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菲師姐給女兒取名無悔,可是又有多少人,能真正灑脫到無怨無悔。為了你,芳菲師姐也不知受了師父多少責罰,遭了人們多少白眼,聽了多少冷嘲熱諷。她忍辱負重,這些年不知受了多少苦楚,卻再也沒能見過你一面,你可曾自責過?”蘭婷冷冷地向張笑川問道?!斑€有明陽姐姐,她這些年是怎樣過來的?你可曾知道!”“蘭婷妹妹,別說了!”明陽公主見她說到了自己身上,眼圈紅紅地說道。“姐姐休要攔我,我今天必須一吐為快,也好讓他知道,他究竟做下了多少罪孽?!?p> 張笑川怔怔地聽著,心里想著蘭婷怎么變得如此陌生了,明陽公主卻悄悄地向旁邊去了,李雪瑤似懂非懂地瞅著蘭婷訴說?!白阅汶x開之后,明陽姐姐便成了政治聯(lián)姻的犧牲品,西夏與吐蕃向來面和心不和,幾番爭戰(zhàn),互有勝敗,明陽姐姐與吐蕃王子本就有名無實,自她父王在一次戰(zhàn)役中傷重而亡之后,兩國關系破裂,他們二人也徹底決裂。明陽姐姐以千金之軀,四處流浪漂泊,試問你,這又是怎樣的一種罪過?”蘭婷言辭激烈,神情氣憤,張笑川默默地聽著,她的控訴與指責,他能有什么話說。
“還有剛剛離去的兩個孩子,你知道,在他們身上又發(fā)生了什么?”蘭婷如訴如泣,聲聲傷情,句句哀惋,張笑川聽著,雖強自鎮(zhèn)定,卻心潮起伏,不免驚心動魄。
原來,任無悔與新田一郎熟識之后,越是了解越是相互喜歡,彼此心生愛慕,又心意相通,慢慢地,一日不見如隔三秋,最終,兩人日日相見,形影不離。江湖兒女,雖不時時癡纏,卻彼此心有所屬,情意綿綿,感情自是一日勝過一日。
新田一郎高興起來,便帶任無悔與美惠子相見。美惠子之前聽新田一郎說交了一個朋友叫任無悔,說她如何如何好,只是一笑置之。待與她相見之后,見她生得婷婷玉立,秀麗端莊,略微含羞,卻不失禮節(jié),美惠子也微微贊許。待見二人相見甚歡,彼此眼中閃爍著異樣的光芒,美惠子也替他們感到高興。
時日已久,美惠子難免問起任無悔師承及家中情況,任無悔說自己自幼與母親相依為命,沒有父親,母親便是師父。美惠子是何等樣人,見她言詞閃爍,神情極不淡定,料定她所說也不盡然,其中必有隱情。
又過了些日子,美惠子向新田一郎了解他們認識的詳細經(jīng)過,新田一郎便把他們如何相識,如何進一步交往的經(jīng)過詳細講了一遍。等他講完了,美惠子問道,任無悔與哪位張將軍、武狀元有仇隙?新田一郎說道,名叫張笑川的那位便是。美惠子聽完,心里一動,想起了那個英俊瀟灑的少年模樣。她想了一會兒往事,出了一會兒神?!澳赣H,母親?!毙绿镆焕山辛藘陕暎阑葑拥乃季w才回到了眼前?!澳赣H,你與那位張將軍相識?”“嗯?!泵阑葑狱c了點頭說道,“沒事了,一郎,你去吧!”新田一郎剛跨出門檻,美惠子突然大聲叫道,“一郎,你快快問問清楚,無悔姑娘到底與張將軍是什么關系,有什么仇怨?”新田一郎見母親神情焦急,顯是對此事非常關心,他不明所以,向她問道,“母親,此事非常重要嗎?”“事關重大,你必須要向無悔姑娘打聽清楚!”新田一郎見美惠子神色非常鄭重,便出門找任無悔去了。
新田一郎本不欲追問,但見美惠子對此事如此關切,便只好硬起頭皮去問任無悔。
待見到任無悔,新田一郎幾次欲言又止,任無悔知道他有心事,便主動問道,“一郎,你今天魂不守舍的,到底有什么事,你有話對我說,是吧?”任無悔盯著新田一郎的眼睛,新田一郎因要進一步追問她的家庭情況,這事違背自己的本心,覺得過意不去,便微微避開了她的眼光?!耙焕?,我們之間還有什么話不能講的,你有什么話盡管說好了?!甭犓f完,新田一郎抬起頭來愧疚地望著她說道,“無悔,我,我有一句話,要問你!”新田一郎頓了一下,下了很大的決心才順利把話說出口來。
“你也是要問我的父親是誰吧?”任無悔料到他問的事情必然與此事有關,神色微微不悅。新田一郎見了,心里著急,連忙說道,“不是的,不是的!”他的心事被任無悔一言點破了,顯得有點慌亂?!拔抑幌雴栆幌履闩c張將軍到底有何仇怨,你們之間有什么關系?”新田一郎看著她的臉色,不陰不晴,接著說道,“無悔,不是我硬要逼問你,媽媽說此事關系重大,我不在乎你有沒有父親,我只想和你在一起,你難道不明白我的心嗎?”
