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覺成大師
魏征看著黎雨慕已被自己說動，從懷里掏出一封信小聲說道:“賢弟！來的時候秦王親筆書信，讓我一定交到賢弟手中?！?p> 黎雨慕接過信，展開信紙，信上書:雨慕門主臺鑒，吾母賜名之曰世民，乃能濟世安民之意。今大唐初定，多年戰(zhàn)亂，新朝衰微，百廢待興。
念黎民多苦，亦民乃國家之根本，必施安民之策，休養(yǎng)生息?，F(xiàn)梁才難覓，吾愿肯祈門主，團結(jié)天下豪杰，與吾一起精簡吏治，使天下歸心，減少稅收，還黎民安泰。
落款下書，孟已親筆
看完書信，黎雨慕將信遞給尹飛瑤，夫婦二人看信后沉默良久。孟已是秦王的字，早些年雖然李世民舉行了及冠之禮，取字孟已。但是，對于文武百官來說，沒有任何人敢稱呼他孟已，他也不會輕易在別人面前取名孟已。
以至于這些年都沒有人知道他表字為何。對于他這種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人，居然自降身份落款孟已，顯然已是給足了黎雨慕面子。
“玄成兄！秦王的心意我已明了，還請回去轉(zhuǎn)告秦王，我夫婦二人，只忠于百姓，不管誰當家，只要能讓黎民安居樂業(yè)，我京兆門都會助他一臂之力?！崩栌昴界H鏘有力的說道。
“哈哈哈！”魏征突然大笑，道:“我也為最了解賢弟的會是我魏玄成，沒想到居然是秦王殿下?！?p> 黎雨慕不解的看著魏征道:“玄成兄，此言何意？”
“秦王說，《荀子·王制》中曰:君者，舟也；庶人者，水也；水則載舟，水則覆舟。雨慕俠者，為國為民，俠之大者，可稱圣也?！?p> 黎雨慕謙虛的道:“秦王謬贊了?！苯又謱ξ赫髡f:“玄成兄，我還有事，需要前去蜀地，半點耽擱不得，秦王那里，等我回來一定登門拜訪?！?p> “此去蜀地路途遙遠，這樣，為兄這里有幾匹汗血寶馬，就贈給賢弟，賢弟路上注意安全，早去早歸?！?p> 馬寶牽過四匹寶駿，黎雨慕接過馬韁，又命令六子去田啟德大營中找了輛馬車，把文琪放在馬車上，叫上郎中隨行好生照顧。
他跟尹飛瑤交代了幾句后，便帶上隨從上路了。
許敬宗看到來人是魏征，心中大喜，黎雨慕走后，他馬上來到魏征身邊行禮道:“魏大人可還認識在下？”
魏征端詳片刻大喜道:“敬宗！你可是許敬宗！”
許敬宗謙卑的道:“回大人話，正是在下。”
“憔悴不少，這些年你受苦了，對了！你怎么會在這里？”魏征不經(jīng)問道。
“回大人！前些日子我發(fā)現(xiàn)田啟德意圖對京兆門下手，危及門主安全，所以混在田啟德大營，伺機傳遞消息?！闭f著看向了尹飛瑤。
尹飛瑤立馬會意道:“確有此事，幸得許先生及時告知，我們才有時間做好完全準備，然則后果不堪設(shè)想?！?p> “不愧是我們瓦崗寨出來的兄弟，敬宗！你可愿意隨我一同回去為秦王效力。”
“全聽大人的安排便是，同大人共事是在下上輩子修來的福氣，能為秦王效力，卑職定當鞠躬盡瘁死而后已?！?p> “好！好！那你這就與我一起先回長安在做安排。”
“屬下遵命！”許敬宗高興的回答道，不覺才一會功夫，對自己的稱謂都已連變?nèi)齻€。
蜀地自古就有五丁開山，六龍回日的傳說，無一例外都是彰顯蜀道山峰之高，絕壁之險，非常人而不可逾越之險阻，稱得上步履難艱。
縱使快馬加鞭，也花了半月有余，才到達蜀地普州。這些日子以來，幸好有續(xù)命丹，郎中每隔三日給文琪喂食一顆，才留住他一絲生機。
葉昊天在木門寺出家為僧，一行人便直奔木門寺而去。剛到山腳，卻發(fā)現(xiàn)上下山的百姓絡(luò)繹不絕，熱鬧非凡，這哪里還是清修的寺廟，說成是市集也不為過。
到了寺廟大門眾人都被堵在了外面，要到寺廟里面去必須登記，六子感嘆道:“這木門寺的香火也太旺了吧！”
“六子你先去通報，說京兆門門主黎雨慕求見方丈大師。”
片刻一個咨客僧和六子走了過來，見到黎雨慕趕忙作揖行禮道:“追月大俠遠道而來，舟車勞頓，一定非常辛苦，快快隨小僧去寺里休息片刻，方丈已在大殿等你了?！?p> 來到大雄寶殿，殿中一個老和尚正在參禪打坐，雙眼微閉。黎雨慕向前一步，躬身行禮道:“晚輩黎雨慕，見過覺一大師?！?p> 覺一大師睜開雙眼，慈祥的說:“阿彌陀佛，追月大俠多禮了，不知此次到敝寺所謂何事？”
