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內(nèi)一道紅光,繼而傳來破碎的聲音。
“惠兒!”云星辰慌忙扶住她,白秋惠秀眉緊蹙,他慌忙摘下她的頭紗,白秋惠面色蒼白,她把所有內(nèi)力都渡給了他,她身負(fù)重傷,心力交瘁,本就虛弱,如今更是了。
“沒事…”白秋惠劇烈地喘息著,她攥緊雙拳,努力使自己平息下來??深~頭上還是滲出了細密的汗珠,咳出的血染紅了她無血色的唇,她有些暈眩。
云星辰托住她的頭放在自己肩膀上,“琬頤!…”
屋外傳來了一陣嘈雜。
“公子,不能進公子!”靈兒慌張地跟在闖進來的云殤后面。
“怎么回事!”云殤看了眼虛弱至極的白秋惠。
“大哥?!痹菩浅浇辜钡赝蛟茪?,一手托著白秋惠已經(jīng)因失去知覺而搖搖欲墜的頭。
“去讓暮靄去竹林請凈空道長,她知道在哪?!痹茪懓櫭挤愿朗窒碌?。
“是!”
一個時辰后。
二人守在床前,白秋惠依然處于暈厥的狀態(tài)只是又發(fā)了高燒,額頭滾燙,可臉色卻依舊慘白無比,額頭沒有一絲地放松,一直緊蹙著。身子不時地打著冷戰(zhàn),雙唇因體溫升高干燥而裂開,這個樣子十分滲人,她的脈搏里仿佛有冰火兩股力量在她的身子里打架,令眾人都擔(dān)憂無比。
此時,暮靄領(lǐng)了凈空師太前來。
“道長?!?p> 凈空沒有看云殤,快步在白秋惠床前坐下,開始探她的脈搏。
“她還是這么選擇了?!眱艨諊@了口氣,從長袖中拿出了一個木盒,從盒中拿出了一粒藥丸,喂她吃了下去。
“敢問師太,她可有大礙…”云星辰驚憂開口問。
“云公子如今寒毒已去,是她以全部內(nèi)力以命相易,萬望公子今后珍重?!眱艨諗宽鰤m人不問紅塵事,但萬事終難能由己,她二人也算師徒一場,又是有緣之人。白秋惠此番內(nèi)力全失,又帶著心疾,恐怕需要一段時間恢復(fù)了。
“多謝道長?!痹茪戨y得地開口道謝。
“二位公子在這里多有不便,讓靈兒照看惠兒,不要再給她徒增煩惱才好,貧道先走一步了?!?p> 二人點頭,凈空嘆了口氣,深深地望了一眼躺在床上的白秋惠便離開了。
待凈空走后,靈兒拉著臉,冷言:“二位公子還是聽道長的話先走吧,這里有我照顧著娘娘?!彼鷼猓瑲膺@些人都是讓娘娘傷心的人。
云殤皺了皺眉,看了眼一臉自責(zé)的星辰,拍了拍他的肩膀:“事已至此,我們先走,讓她好好休息?!?p> 云星辰看了他一眼,遲疑片刻點點頭,又對靈兒說:“你照顧好她,有事隨時叫我們。”
靈兒應(yīng)付地點頭,行了個禮示意二人離開。云殤拉著云星辰離開了房間。
月上梢頭,夜深,白秋惠醒來。
“娘娘,你醒了。”
“什么時辰了?”