任無悔聽他說完這一番話,忽現(xiàn)幽怨之情,嘆了口氣緩緩說道,“我本也不欲隱瞞,只是不想說而已,我遲早是要告訴你的,既然你們都想早些知道,我就說了又有何妨!”好說完了這些話,停頓了片刻,好象下了很大的決心,任無悔從牙縫中擠出來了一句話,“他便是我的父親!”“?。 毙绿镆焕沙泽@不小,仿佛是一聲炸雷響在了耳邊。
“怎么會這樣?”他疑惑地望著任無悔,任無悔原也能料到他會吃驚,接著說道,“今天我便都說與你聽吧!”新田一郎怔怔地望著她,她整理了一下思路,接著說道,“母親單獨一個人把我養(yǎng)大,她受了太多太多的委屈,我們母女不知遭了人們多少白眼?!闭f到這里,任無悔眼里已經(jīng)有了淚光?!澳赣H有太多的苦楚,卻無處可訴,無人可講??粗?jīng)常一個人偷偷落淚,我多次追問父親是誰?她總也不肯講。這些年,我漸漸長大了,母親經(jīng)不住我軟磨硬泡,才說了出來。越長大,我越懂得母親的不易,我越恨,恨他的沒有責任,沒有擔當!”任無悔說的傷心,帶著凄苦、憤恨之色。新田一郎替她擦干了眼淚,摟住了她,任無悔靠在他的懷里,任眼淚決堤四溢。
新田一郎還在猶豫,要不要把這事情向美惠子講,到底美惠子交待的事情有多重要,就這樣猶豫著,又過了好多天。
新田一郎與任無悔正在庭院中有說有笑地散步、賞花?!耙焕桑銇硪幌?!”美惠子走出門來向新田一郎說道?!澳赣H,有事嗎?”“嗯,我有話問你!”“你先看一會兒花,我去去就來!”新田一郎向任無悔說道?!澳闳グ?!”任無悔向她笑了笑走開了,新田一郎大步向廳堂中走去。
進得室內,美惠子一臉嚴肅地看向他?!耙焕?,我交待的事情怎么樣了?”“母親。”新田一郎叫了一聲,便低下了頭沒有了下文?!耙焕?,你已經(jīng)問過了,是不是?”“回母親,我問過了?!毙绿镆焕蓢肃橹f道?!笆虑閱柕迷鯓?,無悔姑娘與張將軍到底是什么關系?有什么仇怨?”“回母親,張將軍便是無悔的父親?!薄鞍?!”美惠子的吃驚程度比新田一郎更甚?!霸趺磿@樣,怎么會這樣?”美惠子喃喃地說著,新田一郎見了美惠子神情,更是不解?!澳赣H,此事到底有多大的干系?”新田一郎問道。美惠子穩(wěn)定了一下情緒,緩緩說道,“一郎,你們不能在一起!”“母親,你說什么,你慢慢說,說清楚些好嗎?”新田一郎以為母親突然之間受了什么刺激,變得語無倫次了,所以才有此說。
“一郎,你和無悔姑娘不能在一起!”美惠子說得聲音略大了些?!盀槭裁??”新田一郎問的聲音更大。“因為。。。。。。”美惠子停頓了一下,看著新田一郎急切地神情,不得不把話挑得更明?!耙驗槟銈兪峭府惸傅慕愕?!”如晴天霹靂炸響,新田一郎突聞此言,感覺天旋地轉,大腦中“嗡嗡”作響,混沌一片。僵立了好一會兒,新田一郎才緩過神來,他強自鎮(zhèn)定地問道,“母親,你,你弄錯了吧?”美惠子無奈地搖了搖頭,凄然說道,“一郎,你冷靜一下!”“母親,你說你弄錯了,好嗎?”“一郎,你聽我說,我知道你一時接受不了,你好好冷靜冷靜!”
