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日子,多了幾分無奈。
但袁初冬也沒有辦法,感情不是兒戲,如果斷而不決,或者是玩曖昧,到頭來很可能雙方都會受到傷害。
他目前能做的,便是拋開紛繁的思緒,盡可能轉(zhuǎn)移自己在感情方面的注意力。
平常除了正常的上課,圖書館是他去得最多的地方,在那里他能夠最大程度的充實自己。每天上過晚自習后,回到三二四寢室最晚的也多半是他。
學校的運動場上,總有他的身影。
籃球、足球、排球等,只要是運動類的項目,他都主動參與進去,不為別的,只為運動后出上一身臭汗,同時緩解自己有些壓抑的心情。
周末,如果老鄉(xiāng)們不過來串門,或者沒有別的安排,袁初冬一般會與書法協(xié)會的李福榮或校文學社的人聯(lián)系,一起找地方采采風、寫寫實什么的。
如果文學社和書法協(xié)會沒有活動,他也會適當?shù)男菹ⅲ热缗c冉祥明、羅俊明、閻海林,或是寢室里的兄弟們,一起打打雙升,再天南海北的胡亂侃一通。
時間就在這樣的節(jié)奏中慢慢過去了。
等到進入四月下旬,袁初冬驟然忙碌了起來。
因為每到周末,甚至是平常沒有課程安排的時候,班上同學耿佳朝會拉著袁初冬和冉祥明兩人,去他家服裝店里幫忙。
耿佳朝來自河南安陽。
在班上眾多同學中,他與袁初冬、冉祥明兩人的關(guān)系最好。
從外表看,這家伙個頭中等,長得細皮嫩肉的,骨子里卻透著一股精明和干練,為人處世滴水不漏。
而且耿佳朝同學家境相對優(yōu)越。
父親是當?shù)匾粋€鎮(zhèn)上的副鎮(zhèn)長,姐姐前幾年前出嫁時,父親出了大部分本錢讓她與姐夫一起一門心思做生意,貌似賺了不少。
去年下半年,姐姐和姐夫還把生意做到了鄭州——在鄭州一個服裝批發(fā)市場倒騰各類衣服飾品。
剛開始的時候還行,生意正常推進,不算差,也不算太好。
誰知到了今年,姐姐的服裝店突然火爆了起來,可謂門庭若市。
突然的火爆,讓姐姐和姐夫措手不及,趕緊臨時招人。
但臨時招人哪有那么讓人如意的。
一方面老板要考慮招的人是不是踏實可靠,另一方面又要考慮其業(yè)務(wù)的熟練程度。
而業(yè)務(wù)熟練的,干不了多久又容易跟老板講條件,要求提高工資待遇和提成比例等等。
如果老板回應(yīng)不及時或是處理不當,這樣的人拍屁股一走了之都是小事,最怕其人從中使壞,比如對上客戶心不在焉,不盡心盡力討價還價,甚至是把客戶暗自介紹給其它商鋪等……
事情起源于一個周末,耿佳朝去姐姐那里,遇到姐姐和姐夫張羅生意忙的不可開交,耿佳朝便上去幫忙。
沒幫幾天,耿佳朝便展現(xiàn)了自己在做生意上的天賦。
不但語言表達流利清晰,對顧客的心理把握更是相當?shù)轿弧簧贂r候客戶就要轉(zhuǎn)身走人了,他卻能將眼看就要發(fā)黃的生意做得起死回生。
于是沒幾次下來,姐姐和姐夫就能夠把生意放心的交給他來處理了。
再后來,服裝店的人手實在倒騰不過來,耿佳朝忽然想到可以在周末的時候讓班上的同學過來幫忙——工錢以小時為單位計算,當天現(xiàn)結(jié)。
第一時間,他想到了袁初冬和冉祥明。
這兩位他覺得人品可靠,辦事靠譜,關(guān)系又極為要好的同學,實在是再合適不過了。
而袁初冬在聽耿佳朝說過情況以后,剛開始并沒有一口答應(yīng),他覺得自己目前應(yīng)該把精力集中放在學習上。
但后來仔細一想,再怎么抓緊時間學習,抽出一點時間去服裝店里打工,貌似也算不上是浪費。
況且,去服裝店打工既可以增加社會實踐,又可以掙點零花錢,不是挺好?
