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紫娘更是毫無情感波動,只冷冷地看著他失去了氣息。一一也是個天不怕地不怕的主,所以這一堆人里,竟沒有一個有所顧慮出言阻止的。
旁邊的侍女倒是個個嚇得臉色慘白,覺得自己應(yīng)該在房頂,不應(yīng)該在房里。
“收拾下,抬到他兒子身邊去吧?!饼R志詢沒有回頭,徑直向蕭翎的屋子走去,“伯父伯母,我先去看看蕭翎?!?p> 聽了這話,大家都自覺地跟上,只留下那些侍衛(wèi)們,草草地將林堂軒裹了起來。
“什么???林堂軒就這樣死了?”蕭翎一見齊志詢來了,就迫不及待地問起她被人強迫抬走之后發(fā)生的事。
“這不重要,你怎么會傷成這樣的?!饼R志詢目光灼灼地盯著他。
蕭翎很不服氣,“你先告訴我為什么這么著急弄死他?!?p> “你先說,我再說?!边@時的齊志詢,和剛剛殺伐果斷的他簡直判若兩人,和蕭翎玩起了這種幼稚的把戲。
“好吧?!笔掫嵋娢葑永锞退麄兯娜?,這才撇了撇嘴婉婉道來:
早些時分,她在一間屋子里緩緩醒來,林祺還一動不動,躺在她的身旁。蕭翎揉了揉發(fā)昏的腦袋,緩緩地?fù)纹鹕碜觼怼?p> 蕭翎朝林祺努了努嘴,車夫,也就是墨傷,立刻恭敬地回答,“死了?!?p> “做得好。”蕭翎露出了一個放下心來的笑容。
林祺平靜地躺著,神態(tài)還是剛發(fā)現(xiàn)自己被下了迷藥時的吃驚表情。
蕭翎看著卻很不順眼,“便宜他了?!?p> “誒,算了?!笔掫嵩谀X海中幻想了一下林堂軒夫婦知道這個消息后的臉色,這才心里平衡了一點。讓他們也體會一下,知道至親之人下落不明的感受吧。
墨傷話少,一直畢恭畢敬地站在一旁。
蕭翎一個人唱獨角戲也沒什么意思,于是對著墨傷說,“動手吧。”
墨傷皺了皺眉頭,第一次質(zhì)疑了一下蕭翎,“少主,你確定要這樣做?”
“確定?!笔掫岷苁乔纹さ貨_他眨眨眼,“還望你,手下留情哈?!?p> 不再多問問題,墨傷低下頭說了句,“得罪了?!北惆蔚断蚴掫釠_來。
蕭翎自然也不會白白讓人砍,右手匕首現(xiàn),側(cè)身躲過了一擊。
“少主好身手?!币膊恢滥珎钦娴倪@么想,還是在恭維她,反正蕭翎就當(dāng)作他真心實意的夸獎了。
“哪里哪里?!彼焐现t虛,心里卻樂開了花。
只可惜,她腿上有傷,墨傷的實力又比她高出一大截,就算他只使出五成功力,蕭翎也漸漸地應(yīng)接不暇起來。
終于,蕭翎身上落下了第一道傷口,這第一道之后,就是第二道,第三道...
“少主,可以了嗎?”墨傷停手,小心翼翼地問道。
蕭翎此時已經(jīng)沒什么還擊之力了,她努力抬頭看了看自己的身體,“怎么看上去還是不夠慘,再來幾道吧。”
這樣的要求,墨傷還是第一次聽到??v使是組織內(nèi)數(shù)一數(shù)二的冷血殺手,他也不由得猶豫起來。
蕭翎知道他下不去手,強裝著笑了笑,“我天生就不怎么怕痛,真的還好?!?p> 見墨傷還是遲遲不肯動手,她只得板起臉,扮出些主子的架子道,“怎么還不動手?”
