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聽到楚河的話,臉色一沉,一甩手,數(shù)枚銀針便已經(jīng)朝兩人飛射而來,于此同時,老者腳踏陣步,身形快若鬼魅,眨眼就來到兩人身前,兩人剛剛揮手驅(qū)散銀針,肩頭便同時挨了老者一掌,可惜兩人的身軀晃都沒有晃一下,離墨雪還是若無其事的看著老者,楚河則是淡淡冷笑,兩人都好像置身事外。
而老者抬手看了一眼雙掌,此時已經(jīng)變得漆黑,臉色惶恐,身形爆退,一個轉(zhuǎn)身就要逃跑,可惜剛剛走的幾步,忽感肩上一沉,一個關(guān)切的聲音道:“師叔,你讓我們好找啊?!?p> 老者扭頭一看,正是面帶微笑的項貞,這人什么時候出現(xiàn)的,老者根本沒有察覺,在這一刻,他忽然想到了一個不可能的可能,這三人只怕根本不是什么內(nèi)勁巔峰,而是身懷真元的修士。腿下一軟,就要栽倒在地,至于項貞稱呼的什么,他根本沒有聽到。
項貞趕緊拖著老者的腋下,繼續(xù)道:“師叔這是中毒了,沒有大礙吧?!?p> “你們想干什么?”老者驚慌道。
“師叔不必驚慌,來,我們到那邊去,我給你解解毒?!表椮懻f完,直接拖著老者朝那已經(jīng)只剩車板的馬車而去。
兩人離開后,龍三這才發(fā)現(xiàn)事情的嚴(yán)重性,他也是見過世面的人,這老者是什么他很清楚,有什么本事他也清楚,正是這樣,他才明白自己是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當(dāng)即匍匐到離墨雪面前,連連磕頭道:“仙子饒命,龍三有眼不識泰山,得罪仙子,望仙子念在小人還未犯下大錯,繞我一命。家兄是彩云國大將軍,只要仙子饒我一命,有什么要求盡管提,龍三一定會盡力滿足的?!?p> 楚河抬腳就給了龍三一下,嗤笑一聲道:“你倒是想犯錯,可惜沒這個本事。”
“是是,仙師說的對,小人一介凡夫,您二位就看在云城替你們解圍的份上,繞我一條狗命吧。”龍三語帶哭聲道。
“滾遠點。”楚河擺擺手嫌棄道。
龍三如蒙大赦,當(dāng)即遠遠退開,倒在地上的三個護衛(wèi)見此情形,也是駭然變色,勉強撐做起來,相互攙扶著把龍三扶道路邊,又找到跌入樹林的老四。
“三爺,這到底是什么人?”老大小聲問道。
龍三臉色低沉,說道:“我他媽怎么知道,總之是我們?nèi)遣黄鸬娜恕!?p> “那我們現(xiàn)在怎么辦,要不要找大爺?”老大說道。
龍三眼中閃過一抹陰翳,遠遠看著離墨雪和楚河,良久之后才道:“先不急,等有命去到國都再說吧?!?p> “要不要我先去國都和大爺打個招呼?”老大繼續(xù)問道。
“無知者無畏,如果你們知道馬元是什么人,就不會這么愚蠢了,能讓馬元逃跑的人,已經(jīng)不是你們能想象的了,我哥雖然手握重兵,殺一個馬元,甚至殺了這三個人也不是難事,但他不可能明目張膽的殺了馬元,這是大忌,說白了就是階層,不到一定高度你們永遠接觸不到那個圈子,我哥要是敢動手開了這個先河,這就是一種挑釁,那時候沒有人會在乎對錯,在乎的只是螻蟻不該生出這種弒仙的舉動,在彩云國,除非有國師發(fā)話,不然軍隊是不能對馬元這類人出手的?!饼埲谅暤?。
“都是我們四人沒用,讓三爺受了委屈。”老大低聲道。
“得了,這算什么,我龍三這輩子什么沒見過,你們記住,當(dāng)你們接受了一部分人的跪舔,就必須做好添另一部分人的準(zhǔn)備,這世界上,要么你強大道足以藐視一切,要么就找個深山老林躲起來,不然沒人能逃得出這個牢籠,別看馬元在我們面前人魔狗樣的,要是見了國師,還不是一副謹(jǐn)小慎微的狗腿模樣,連添腳面的機會都沒有,所以受了一點委屈又算的了什么?!?p> “三爺說的是,那這件事就這樣算了嗎?”
