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墨雪點了點頭,在天圣宗的時候離墨雪就已經(jīng)整理出來了,于是開口道:“我整理了所有弟子的口供,發(fā)現(xiàn)有兩個人失蹤的時間前后相差不超過兩刻鐘,一人是天圣宗八人同時失蹤的一位,名叫李玉,寅時三刻的時候他曾從另一弟子的住所離開,而寅正的時候梁君以神識探查發(fā)現(xiàn)八人失蹤,另一人是霸天宗的陳永,寅正時分他還在與人飲酒,外出接近一刻鐘未歸,其他人尋找未果,上報之后霸天宗才發(fā)現(xiàn)同時有三人失蹤?!?p> “這么短的時間,真正的兇手不可能從天圣宗前往霸天宗,這說明這背后不止付剛一人。”項貞凝重道。
“如果他們有意栽贓王奴,不會連這一點也考慮不到吧?!背硬唤獾?。
項貞搖了搖頭緩緩道:“他們不只是要栽贓王奴,而是整個合心宗,在他們的計劃中,王奴是死只是要牽扯出合心宗的一個線索,如果我們想用這個漏洞來為王奴開脫,他們正好將目標引向整個合心宗?!?p> 離墨雪恍然的點了點頭,開口道:“這件事最關(guān)鍵的地方就在于,他們吃定了我們不敢貿(mào)然對天圣宗與霸天宗動手,他們則可以肆無忌憚的挑釁正道殿的規(guī)則,挑戰(zhàn)我們的底線。而如果我們真的對兩宗出手,卻有正中他們下懷,說不得一番宣傳,把這次招撫計劃渲染成一場陰謀?!?p> 思量片刻,項貞開口道:“必須要把隱藏在霸天宗的那人也揪出來,否則后患無窮,既然他們想要鬧,那我們就順水推舟?!?p> “煉魂宗的人手段詭異,我們必須要小心行事,正好楚河的身份還沒有顯露,你去一趟天都山,把張白月前輩請來。”
楚河撇撇嘴道:“沒這個必要吧?!?p> 項貞嚴肅道:“我知道你實力大進,但煉魂宗之人手段多在神魂之上,事關(guān)重大,容不得一點紕漏?!逼鋵嵳垙埌自聛?,項貞還有一層考慮,那就是接下來的事情涉及已經(jīng)不是岐鳴山一地,而是影響到了散修招撫計劃這個大局,如果一直不讓張白月知道,事情處理好了則罷,要是出了一點問題,他們?nèi)齻€可擔不起這個責任。
楚河聞言只能無奈點點頭,反正以他現(xiàn)在的實力,往來一次天都山,也就是一天多的時間。
“我們呢?”離墨雪見項貞似乎有了定計,好奇問道。
“王奴已死,就讓他先委屈一段時間,這段時間楊青易都在駐地,他的嫌疑最小,我會找楊青易談一談,然后……”
第二天,楊青易返回天圣宗,同時項貞將近期發(fā)生的一系列事件向三宗做了一通報。
經(jīng)查實,這段時間的命案都為合心宗王奴一人所為,起因是王奴對散修有刻骨銘心的恨意,所以在天圣宗與霸天宗入駐之后,心生不滿,先是殺了瞿恒與千流,嫁禍兩宗,但因仙察遲遲不結(jié)案,便潛入兩宗進行暗殺,被發(fā)現(xiàn)之后畏罪自殺,案件細節(jié)還在進一步查實,屆時會公布真相。
項貞的這一套說辭自然是站不住腳的,但凡一個正常人略一思索就能發(fā)現(xiàn)其中漏洞,首先就是王奴對散修的恨莫名其妙,其次就算他真的恨透了散修,也完全沒有必要殺合心宗的弟子來嫁禍,而且千流的死也很難與王奴扯上關(guān)系,最后就是王奴不過化氣境修士,怎么可能在有多名化氣境修士的兩宗內(nèi)部進行暗殺,而且屢次得手。
這些質(zhì)疑的聲音在合心宗內(nèi)部不是沒有,只是在項貞拿出王奴前往天圣宗殺人的留影珠之后,明面上再沒有人反駁,加上項貞與許言一番詳談之后,合心宗內(nèi)維持了短暫的平靜,但項貞知道,這種平靜只是表面上的,要是最終自己不能給出一個讓人信服的真相,那合心宗內(nèi)部必然要大亂。
天圣宗與霸天宗這邊,在有人刻意引導(dǎo)下,對項貞拿一個已死之人來頂罪的這番處置并不信服,甚至有弟子暗中串聯(lián),準備給合心宗一個教訓。
天圣宗一處密室之中,霸天宗與天圣宗的六位化氣境修士齊聚,短暫的沉默過后,寧柔開口對楊青易道:“楊宗主,項貞真是這么說的?”