墨隱咬咬牙,只好硬著頭皮又來了幾道。
蕭翎確實覺得自己快昏過去了,她這才滿意地說,“夠了...夠了...”
再接下去,頭一別,她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我是在安家旁邊的小巷里頭被找到的吧?”蕭翎把玩著身上的線頭問。
墨傷真是個好人,特意避開了她的臉,沒叫她毀容。
精彩地描繪了一下過程后,她抬頭看向其余三人,卻發(fā)現(xiàn),每個人都黑著臉盯著她。
她不由得有些心驚,“怎...怎么了嗎?”
“為什么要這樣傷害自己?”齊志詢臉尤其臭。
原來是因為這個,蕭翎轉(zhuǎn)了轉(zhuǎn)眼珠子,不敢發(fā)聲。
“你父親我也已經(jīng)幫你找到了,安置好了,為什么,還要傷害自己?!”齊志詢咄咄逼人地問道。
蕭翎看他兇得要命,忍不住替自己辯解,“如果要說我,義父義母,還有你,與這場謀殺沒有關(guān)系,那我就在旁邊,為什么能安然無恙地活下來?林堂軒能信?
還有啊,我安排這一出,墨傷辛辛苦苦把我們帶到安家附近,不就是為了打一個時間差,賭林堂軒忍不住去大鬧安家,好給他們添點堵嗎?你怎么就這樣把林堂軒殺了?”
這下好了,齊志詢完全丟掉了詢王的氣度,鬧起脾氣來,“我殺了他是因為,他已經(jīng)拿到了林家的兵符,而且我本來也沒這么打算的,還不是他自己撞上來,給了我一個理由殺他。”
林家不止今天出動找人的這些守衛(wèi),還有一批訓(xùn)練有素,專門應(yīng)對這種危急狀況的手下。而這些人不聽任何人的,誰有兵符,誰就能控制他們。一般來說,這兵符都會家主上位之日,傳給他們。
林堂軒先是吃了一驚,隨后又想到,林堂軒既然連老子都敢殺,偷個兵符,又算個什么事。
話說完了,兩個人都冷靜下來一些,撇開眼睛不肯對視。
“你也太冒險了,都不和我說一聲?!币灰宦裨沟溃@個計劃中不可缺少的一環(huán),竟然也被蒙在鼓里。
蕭翎知道大家都是在擔(dān)心她,充分發(fā)揮了她最近新發(fā)現(xiàn)的天性,撒嬌,撅著嘴說,“下次不會啦?!?p> 聽到她這嬌滴滴的聲音,剛進(jìn)入冷戰(zhàn)狀態(tài)幾分鐘的齊志詢瞪大了眼睛,“你從哪里學(xué)來這種女孩子聲音的?”
“說啥呢老哥?!笔掫崃ⅠR不服氣了,“我本來就是個可可愛愛的女孩子好吧?”
齊志詢作勢要嘔,蕭翎給了他一個白眼,要不是現(xiàn)在渾身是傷,她一拳頭已經(jīng)上去了。
“那接下來你打算怎么辦?”玩笑歸玩笑,蕭翎還是很關(guān)心家國大事的。
“明天他們造反的時候,鎮(zhèn)壓一波咯?!饼R志詢滿不在乎地說,“老一套了。”
蕭翎眨巴眨巴眼睛,“行的吧,那我就等著看戲了。”
“對了,翎兒?!北皇掫岬娜鰦膳没饸馊珶o的紫娘問道,“你要不要去見見你父親?”
“不了吧。”蕭翎都沒有思考便脫口而出,她猶豫了一下,“他應(yīng)該不想見我吧?!?p> 齊志詢卻說了些她從沒想到的話,“伯父很擔(dān)心你,他還說,如果殺了他就能讓那些人不再欺負(fù)你,他心甘情愿?!?p> “父親當(dāng)真這么說?!”蕭翎緊緊地抓住身邊的床單,急急地問道。
“千真萬確。他就對著我說的。”齊志詢肯定地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