“實不相瞞，我是為找葉昊天而來。”
“追月大俠，來的時候可看到很多人聚集山門。”
“看到了。”黎雨慕不解的回答。
覺一繼續(xù)說:“他們都是來找葉昊天的?？墒俏覀兡鹃T寺早已沒有葉昊天，有的只有覺成?！?p> “這有區(qū)別嗎？”
“師弟曾經(jīng)身中惡果之苦，如今皈依我佛，遁入空門潛心修行，法號覺成，所以世間已經(jīng)沒有葉昊天了。”
說到這里時，覺一略有擔憂的說:“師傅給他取名覺成，乃是取自覺夢成真的典故。希望師弟有朝一日能化地成佛，修成正果。沒想到師弟孽根未盡，牽絆太多，求佛之苦屢屢受阻?！?p> “何為孽根？”
“師弟曾救人無數(shù)種下善緣，今日眾人云集的場景，實則為上山求醫(yī)而來，師弟卻避而不見，這無形中為修行路上造下孽根。
雖然現(xiàn)在師弟皈依我佛，每日理應(yīng)潛心研讀佛經(jīng)，不問塵世?？晌也粴⒉剩藚s應(yīng)我而亡。”
“唉！冤孽呀?！崩栌昴礁袊@的說:“方丈！其實今天我也是為先昊天，哦不，找覺成大師治病而來。”
覺一吃驚的看著黎雨慕道:“追月大俠身體有恙？快來老衲給你看看！”
看來覺一誤會了，黎雨慕忙解釋道:“晚輩身體無恙，前些日子，晚輩侄兒墜落山崖，命在旦夕，所以想請覺成大師出手醫(yī)治?！?p> “還是個孩子，趕快帶進來，老衲給他瞧瞧?！庇X一心疼的說道。
六子趕緊命人吧文琪抬了進來，覺一扶起文琪的手，把了會脈，檢查了骨骼，再翻看了眼球。
才對黎雨慕說:“看來這個孩童一定是對你非常重要之人，不然他可能早死了，他的五臟六腑俱損，按理心脈早就崩潰，剛剛看脈象心脈卻出奇強盛。
這不符合自然規(guī)律的事情，一定是吃了千金不換的續(xù)命丹，而且還是按時服用，不然也是無力回天。阿彌陀佛，看來也只有覺成師弟才能救治的好了?！?p> 說著對外面叫道:“明塵?！?p> 聽到召喚，外面進來一和尚對心覺一道:“師傅有什么吩咐?！?p> “你趕快把追月大俠送到你覺成師叔那里去，請他治療下這個孩子?！苯又謱栌昴秸f:“現(xiàn)在師弟誰都不會見，你就見機行事吧?！?p> 明塵帶著眾人來到一個院子，對著黎雨慕說:“追月大俠，師叔就在里面，貧僧就先走了，不然師叔發(fā)起火來師傅都要讓他三分?！?p> “多謝明塵師傅。”
沒等明塵走遠，黎雨慕就一腳提開院子的門。來到廂房找到葉昊天，大喜道:“昊天，可找到你了，文琪命在旦夕，還請你快快幫忙醫(yī)治?！?p> 葉昊天看到黎雨慕，先是一愣，接著道:“這里沒有什么會治病的葉昊天，只有一個叫覺成的和尚?！?p> 黎雨慕?jīng)]有理他，而是直接叫六子把人抬了進來。放在了葉昊天面前道:“他是文宗唯一的孩子，救還是不救？”
聽到文宗確實勾起了他不少回憶，當年江湖流傳:雨慕追月出，半步武林輸；洪辰一刀過，綠洲變荒漠。文宗千面功，索命技不同；昊天不死人，閻王無奈何。
當年四大豪俠，如今只剩下他和黎雨慕，洪辰招人算計英年早逝，文宗幾年前突然銷聲匿跡，江湖傳言已不存人世。
想到寫些不覺差點流出淚來，最終還是心一橫對著黎雨慕說:“葉昊天死了?！?p> 話音剛落，黎雨慕一腳踢飛了葉昊天，葉昊天屁股落地，滑行到墻角。黎雨慕一個縱身來到跟前，拽著衣襟又是一頓猛踢。
踢了還不解氣，又抓住葉昊天的光頭往墻上撞，葉昊天之前還任由黎雨慕暴打，誰知當黎雨慕抓住他的頭向墻上撞的時候，他卻雙手抱住了頭。
黎雨慕見狀又打又罵:“我以為你現(xiàn)在出家了，不怕死，沒想到還是怕死，怕死我就打死你。還不救，我看你現(xiàn)在如何自救?！?p> 說著又提著葉昊天的頭向墻上撞去，接著罵道:“不要以為你剃個光頭就是和尚，你這種最多算個禿驢。”
眾人看著他倆，也沒有人敢去拉。他們現(xiàn)在這個樣子哪里還有半點大俠的風(fēng)范，簡直和市井無賴打架無異。
黎雨慕打累了，抓住葉昊天衣領(lǐng)提起來問道:“救還是不救？”
葉昊天仍然說道:“葉昊天不救。”
黎雨慕氣的正要把他又往墻上撞的時候，葉昊天突然說:“覺成會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