楊青易緩緩點了點頭,開口道:“我離開的時候項貞與我提過,要是我們答應(yīng)王奴的事情就此作罷,就可以全力幫助我們完成煉器宗門的轉(zhuǎn)型。
單純出售黑石礦給商盟,獲利太少,而且黑石礦作為一種礦藏,開采一點就少一點,終究會有枯竭的那一天,而正道殿每年配給的資源,根本不足以支撐宗門發(fā)展,按照項貞的說法,以后開采的黑石礦都直接交給合心宗作為煉丹的燃料,燃燒后的絕靈金則全部送至我們兩家,初步加工以后在賣給商盟,后續(xù)會把宗門引入煉器一道?!?p> 梁君鄒眉道:“這事不是一朝一夕可以達成,最關(guān)鍵的問題還是在于基礎(chǔ),兩宗弟子良莠不齊,若沒有系統(tǒng)的傳授教導(dǎo),那項貞說的這一切就是鏡中花水中月了,而我們一旦放棄對王奴事件的追索,首先就要面對宗內(nèi)弟子的不忿,短時間來看,獲利的還是他項貞。這件事的可信度我看不高。”
付剛開口接道:“梁道友所言極是,天上不會掉餡餅,我們?nèi)缃竦拇_歸屬于正道殿不假,但兩宗內(nèi)部弟子來源復(fù)雜,是真心歸屬還是曲意求全,連我們都不敢保證,正道殿對此肯定還是存了防備之心的,說不定這其中有什么陰謀?!?p> 吳杰點頭道:“我也這么覺得,項貞此人一向偏袒合心宗,這次的事情還有諸多不解之處,項貞卻毫不猶豫將王奴定罪,仙察做事一向嚴謹,這次我總覺得太倉促了點,事情也許沒那么簡單?!?p> 楊青易聞言疑惑道:“項貞偏袒合心宗,吳道友何出此言?”
吳杰開口繼續(xù)道:“合心宗是以前的岐鳴山各宗組合而來,剛來的時候我聽說是項貞逼迫太甚,各宗才會齊心協(xié)力組成合心宗奮起反抗,但我最近研究了一下,項貞對合心宗可不是逼迫太甚,而是借整合宗門之事給足了他們好處,第一是在靈氣濃郁之地新建宗門,第二免除了正道殿對眾弟子十年不得領(lǐng)取資源的處罰,第三是以合心宗接納那些被逐出正道殿的弟子成為記名弟子,三年考核期滿就能重歸正道殿,第四就是將岐鳴山宗門培養(yǎng)計劃的名額提前敲定,第五是將各處資源收歸完畢,留給我們的不過兩座宗門府邸。而且上次我們對項貞討要黑石礦的開采權(quán),項貞雖然同意了,但給了合心宗更多的好處,修復(fù)了以前神藥谷的聚靈大陣?!?p> 梁君聞言恍然道:“吳道友意思是項貞明面上逼迫,實際上卻是在為各宗爭取好處?可如果只是給這些人好處,直接給就行了,為何還要逼他們成立新宗門,徒惹非議?!?p> 吳杰點點頭道:“這正是我說項貞此人偏袒合心宗的真正原因,不要忘了項貞是知道會有新宗門入駐岐鳴山,如果各宗繼續(xù)各自為政,只怕不消十年就會被我們步步蠶食,所以他不惜自毀名聲,也要讓剩下的各宗拋棄原有的宗門情懷,匯集在一起成立新宗門,與我們分庭抗禮?!?p> 洪都聞言說道:“這也說明不了什么吧,兩宗弟子失蹤的詭異,項貞或許也查不出真相,為了盡快平息,讓一個已死的王奴來頂罪也無可厚非,別忘了我們作為第一批加入正道殿的宗門,上面可是時刻關(guān)注著,項貞一個初級仙察敢把我們怎么樣?!?p> 寧柔聞言鄭重道:“不管怎樣,我們還是不能放松警惕,南蠻洲天高地遠,這岐鳴山的初級仙察可不是善于之輩,連此前的天都山中察都被項貞搞垮,如果真想針對我們,只怕也會做得天衣無縫。