“亥時了?!?p> 白秋惠起身,只覺得渾身軟綿綿的。
“你醒了?!背L(fēng)絕冰冷的聲音遠遠地傳來,他推門而入,面上帶著煞氣。
“皇上!”靈兒趕緊在他面前攔住跪下行禮:“娘娘她......”還未等靈兒辯解地話說出口,楚風(fēng)絕便不耐煩地打斷:“滾?!?p> 靈兒咬唇,遲疑地挪開身子,擔(dān)憂地看了一眼白秋惠。
聽到這個聲音,白秋惠也是心下一驚…楚風(fēng)絕他…
楚風(fēng)絕一步一步逼近,直到她的床前,緩緩坐下,面色冰冷,玄衣雕龍,渾身被肅殺之氣環(huán)繞。
“你怎么在這?”白秋惠目光閃爍,下意識地不去看眼前這個男人。
“我應(yīng)該在哪?我的女人不惜性命去救別的男人,我不應(yīng)該在這嗎?”楚風(fēng)絕聲音很輕,白秋惠卻陣陣寒戰(zhàn)。
楚風(fēng)絕抬手輕撫她的臉:“是我的錯?!背L(fēng)絕漸漸地加大手上的力度,她能感覺到他的憤怒,可現(xiàn)在的她,已無力反抗:“是我太憐惜了你?!?p> 白秋惠掙脫他的手,別過臉去,忍痛虛弱地起身,步伐有些虛浮搖晃。自顧自地穿上外袍,帶上面紗:“若是皇上實在不恥,那臣妾可不回宮,您隨便報個我因病暴斃,若是皇上想處置臣妾,也任憑發(fā)落。”她撐著力氣一口氣說完,都覺得自己的氣息有些喘不勻,她捂著胸口,難受地皺了皺眉。
二人相顧無言,半晌無聲。
白秋惠不想僵持,抬腳向門外走去,卻被楚風(fēng)絕的大手一把拉住。
楚風(fēng)絕繞到她面前,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橫抱起她,“回宮。”
白秋惠突然被抱起,嚇得趕緊環(huán)住了楚風(fēng)絕的脖子,她仿佛許久沒有這么近的感受過他的氣息了,反應(yīng)過來后想松開手,被楚風(fēng)絕喝止:“不許松手!不然我把你摔地下!”
二人就這樣無聲無息的離去,即使云殤在宮外手眼通天,在他的地盤上,卻也攔不住楚風(fēng)絕的一舉一動。第二日云星辰再來探望時,已是空無一人。
白秋惠回宮后,便是一波又一波的太醫(yī)和吃不完的湯藥。
楚風(fēng)絕又送來許多精美華麗的宮服,讓白秋惠瞠目。他不僅沒有因為自己救了云星辰而怪罪遷怒,這又整得是哪出?或許是在贖罪吧,白秋惠告訴自己。不過鬼現(xiàn)在才會對這些東西還提的起興趣。
錦衣玉食難逃宮墻,禁足還在,白秋惠感覺不到宮內(nèi)宮外的風(fēng)聲鶴唳。
“卑職遵命?!?p> “晨月閣那邊…”
“啟稟皇上,近日皇后曾暗自接見了一個尹府來的小廝,卑職調(diào)查了他的身份,卻一無所獲。”
“他可還在宮中?”
“還在,皇后那邊對外稱他是尹府派進宮來服侍皇后的藥劑師,卑職無法深入內(nèi)廷,所以…”
“朕知道了,盯緊皇后,一有動作,立刻告訴朕?!?p> “是。屬下告退?!贝诧L(fēng)退下后,劉全上前:“皇上,您吩咐的都已經(jīng)準(zhǔn)備好了。”
“好,去,接惠貴妃到鳳翔宮?!?p> “是?!?p> 晨月閣。
“娘娘,劉公公來了。”
“老奴參見娘娘。”
“劉公公,這么晚了有事嗎?!?p> “勞駕娘娘移步上轎輦,隨老奴走一趟?!?p> 白秋惠看了靈兒一眼,靈兒也是一臉狐疑,輕輕地扶起了白秋惠。
“走吧。”
鳳翔宮。
今夜的月光格外地朦朧,仿佛被蒙上了一層紗,到了宮門口,劉全便屏退了全部的下人。
“娘娘小心?!?p> 白秋惠只身前往,披星戴月,眼前的景色她第一次好好地欣賞,如今近秋,風(fēng)變得漸漸涼了,她摸了摸自己的肚子,瞇了瞇眼,前面的人影若隱若現(xiàn)。走近一看,還能是誰呢。
“臣妾參見皇上?!卑浊锘莘怼?p> 楚風(fēng)絕盯了她片刻,扶她起身,順勢將她攬入懷中,卻感受到了她的僵硬與排斥,又不由得將她抱緊了幾分:“朕是帝王,你應(yīng)該明白,帝王的尊嚴(yán),底線在哪里?!?p> 幾乎是這言語觸及白秋惠感官的同時,同時也扎了她的心。她一時間紅了眼,眼淚簌簌地落下。又不禁冷笑,她觸犯了他的尊嚴(yán)?