突然,窗外“哇”地一聲大哭,有人跑開了。美惠子向新田一郎喊道,“一郎快去追無悔姑娘回來!”新田一郎一驚,記掛著任無悔的安危,沖出門外,發(fā)足狂奔而去。
任無悔掩面狂奔,全然不顧鬧市的車水馬龍,她的世界瞬間坍塌了,她好想找一個沒有人的角落,痛痛快快哭幾天幾夜,她又好想找一個地方,一覺睡下去,不再醒來,她感覺好累,好累,人生好無趣,命運好殘忍,可是她不得不一直狂奔。
“無悔,無悔?!毙绿镆焕梢贿吅埃幻婢o緊追趕,任無悔怎能聽聞。他們一個跑,一個追,一直出了城,到了一處河邊,實在無力再跑,任無悔才止住了腳步。
“無悔”。新田一郎怕她想不開,尋了短見,忍不住喊了一聲。任無悔轉過頭來,臉上帶著淚痕,恨恨地說道,“你追來干什么?讓我死了倒好!”“無悔,不要這樣,好不好?”新田一郎自己也感覺說得是那么蒼白無力,想到突然之間二人成了姐弟,新田一郎再也忍不住眼中的淚滴,有幾滴淚珠滑落臉龐,他忙背過身去擦了。
任無悔哭一會兒,喊一會兒,新田一郎默默地守著她。兩個人在河邊一前一后默默地佇立著,太陽下山了,周圍開始暗下來,只有河面還閃著亮光,水流的聲音似乎也在嗚咽。
“無悔,我們回去吧!”新田一郎一直說了好幾遍,任無悔卻沒有回應。過了好一陣子,任無悔凄楚地說道,“一郎,我是你的姐姐,今后你一定要記住了,我是你的姐姐!”她說著,不知帶了多少恨意和悲愁,說完離開了河邊,向城里走去。新田一郎強忍心中巨痛,默默地跟著。任無悔幾次趕他走,幾次拿話嗆他,他都默默地不作聲,只是很清楚地聽到了心破碎的聲音。
蘭婷講完了,對張笑川說道,“這都是你做的好事!”張笑川心里百味雜陳,呆呆地說不出話來。他還能說什么?難道他還能為自己辯解,為自己開脫嗎?
蘭婷見他呆愣著不說話,心里愈怒,“你們可以逍遙快活,也盡可以過白娘子與許仙的生活,張笑川,你記著,從此,不知有多少法海會來攪亂你們的生活!”蘭婷恨恨地說完,頭也不回地去了。張笑川想著她說的話,想著他做的事,想著他傷害的人,半晌沒有反應。
“笑川哥哥,笑川哥哥?!崩钛┈庍B叫了幾聲,雙手搖動他的胳膊,張笑川才從沉思中緩過神來。“笑川哥哥,你沒事吧?”張笑川慘然一笑說道,“我沒事,雪瑤我們走吧!”
張笑川在前面走著,一直沉默,李雪瑤在后面默默地跟著。兩個人走到了湖邊,張笑川突然停下了腳步,回過頭來,向李雪瑤說道,“雪瑤,我送你回清水溪,好不好?”“笑川哥哥,我要跟著你!”“雪瑤,你不知道,笑川哥哥以前糊涂,做了很多錯事,傷害了很多人,我怕以后還會傷害到你!”“笑川哥哥對我這么好,怎么會傷害我,我不要與你分開,不管以前你做了什么,不管發(fā)生什么,我永遠和你在一起!”