幫助我們成為煉器宗門,我看就是一個針對我們的誘餌,而且是一個遙遙無期的誘餌,而如果我們答應(yīng)了項貞,將王奴的事情暫時壓下,他就有足夠的時間來慢慢謀劃了。”
付剛、梁君、吳杰三人聞言都是點了點頭,吳杰道:“寧道友所言甚是,聽說這三人中的楚河與五行仙宗關(guān)系莫逆,實力更是深不可測,要是此人回來,從實力上來說,我們六人也不一定是對手?!?p> 付剛冷笑一聲道:“這可不一定,真到了生死關(guān)頭,這些溫室里長起來的花朵不值一提,合心宗就是最明顯的例子,他們要有什么出格的舉動,我倒要讓他們嘗嘗我的手段。”
沉默許久的楊青易忽然開口道:“諸位聽我一言。”
眾人目光隨即看向楊青易,只聽楊青易開口道:“諸位不要忘了加入正道殿的初衷,我們無意與仙察乃至正道殿為敵,既然選擇了加入,就要清楚自己的立場,萬不能再如此前那般以散修的身份來行事,更不可妄自揣測,否則一步踏錯就萬劫不復(fù),還不如當一個散修來的自在了?!?p> 聽問此言,眾人這才神色一凜。
許久之后,寧柔開口道:“楊宗主與項貞相處多日,對此你有什么想法?”
楊青易想了想,開口道:“散修的招撫工作正道殿極為重視,項貞作為一地仙察,如果我們能夠在岐鳴山落地生根,有長足的發(fā)展,對他也有莫大好處,我們兩宗在岐鳴山也算是有了立宗之本。從這一點來說項貞與我們的目的是一致的?!?p> “那我們先答應(yīng)他?”梁君開口道。
楊青易點點頭道:“我覺得可以一試,項貞讓我們兩宗明日千萬岐鳴山駐地,連同合心宗一起商議此事?!?p> “我看可以,好歹是一條出路?!焙槎颊f道。
“那門內(nèi)弟子這邊我們該如何交代?”付剛說道。
楊青易目光緩緩掃過眾人,隨后開口道:“合心宗損失了一個化氣境長老,只要大家齊心協(xié)力,引導(dǎo)得當,自然足以有個交代了。”
眾人聞言頓時沉默,其實眼下宗內(nèi)之所以有這種激憤的情緒,更主要的就是在場的六人默許,對此大家心知肚明。
見沒有人在反對,楊青易繼續(xù)說道:“大家如果沒有意見,那明日就去一趟岐鳴山,且看看項貞具體打算怎么做,諸位是否同去?”
“我是肯定要去的?!焙槎悸氏缺響B(tài)。
“也算我一個,到想見識一下此人打算如何讓兩宗能夠成長為一個煉器宗門?!绷壕f道。
“老夫略通一點煉器之法,加我一個?!眳墙苷f道。
“那我也去湊個熱鬧吧?!睂幦釡\淺一笑道。
眾人隨即把目光看向付剛,梁君見付剛久久不語,開口道:“付道友精通陣法,也算是半個煉器行家,難道不想去看看?”
付剛輕哼一聲道:“沒那個心思,我不相信那項貞會這么好心?!?p> “最近惡事頻發(fā),付長老不去也好,不然宗內(nèi)沒人照應(yīng)了?!睏钋嘁拙従彽馈?