倩娘一把將阿葵推開,阿葵往后退了半步。
倩娘并沒有用力,阿葵吊著眼冷笑一聲,
“那今夜就各憑本事了。”
阿葵走了兩步,卻又想起什么,轉(zhuǎn)過頭,諷笑道,
“哦,忘記告訴你了?!?p> “你頭上的那一朵花,就是來自梁公子的心上人?!?p> 倩娘的秀眉皺起。
阿葵卻像是嫌火不夠大,還要添一把柴似的揶揄,
“你說梁公子為什么突然幸我?。俊?p> “會不會……”
她一雙狐貍眼睛亂轉(zhuǎn),佯裝天真道,
“就是因為看到了這一朵花,想到了他心上人?”
“姐姐,要是那天晚上你的花沒有掉落,那梁公子選的人會不會就是你了?”
倩娘冷冷地看著她,只是心卻如墜懸崖。
阿葵捂嘴笑起來,
“如果姐姐不信的話,大可以問問,今日中午梁公子在玉嵐閣都做了什么,那姐姐什么都會知道了?!?p> 阿葵眉毛一挑,勾著下巴妖妖嬈嬈地一笑,扭著腰下樓了。
倩娘卻難以平靜下來,她立刻轉(zhuǎn)過身,看向頭上那朵漫姝花。
手指挑起那朵漫姝,死死捏住花頸,另一只手抓在桌沿上,
“小九,趕緊去問問,今天中午梁公子在這的時候,都發(fā)生了什么?”
小九連忙出門去打聽消息。
而倩娘死死捏住花頸,細(xì)白的手上青筋暴起,骨節(jié)分明。
緊緊盯著那朵花,仿佛要盯出些子丑寅卯來,偏偏只有滿眼的姝麗妖嬈,如同方才的阿葵一般。
倩娘終于忍不住,一把將手中的漫姝扔了出去,砸在了花棱鏡上,脫落的花瓣飛濺,摔進了胭脂之中,濺起細(xì)細(xì)密密的一小圈粉末。
而倩娘染了大紅色蔻丹的指甲緊緊嵌入手掌之中。
貝齒用力咬住下唇,抬起下巴逼自己看著窗外煙火燦爛。
眸底的淚光一閃而過。
大堂之中,閑著的花娘妖妖嬈嬈地在堂上走來走去,
“不知道今夜,樓上那兩個又會弄什么新花樣。”
“左右不是阿葵就是倩娘了,媽媽的意思還不夠明顯嗎?”
“照我說,阿葵又年輕舞也跳的好,對咱們這些姐妹更是仗義疏財,上次拿了錢之后,我還得了她的紅封,一封二十兩呢,夠我?guī)讉€晚上不忙活,好好休息了?!?p> “就是,要是阿葵當(dāng)了花魁,往后咱們指不定收多少紅封呢。”
幾人捂嘴而笑,
“而倩娘足足大阿葵三歲多,早就沒有阿葵那個勁兒了,恩客可都喜歡年輕會來事的,咱們誰年輕的時候不是裙下臣無數(shù),現(xiàn)如今年齡大了,恩客是越來越少了?!?p> “阿葵要是當(dāng)了玉嵐閣的花魁,咱們玉嵐閣說出去也有面子不是?畢竟這條街上有哪個是能五萬錢梳攏的?尋?;镂迩Ф柬斕炝?,咱們樓啊,都跟著水漲船高了?!?p> 眾人附和贊同,
“更別說倩娘那個容不得人的脾氣了,要是讓她坐在這個位上,指不定怎么頤指氣使,再說了,就她的模樣,值花魁的價兒麼?”
幾個花娘扶鬢的扶鬢,整理衣裳的整理衣裳,還有假裝腰酸扶腰的,拿著團扇遮著半張臉欲語還休的,個人有個人的妖嬈姿態(tài),雖然嘴上討論著八卦,卻都并不耽誤著招蜂引蝶。
“阿葵做花魁,怎么也會比倩娘好吧,要是倩娘做花魁,咱們就得低她一等,她要怎么使喚咱們還說不準(zhǔn)呢?!?p> “哎呀…也就是阿紫嫁人,把花魁的位置空出來了,否則哪里輪得到這兩人爭?”
“阿葵的脾氣也不見得好到哪,多要強拔尖啊……”
“阿葵不行,難不成讓倩娘來?”
忽然有人壓低聲音阻止道,
“別說了,別說了,她下來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