李雪瑤情竇初開,情根深種,剛剛體會到愛情甜美的味道,她身在其中怎肯舍卻?!把┈?,你聽我說,笑川哥哥不是好人!”張笑川心里真是怕了,怕再帶給李雪瑤不可估量的傷害,他耐心勸說著?!靶Υǜ绺纾悴灰f了,你知道嗎?我剛剛許了愿,不論發(fā)生什么事,我都要與笑川哥哥過白娘子與許仙的生活!”李雪瑤目光中透著堅定,她拉住了張笑川的手,溫柔而深情地說道,“不論發(fā)生什么,讓我們一起面對,好嗎?”事已至此,張笑川還能說什么,他除了感動,心里也在默默祈禱,愿一切沒有想象的那么糟糕。
原以為兩個人可以安心地游遍江南水鎮(zhèn),不曾想,還未動身,蘭婷等人便尋了來。張笑川原來很少考慮自己的所作所為,更沒有想到因為自己,她們受了那么大的傷害,甚至因此而改變了人生的軌跡。經(jīng)她們一鬧,張笑川也知道,自己對他們造成了太多無可挽回的傷害,哪里還有心思游山玩水。既然行藏已露,張笑川只能坦然以對,下決心帶李雪瑤回汴梁。
兩個人一路向北,雖然沿途風景名勝頗多,卻無心停留欣賞。張笑川想著心事,處在深深的自責之中,神色凝重黯然,話語也很少。倒是李雪瑤還要想著法逗他開心,方方面面對他體貼入微。又過了幾日,他的情緒才漸漸好起來。張笑川驚覺之后,心里過意不去。待到了泰安地界,為了補償一下李雪瑤,決心帶她去泰山游玩幾天,沒想到,剛到泰山腳下,張笑川便瞥見了蘭婷和明陽公主的身影。她們的身影一閃而沒,張笑川頓時興致全無,臉上布滿了烏云。李雪瑤看得真切,方才張笑川還有說有笑,突然之間他的臉上變了顏色,知道事出有因,李雪瑤主動說道,“笑川哥哥,我急著想看汴梁風光,不如我們還是早點回汴梁吧!”張笑川見她如此說,知道她冰雪聰明,也擔心蘭婷她們搞出什么亂子。不論傷著了誰,都是他不愿,他也就沒有堅持,二人便立即改道西行。一路之上,張笑川再也不想、再也不提游玩的事了。
行了月余,到了汴梁,偌大的城市,分外繁華,是其他地方所不能比,也是李雪瑤未曾見。李雪瑤興奮地四處張望,張笑川給她耐心地介紹各種城市景觀。到了府門之外,張笑川向李雪瑤說道,“便是這里了。”李雪瑤抬頭看去,見上面寫著“將軍府”三個鎏金大字。府門雄偉壯觀,一對石獅子威武地雄踞兩旁。
張笑川扶她下了車,攜著她進了府門,早有人進去通報。葉飛飛奔而至,拉著張笑川問這問那。不一會兒,周一鳴帶同家人、家丁迎了出來。張笑川與眾人一一相見,又為李雪瑤做了引見。眾人見了李雪瑤模樣,直如見了仙子一般,每個人都想盯著她看,卻又不敢把目光停留。
張笑川離府日久,周一鳴忙安排人為張笑川接風洗塵,從此日日歡宴,自不必說。小葉子見了李雪瑤這等相貌,也是暗暗稱奇,又得知她來自清水溪,了解到她便是豆腐西施的女兒,更是訝異不已。
第二日,雷震天得知張笑川回來了,忙趕來歡聚。許久不見,雷震天、張笑川、周一鳴興致很高,他們有許多酒要喝,有許多話要講,三個人頻頻舉杯,不一會兒,便微有醉意。
突然,雷震天幽幽地發(fā)出一聲長嘆,張笑川與周一鳴都不明白,為何他會突然沒來由地嘆氣。兩個人都疑惑不解地望著他,好一會兒沒有說話。雷震天注意到了他們神情地異樣,向他們說道,“我剛才想起了諸葛兄弟,林正杰兄弟,哦,還有王繼忠。”他慢慢地回憶,緩緩道來,“相當初咱們一同飲酒作樂,何等逍遙快活,眾弟兄一同出生入死,建功立業(yè),是何等的快意人生,只可惜,天不假年,諸葛兄弟竟先我們而去。”說到動情處,他眼中隱隱有淚光出現(xiàn)。