“還是那句話,等有命去了國都再說吧?!?p> ……
半晌之后,項貞回到先前的馬車上,名叫馬元的老者朝龍三招招手,囑咐幾句,也上了龍三先前的那輛馬車,四個護衛(wèi)中,兩人和龍三上了馬元那輛已經(jīng)沒有了頂棚的車板上,兩人去給老者駕車,楚河見車隊再次出發(fā),對項貞說道:“怎么說,有啥收獲沒有?!?p> “這老頭叫馬元,修為一脈不通,還接觸不到散修聯(lián)盟的圈子。不過他這次前往國都是為了見彩云國的國師,聽他說這次國師府的見面會和以往不同,國師正在籌集資源,目的是要前往中元國參加一場盛會,我看那馬元也只是道聽途說,知道的并不清楚,但我猜測可能與散修聯(lián)盟有關(guān),畢竟三十年一次的聚仙會,在散修里面一定會掀起一場不小的風(fēng)波,先跟著馬元見見那國師?!表椮懻f道。
“那還耽誤個什么鬼,既然國師去中元國和散修聯(lián)盟有關(guān)系,我們直接殺上國都,揪出那什么國師,問出散修聯(lián)盟所在,豈不是更直接了當(dāng)一些?!背诱f道。
“別急,在等等,這世界說大不大,說小不小,在這里鬧出動靜,說不定很快就會傳入其他地方,在加入散修聯(lián)盟以前,我們多經(jīng)歷一件事情,身份就多一點外衣,所以我稱那馬元一聲師叔,也和他達成了協(xié)議,今后我們?nèi)司褪撬膸熤读恕!表椮懻f道。
楚河對此不置可否,聳聳肩不再說話。
“對了,馬元剛才用的那是什么,一脈不通竟然也能用符篆嗎?”項貞好奇對離墨雪道。
“還算不上真正的符篆,不過至少也是一脈修士畫出來的,這老者應(yīng)該有一套自己的呼吸吐納之法,打通了一點靈脈,可以容納一部分靈氣,但因為一脈不通,這些靈氣無法形成真元,使用的時候,完全是把體內(nèi)靈氣強行激發(fā)到符篆之中,這種辦法,對靈氣的運用太粗糙了,我看他一次也就能激發(fā)一張。”離墨雪解釋道。
“原來還能做這樣,說不定這符篆就是那什么國師畫的了,對了,他說內(nèi)勁又是什么東西?”項貞點頭問道。
“這是凡俗中武夫的一種劃分,常人練武,分為煉體和練氣,煉體嘛就像龍三身邊的四個護衛(wèi)那樣了,煉體的人,巔峰狀態(tài)在三十到四十歲,所倚仗的無非就是一身的力量和拳腳招式,在高級一點的就是練氣了,武夫練的氣不是靈氣,而是體內(nèi)的一股真氣,這真氣是我們?nèi)梭w本身的精氣神所化,所以這種人也成為真人,真氣的運行和靈氣的運行其實很相似,都是沿著體內(nèi)靈脈流走的,不同的是真氣因為是至體內(nèi)凝聚而出,所以不需要靈脈通暢就能運行,臨敵只是也全靠一口真氣,真氣所在,力量和速度都會增強不少,但一口氣泄完也就和常人沒什么區(qū)別了,再往上,就是如馬元這樣的人了,他們不光把真氣練到了極致,還把靈脈打通了一部分,通過毫不間斷地呼吸吐納,可以容納一點靈氣,在世俗之中,一般的內(nèi)勁巔峰已經(jīng)算是鳳毛麟角,而馬元這種已經(jīng)觸到了一絲仙機的人就更少了。”
項貞點頭,心中也是噓噓不已,如果自己沒有加入仙察院,那么再見到馬元這樣的人,估計和龍三也差不多。
一百里的路程,因為座的是馬車,一行人直到深夜才趕到彩云國國都,雖然已經(jīng)是深夜,但城外人頭攢動,排隊入城的人足足有一里多地,龍三見狀跑到馬元的車前低語了幾句,一行人當(dāng)即棄了馬車,讓受傷較重的老二留下照看。
剩下的人繞開排隊的隊伍,借著夜色,徑直往城門口而去,引得不少人側(cè)目,距離城門還有百丈的時候,可以看到城下燈火通明,不少身著鎧甲的士兵在隊伍兩則來回巡視。
一行人靠近之后,一個士兵上前歷喝道:“想要入城,排隊接受檢查,退回去,否則格殺勿論?!?p> 龍三聞言并不驚慌,而是小跑幾步上前,先是側(cè)著身在士兵手里塞了一包東西,這才開口道:“這是馬大師?!?p> 士兵收了東西,掂量了一下,舉著火把朝后面的老者看了看,轉(zhuǎn)身快步走到城門下,把手里的東西全都交給一個領(lǐng)頭的,低語了幾句之后,那領(lǐng)頭的面色一變,快步朝這邊走來,在看到龍三之后,當(dāng)即大笑道:“原來是龍老弟?!?p> “是吳領(lǐng)大哥,吳大哥親自坐鎮(zhèn),真是辛苦了?!饼埲蜌獾?。
“哎,別提了,據(jù)說國師的祈福會明天就要結(jié)束,這兩天聞信而來的人絡(luò)繹不絕,城里都要裝不下了,這么多人,連林將都被破例召回,在城頭上守夜呢,老哥這算得什么?!眮砣苏f完,對龍三打了個抱歉的眼神,當(dāng)即快步走到馬元面前,躬身道:“馬大師,林將已經(jīng)吩咐過了,請隨我來吧,怠慢之處,還請海涵”。
馬元只是點了點頭,沒有說話。
后者見狀也不意外,當(dāng)即轉(zhuǎn)身開始引路,馬元這時候才小心的轉(zhuǎn)頭看向項貞,項貞輕聲道:“就當(dāng)我們不存在,你該怎么辦就怎么辦?!瘪R元這才臉色一緩,走到城下,那些士兵見狀,退散排隊的人群,讓一行人徑直入城,這自然引得不少人心中不滿,但看那一對對如狼似虎的士兵,誰也沒敢挑頭發(fā)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