于是他與袁祥明一商量,兩人便一同去了耿佳朝姐姐的服裝店。
時間安排上倒是比較靈活。
一般是周六下午下課以后直接去店里,干到晚上八九點鐘回學校,星期天再繼續(xù)過去,如果有事可以提前請假。
周一至周五,在當天上午或下午沒課的時候,兩人偶爾也會過去,但這種情況并不多見,除非是耿佳朝主動找到兩人才有可能。
至于在服裝店里的具體工作內(nèi)容。
周六晚上,兩人會幫著打打包、盤盤新進的貨物,星期天全天則是幫著照看店面,招呼顧客——耿佳朝姐姐那個服裝批發(fā)店,店面比較大,貨物品種繁多,人少了還真是應(yīng)付不過來。
可別小瞧這簡簡單單的賣服裝,里面的道道和彎彎拐拐可著實不少,一段時間下來讓袁初冬長了不少見識。
首先是那些形形色色的顧客,你得學會觀察,學會判斷他們是真買還是假買,兜里是有錢還是沒錢,時間長了自然能夠鍛煉眼力。
可以這樣說,在服裝店打零工一個月后,每一次,當一位顧客站在袁初冬的面前時,他通過初步的打量,就能夠有七八分的把握知曉這位顧客的大致需求。
其次是在與顧客交談的過程中,一定要注意方式方法,否則就很容易進入一種拉鋸狀態(tài)——顧客會無限制的討價還價,既消耗時間又消耗精力。
再者,無論是生意有沒有成交,在顧客轉(zhuǎn)身離開的那一刻,都必須要熱情的起身相送,誰知道下一次這位顧客會不會再來呢,會不會帶來一個大單呢。
做生意嘛,講的就是一個細水長流……
但這一段打零工的經(jīng)歷,袁初冬和冉祥明兩人,只做到了大二下學期結(jié)束,等到下半年進入大三不久,他們便不再去服裝店幫忙了。
原因是這一學期耿佳朝同學將精力過多的投入到了姐姐的服裝經(jīng)營之中,導致期末考試幾乎門門掛科,不得不降級留學。
但面對學校的降級處理,耿佳朝卻不愿意,他主動中斷了大學學業(yè),全力幫著姐姐做生意,提前跨入了社會。
當然,如果僅僅是耿佳朝提前結(jié)束了學業(yè),也不至于讓兩人不去店里幫忙。
關(guān)鍵是耿佳朝離開學校以后,沒能做好自我把控,開始與社會上一些不明身份的人交往,逐漸沾染了惡習,害人害己,不出半年便東窗事發(fā)鋃鐺入獄。
……
而目前,袁初冬在學校和服裝批發(fā)市場兩地之間不停忙乎之余,他的眼里總是不時地浮現(xiàn)出一道火紅的倩影,還有那一頭青絲之上翩然欲飛的蝴蝶。
多少次。
當他在教室里凝神思考的時候,當他在運動場滿場飛奔的時候。
當他清晨第一時間醒來,當他行走在午后陽光暖暖的林間小徑,當他于午夜夢回之際。
他的腦海里便會于突然之間,不可遏制的充滿了淡淡的思念。
他想念那個一見鐘情的女孩了——
我有所念人,隔在遠遠鄉(xiāng)。
我有所感事,結(jié)在深深腸。
鄉(xiāng)遠去不得,無日不瞻望。
腸深解不得,無夕不思量。
想念一個人,是一種惆悵,也是一種快樂。
想念一個人,是一種甜蜜,更是一種憂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