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度歸年

第十七章 相知

度歸年 安可述 1465 2020-04-24 15:14:18

  宋歸仿佛知道他會(huì)來,又換回了女兒衣衫,抹去了宋歸的一切影子,在這院里等他。

  趙則初翻著墻,坐在墻上頭,瞧見自己心心念念的霍成璧正在檐下提著燈籠,巧笑嫣然的看著他。

  趙則初仿若謫仙一般,輕飄飄的從墻上跳下,衣衫飄逸,幾步走到了霍成璧面前,道:“是不是知道我會(huì)來?特意在這兒等我呢。”

  霍成璧笑而不語,倒似有幾分羞怯。

  “我領(lǐng)你出去吃酒如何,去京上最好的酒樓大白閣,如何?”趙則初幾分雀躍,眼睛神采飛揚(yáng),盯著霍成璧道。

  “倒也好,只這高墻,我恐是翻不過去吧?!被舫设堤嶂鵁簦檻]道。

  “無妨?!毖粤T,趙則初蹲在霍成璧前面,將她背在背上,笑意甚濃,輕聲細(xì)語道:“不要怕,可準(zhǔn)備好了?”

  霍成璧將臂彎緊緊攏了攏,不禁笑了起來,大抵是發(fā)自肺腑的開心,這幾年獨(dú)身一人,一張面具,遮住的是女兒嬌弱,更是驚慌失措,縱是將門帥府的女兒,縱是歷過生死,在這險(xiǎn)惡人心孤立無援的境地下,也常常是有幾分孤苦,有幾分膽怯的。這樣有所依托的時(shí)候,是鮮少有的,她緊緊的環(huán)著趙則初的脖頸,將臉貼在他的背上。

  趙則初腳下生風(fēng),利落的翻過院墻,穩(wěn)穩(wěn)的落下。

  天朝的夜晚,酒肆花樓燈火闌珊,煙火氣息繚繞,宋歸是常常進(jìn)大白閣的,惟這一次,不大相同,她試著感受是霍成璧,那個(gè)趙則初心中孤弱,自始至終生活在一方院落,從未見過天地的姑娘的心境。

  包廂里燒著炭火盆,二人吃著熱酒,漸漸霍成璧的臉上有些微紅,許是酒氣催的心中過往的酸楚翻涌,霍成璧險(xiǎn)些哭了出來,多年人心算計(jì)使她極有分寸,壓制住了洶涌的感情,以霍成璧的口吻訴說起來:“自幼,巫蠱之禍未起,阿娘還安好時(shí),是我這一生最好的時(shí)候了。受著許多人疼愛,衣食無憂,那時(shí)天真爛漫,真的以為這世間所有的好,會(huì)是平白無故來的。而今,才知人心有多涼薄。”

  “你我是一樣的人,一樣的境遇,我們的一生本該無比順?biāo)欤善诿呻y之時(shí),要日日守拙作戲,精于算計(jì),方能謀求生機(jī)?!壁w則初不覺有些悵然若失。

  “非也,正因生于蒙難之時(shí),方能為順?biāo)焖荒転橹?。如若你我仰頭看見的是深宮高門的四方天空,觸手可及是錦衣玉食的雍容,環(huán)顧四方有眾人擁護(hù)的順?biāo)?,便?huì)永遠(yuǎn)不知宮墻之外是無邊浩宇,朱門之外有易子而食的災(zāi)荒,不見天日遮蓋的枉死冤魂。”霍成璧目光深遠(yuǎn),她終究不是一個(gè)病弱無力,不知山河疾苦的小女子,做不出那般樣子。

  趙則初不禁側(cè)目,他也許是在霍成璧一番話中,窺見了她的浩然,她的開闊,更驚奇于一個(gè)孤弱女子,竟有這樣的胸懷志氣,他有些欽佩道:“聽你一言,當(dāng)真覺出自己一直以來心胸的閉塞了。”

  朝花樓中,許昭坐在窗邊的矮椅上,那瑾瑜撥弄著琴弦,聲聲回蕩,似有似無,一雙極媚又極清澈的眼,時(shí)不時(shí)瞄著許昭。

  “夜深了,應(yīng)懷何不來榻上歇息歇息?”瑾瑜輕輕問著,聲音里有些試探的意味。

  許昭聽他叫了自己的字,有些錯(cuò)愕的抬起頭,眼神里是藏不掉的慌亂,他穩(wěn)著聲音道:“過了子時(shí),夜深了,我便走了,雖還有些時(shí)候,我坐著便好,無須上榻歇息?!?p>  “瑾瑜知道,是應(yīng)懷公子心善,不忍看我受為難,故而以此舉解圍,我自知卑賤,故不敢心存妄想,只愿能以微末之行報(bào)答便好?!辫]有閃躲,目光坦然,看著窗邊的許昭道。

  許昭聽言,自然明白其中的意思,心中有了些悔意,竟有些埋怨自己太小家子氣了些,凈想著了些什么,這般疏遠(yuǎn)隔閡!他站了起來,從窗邊走到瑾瑜近處的椅子坐下,思索一番,極沒章法,十分慌亂的解釋著:“我并非覺你卑賤,只因生性冷淡,不擅言辭,故而,故而不知如何為之?!弊杂X話還未說明了,又不知如何說來,又站起身,踱了幾步,道:“恐是瑾瑜曲解了我的意思,于許昭心中,從不以出身分貴賤,瑾瑜不要妄自菲薄,自輕自賤便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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