棠花開,依戀便可以醒來?!?p> “這都快深秋了,這海棠花還能開?七公子別開玩笑了?!?p> “哼!雨停吧!”
突然雨疏風(fēng)驟。
陸家院內(nèi)一股幽香纏繞,連晚風(fēng)都吹散不了,久久停留在院中。縷縷清香撲鼻,催開院邊那兩朵遲遲未開的海棠花。
“這是什么味道!”陸林友奇怪起來。
“還有什么,寒天九葉蓮護主了?!币共嫫弑銢]有什么大驚小怪,似乎很是欣喜。
“寒天九葉蓮?”陸林友想起昨夜那朵奇特的小蓮花。
“不與你多說了,這是有人托我給你的東西?!币共嫫邔⒑诓继统鼋唤o陸林友。
他接過黑布,看到布上的字目光深毅,越發(fā)覺得陸依戀的身世更加龐大,那個人果然找來了,該躲的還是躲不了。
閨房內(nèi)那位著白青相交細紋羅紗裙女子還在沉睡,床簾上的兩對銅鈴被風(fēng)浮動,發(fā)出悅耳清脆的聲音仿佛在呼喚她醒來。
陸林友小心翼翼捧著那朵純白色蓮花走來交于柳十娘,臉上布滿憂愁與感傷,輕喚道:“讓戀兒快點醒來吧!”
柳十娘端坐在床邊,將那朵蓮花放在她胸前,道:“戀兒,醒來吧!”
蓮花觸碰她的肌膚,綻放彩光,花瓣散落圍繞著她的身體,九片花瓣各自落在冷風(fēng)中陸依戀身體各個部位,消融入她體內(nèi)。柳十娘被這奇特景象驚的目瞪口呆,眼瞳都是驚喜。
醒來!是該醒了!
一夜過后。
沉睡中醒來的她,走到門外。江沉昀那種似笑非笑的面容讓陸依戀感到詫異,他走來來折紙扇指著陸依戀胸前,要知道這流氓公子,花叢老手,平日雖調(diào)皮戲謔,但對陸依戀極好,此刻居然要想對陸依戀大打出手,實在想不通。
江沉昀無奈嘆了口氣,臉上五指印痕痛徹心扉,道:“你走吧!”
亭臺外江享壽卻意外望著陸依戀,嘴里不知道自言自語些什么。
柳十娘對陸依戀莞爾一笑,道:“醒來便好!你爹還在書房等你?!?p> 陸依戀奇怪的看著這些人仿佛進入另一個世界,人都變了,唯獨自己沒變。
大事過后,人都變了?
身邊人其實都沒變,變的只是自己。陸依戀拂袖而去,白青交織的長裙,隨步伐流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