張笑川聽他說完,也沉浸在了對往事的回憶之中。三個人都沉默了,各自想著心事,過了許久,張笑川說道,“世事無常,人生苦短。”三個人飲了一碗酒,話題又到了林正杰身上。雷震天說道,“道不同不相為謀,我們與他只能分道揚鑣,各自天涯。”三個人又惋惜了一場,張笑川向雷震天問道,“王大哥,現(xiàn)在怎樣?”“唉!別提了!”雷震天神情中帶著義憤帶著無奈?!按蟾?,發(fā)生什么事了?”“在與遼國的爭戰(zhàn)中,我們以為他以身殉國,教大家好一番傷心,沒曾想,他竟被俘投敵?!薄鞍?!有這等事情!”張笑川知道真宗皇帝待他不薄,想不到王繼忠竟會叛變投敵,所以吃驚不小?!白羁珊薜氖牵麖拇酥粸榉畋M忠,全然忘了父母之邦,數(shù)次與大宋和議,所提條件甚為苛刻,你說氣不氣人?”雷震天咬牙切齒,義憤填膺,張笑川聽了也惱恨不已。
又飲了數(shù)碗,酒意更濃,雷震天慨然說道,“笑川兄弟,眼下風雨飄搖,山雨欲來,眼看宋遼之間必有一場大的爭戰(zhàn),正是你我兄弟建功立業(yè)的大好時機。不是我做哥哥的說你,機會稍縱即逝,奈何你在兒女之情中牽扯不斷,著實讓哥哥痛心!”張笑川聞言深自有愧,赧顏說道,“大哥教訓的是。唉,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樹欲靜而風不止!”張笑川說得甚是無奈,他的苦衷無人能訴,自釀的苦酒只能自己品嘗?!靶Υㄐ值?,俗話說的好,當斷不斷,必受其亂,何不快刀斬亂麻?!薄鞍?,談何容易,只怪我當年做下的糊涂事太多,到如今難得安寧,也是活該!”張笑川不無憤恨地說道?!笆乱阎链?,我也無可奈何,只求不再多傷人就好。”“唉!”雷震天知道多說無益,更長嘆一聲。
原來,真宗皇帝親小人遠賢臣,雷震天也成了受害者。雷震天做了將軍之后,意氣風發(fā),滿心再有更大的作為,不曾想發(fā)生了好多事。他也時常被打壓排擠,倍受冷落,心中憋了一口悶氣,無法排解。本指望勸得張笑川回心轉意,一同再立新功,現(xiàn)在卻是孤掌難鳴,壯志難舒。是日,三個人皆酩酊大醉。
第二日,張笑川起來晚了,微微頭疼,李雪瑤早已端了醒酒湯來,服侍他喝了。張笑川見李雪瑤甚是殷勤,對自己的飲食起居考慮的很是周到,記起雷震天昨晚所言,心想功名利祿又算什么,為了李雪瑤,自己什么都可以放下,在他看來,唯有深情不可辜負,暗暗下了決心,以后的日子要一心一意對她好。
又過了些日子,想起還沒有帶李雪瑤好好逛一逛汴梁城,覺得很是對她不住。便當即決定帶她出去一游,但是想起蘭婷說過的狠話,張笑川心里也是擔心不已,帶了二三十名隨從,這才安心而去。張笑川本不喜張揚,更不愿意為了一些事興師動眾,但是為了萬全,也是迫不得已。
張笑川帶著李雪瑤逛了幾日,也看雜耍,聽人說書,給她買了很多衣物,但每次出行都帶了很多隨從,簇擁著二人,卻也少了很多興致,幸好相安無事,張笑川心中稍慰。
其間,李雪瑤看中了一只鸚鵡,那鸚鵡毛色鮮亮,會學人言,時不時能逗人一樂,頗能給李雪瑤解悶。不想,過了幾日,好端端的,那鸚鵡卻突然在大清早死了,此事讓李雪瑤很是傷心了一段時間。
又過了些日子,張笑川正在洗漱,突然從李雪瑤房中傳來了“哎喲”一聲喊,張笑川聽到了喊聲,忙沖進了李雪瑤的房間。
“雪瑤,發(fā)生什么事了?”張笑川沖進屋后關切地問道。李雪瑤臉上帶著恐怖的神情正對著一堆布條發(fā)呆,好象渾沒有聽見張笑川的問詢。張笑川瞬間便明了了,知道新給她買的衣物,都被人剪成了布條碎片。張笑川知道蘭婷所說非虛,并非只是恫嚇。李雪瑤的身子抖得厲害,張笑川緊緊地攬住她的臂膀,輕聲地寬慰她,卻不知能不能驅走她心頭的陰霾。
其實張笑川心頭的陰霾更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