秋風(fēng)清冷,白秋惠打了個寒戰(zhàn),懷孕體虛,她現(xiàn)在又無內(nèi)力,基本上是最差的體質(zhì)了。
應(yīng)該是感知了她的不適,楚風(fēng)絕松開她,牽起她的手,向屋內(nèi)走去。她指尖冰涼,他手上的力度就又加大了幾分,仿佛想將自己全部的溫度都灌輸給她。
他推開大門,未進門就感受到了屋內(nèi)的溫暖,屋內(nèi)燈火通明,一排排蠟燭有序地擺著,蠟油將火光反映地更加明亮。
鮮花遍地,簇?fù)碇铀?p> 秋風(fēng)一掃,風(fēng)鈴作響。
她幾乎要迷醉,但這鳳翔宮,有她最痛苦的夜的記憶,伴著如今夜一般明亮團圓的月亮。
他牽著她走進門,又反身關(guān)門。白秋惠環(huán)顧著四周,又覺得自己無處落腳。不遠處的水晶簾后水霧氤氳,白秋惠目光閃爍,睫毛顫動。
這屋內(nèi)的陳設(shè)都未變過,塌上的還是喜被,大紅色覆蓋了整個屋子。
楚風(fēng)絕看著她的神情,他覺得自己現(xiàn)在如同一個等待著表揚的孩童一般小心翼翼。
“你實在沒有必要做這些?!卑浊锘菀痪湓捵尦L(fēng)絕猶如冷水灌頂,一掃笑容。
“為什么?!?p> “破鏡猶難重圓,心死怎能復(fù)生?!卑浊锘莸拈_口,又拾起一片花瓣放在鼻間嗅了一嗅。她毫不畏懼地迎著楚風(fēng)絕的眼神,看著眼前俊朗無比的男子,仿佛看著陌路人。
楚風(fēng)絕的眼神降到冰點,又隱約含著悲戚。他一把攬過白秋惠,狠狠地吻上她的唇,夾雜著報復(fù)性的撕咬,白秋惠吃痛,卻一聲不吭,只將秀眉皺起,雙拳緊握,不做那困獸之斗。
楚風(fēng)絕片刻后喪氣地離開她的唇,二人鼻尖廝磨,白秋惠就站在那里,不躲閃,也不迎合。
楚風(fēng)絕喘著粗氣,抬手輕觸她唇上的血跡。
“無論如何,我都是王,你永遠無法離開我?!?p> “你說的對,我將永遠困在這深宮,頂著殘破的容顏,羸弱的軀體,不得笑容,不得真心…”
白秋惠一邊說,一邊落淚,一邊苦笑。她希望時光倒回,少了這些無用的情劫,反而一身自在輕松。
“住口,我不許你說這些!”楚風(fēng)絕一把橫抱起白秋惠放在塌上,華服剝落,白秋惠急促的制止他的手:“孩子…”
楚風(fēng)絕手一頓,泄了氣,將頭埋在她的頸窩:“對,我們的孩子?!背L(fēng)絕拉過被子輕輕地蓋在她身上,在她身旁躺下,:“今后,朕不會讓你和孩子再受到任何傷害,相信朕?!?p> 白秋惠拽緊了被子,癡癡的看著床頂,信任沒了就是沒了,重來沒有再來一次的說法。正如世上沒有完全相同的道路,只因曾腳踩沃土的人足跡無一相同,前人的路,后人的波折。白秋惠踏上的這條路,結(jié)局,或許只有后人才能看的清了。
老虎愛喝肉
簽約第一天希望早日擺脫單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